“還不滾出去找人?!”原本只是心里不爽,想敲打一下周氏的,這下花老漢是真的火了。
哭哭哭,他老花家就是被這女人給哭喪了!他家老三會出事,說不得就是這倒霉女人觸了霉頭,他可記得老三出門時,這女人就一直哭個不停。
花老漢發(fā)話了,周氏也不敢不去,看了一眼手里的稀飯,和桌上的紅薯,她心一橫,仰頭咕咚咕咚的將稀飯喝了,放下碗,飛快的在桌上抓了三個紅薯,轉身跑了出去。
“嘿!”趙氏在床上躺著,小趙氏想發(fā)個威,卻被花老漢瞥了一眼,她只好干笑了一句,“他三嬸動作還真是挺麻利的……”
按花老漢的想法,周氏拿那三個紅薯,肯定是拿去哄花想容姐弟的。再不喜歡那也是自己的孫子,花安勇他們吃紅薯飯,花想容他們吃個光紅薯,他也不好說什么。
不止花老漢那么想,牛氏、沈氏她們也都以為周氏是拿紅薯是為了給花想容姐弟三人爭一口吃食。當娘的嘛,誰不護著自己的孩子啊……
花想容姐弟三人倒不知道他們的好娘親幫他們搶了食,來山里找他們了;此時姐弟三人正沿著河往山里走,一人手里拿了個涼薯在啃著。
她洗了個頭后,就帶著花征鴻與花想依沿著河往山里走,決定走到河的盡頭就打道回府。涼薯是花征鴻不小心滑了一跤,滑出來的。不然花想容就算看到了涼薯的葉子,也認不出來。
她們沒帶鋤頭,硬是用刀撬了幾個出來,姐仨一人拿了兩個,邊吃邊走;既能填肚子,又解渴。
雖然這河水清澈見底,這里的人也經常喝生水,但花想容這個來自現(xiàn)代的芯子,對喝生水是拒絕的。要是條件允許,就算是在秋老虎的天氣里,她也愿意喝溫開水。
“大姐,你,你懂的好多啊?!被ㄏ胍莱灾鴽鍪?,抹了把臉上的細汗突然說道。
她以前還沒發(fā)現(xiàn)呢,她家大姐真的懂好多哦。知道哪些泡能吃,又知道哪些菇子沒毒,還認識這種他們以前從來沒見過的白薯。
額。。。
花想容一愣,心虛的看著花想依;這丫頭不會是看出什么來了吧?
這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來,她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突然反常,會不會被當成妖怪燒死???
“我大姐就是厲害!”花想容正被自己的想法嚇的后脊發(fā)涼呢,突然,她聽到花征鴻了無比驕傲的聲音。
“也是我大姐!”花想依到底也不過七歲,花征鴻那小子的神情太得意,她心里不服氣了。
神氣什么???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大姐!
花征鴻撓頭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人家一驕傲就忘了嘛……
看著被花征鴻帶偏的花想依,花想容挑眉失笑。她在胡思亂想個什么勁呢?她就是花想容啊。
“從明天起,我教你們認字。咱們爹可是十里八村有才名的秀才老爺,作為他的子女,怎么能是文盲呢?!被ㄏ肴萃蝗灰槐菊浀恼f道。
花征鴻和花想依雙雙愣住,還是花征鴻那小子反應快,突然躥到花想容背上,興奮的大叫,“大姐,大姐,你還識字?。俊?p> “大姐,你懂這么多,都是從爹的書上看來的嗎?”花想依也反應過來,一臉興奮的問花想容。
啊咧?花想容看著花想依興奮的小臉,一時間驚呆了。
這真是意外之喜了,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家二妹真是蕙質蘭心。棒棒噠!
“嗯哪!”花想容一本正經的點頭,“書上什么都有,要不怎么有人家砸鍋賣鐵要送孩子上學堂呢。”
有了花想依的說法,花想容少了被當妖怪燒死的隱憂,心情大好;扛著砍柴刀,那走路的姿勢都比之前硬氣了幾分,看得花征鴻又是興奮不已。
他大姐看上去好威風好厲害的樣子啊,有了大姐的帶領,以后他們再也不是悶頭被欺負的傻子了,他們要反抗!
花想依也是興奮的小臉紅紅,雖然她心里還有些擔心,但她只是膽小,又不是傻子;哪里會不知道好歹呢。
突然,大搖大擺走在前面的花想容擺了擺手,示意停下。
“大姐,怎么啦?”花征鴻小小聲的問道,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四下亂看。
“我,我可能是眼花了?!被ㄏ肴輷狭藫项^,她剛剛好看到一只野雞?
?。炕ㄕ鼬櫼荒樸卤?,花想依卻誤以為花想容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緊張的抓住了她的衣袖,縮在她身后。
他們是沿著兩山之間的河往里走,這會已經有些深了,他們三個這么小……
“二妹,你干嘛???”花想容的衣袖被花想依逮得緊緊的,有點活動不開,走路費勁。
“大姐,你、你、你剛才看到什么了?”花想依此時滿腦子都是什么鬼啊,妖怪之類的。
她在老花家雖然累成狗,但有時去洗衣裳或打豬草時,也會聽到村里的婆、嬸講故事的。而年紀大的婆婆們,最愛講鬼故事了。嗚!好怕。
花想容一陣無語,她這妹妹腦子確實與眾不同啊。
“我好像看到了一只野雞?!敝皵[手,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啊。畢竟要是能抓到一只野雞,他們姐仨,不就有口福了么?!
???
花想依傻眼了,張著嘴巴半天忘了閉上,直到花征鴻夸張的咂吧了幾下嘴,她才回過神來。
見花征鴻那樣,花想容想了想,朝之前她好像看到野雞溜走的灌木叢走了過去。
抓野雞就不想了,但要是能撿到一窩野雞蛋呢?想到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動了動嘴巴,又吞了口口水。她來這里前,是久病在床的病患,吃的都是清粥寡湯;而原身,是三年不曾吃過肉了……
滋溜!一想到肉,她突然口水泛濫了,老臉一紅,加快了腳步。
花想依和花征鴻見他們大姐突然改道,兩人眼睛一亮,連忙跟了上去。
……
花老漢坐在堂屋口,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已經過了中晝了,周氏還沒有帶著那三個小畜生回來。他倒不擔心會出事,而是想著如何收拾他們一頓,讓他們服貼,必須將這股反抗的歪風邪氣給鎮(zhèn)壓住。
一個孫女,敢拿刀指著奶奶,這是天理不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