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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螢

第二章 螢火驟起

涼螢 寧綰卿 2738 2019-04-01 15: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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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豪在房內(nèi)忐忑不安地踱步,

  車夫后來醒來告訴林文豪,寇匪只要求一個(gè)人帶銀兩去,所以龍海一個(gè)人揣著銀票去了。

  等了兩個(gè)時(shí)辰,正擔(dān)心間,下人慌忙來報(bào)……

  “老爺!回來了!”

  林文豪驚喜....

  出了房奔大堂去,見跟在龍海身后的只婢女一人,怔住了!

  “老爺!”龍海眼眶泛紅地喊到,林文豪不愿相信忙問到“裳兒呢?”

  “老爺!”婢女跪了下去,哭著說:“小姐...小姐跳下了懸崖!”

  仿佛晴天霹靂般,林文豪連退了好幾步。

  旁邊的龍海已是咬緊雙唇用力地握住了劍柄,一身白衫染了半邊血跡,劍上亦是如此。

  “我吩咐你照顧小姐!如今倒是你一人回來了?”林文豪聲音有些顫抖指著婢女問她。

  “老爺,小樓知錯(cuò)了,求老爺賜奴婢一死!”婢女慌忙伏地,哭喊了起來。

  “將她拖下去關(guān)起來!”

  仆人聽令上前將婢女拖了下去。

  “都?xì)⒘藛??”林文豪又問龍海,龍海點(diǎn)點(diǎn)頭說:“一個(gè)不留”!

  “派人去把裳兒的尸體找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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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睜開眼,頭痛欲裂,渾身酸痛不已,霓裳勉強(qiáng)摸摸腦袋想起身,又看見腿上纏滿了紗布,還綁了塊板子。

  可以確定自己還活著,雖然是從那深不見底的懸崖跳了下來。

  可這又是哪里?霓裳觀察了四周,只見房間陳設(shè)簡單,一排屏風(fēng)將房間分成里外兩間,里間一張床,兩幅書畫...而霓裳正躺在床上,蓋著藏青色花紋的被子…

  屏風(fēng)外隱約看得見有張桌子和兩個(gè)圓凳,還欲看時(shí),“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了,霓裳立馬警覺了起來,忍痛裹著被子往墻角移去。

  那人將東西放在桌上,又穿過屏風(fēng),見霓裳已醒,笑了笑說,“你醒啦?”

  霓裳上下打量著此人,一身素衣,頭戴粗麻頭巾,五官俊美,年齡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我.....”霓裳不知從何問起,只顧看著少年。

  “我是去山上草藥時(shí)遇見姑娘的,那時(shí)候姑娘身受重傷快沒命了,”

  霓裳想起那時(shí)候被寇匪要抓走的場景,哪能想到去給祖母祈求上香的途中遇到那伙人。

  那男子看見霓裳的表情,安慰地說“姑娘不必?fù)?dān)心,我已為姑娘治療了,再多歇息一段時(shí)間就好了?!?p>  霓裳見少年不是壞人,放下了戒備,輕輕地問,“這是哪里?”

  男子聽霓裳放了心,依然笑著說,“這是楓林山?!?p>  “楓林鎮(zhèn)?”霓裳有些詫異,這地方離自己跳的地方好些距離。

  “我只是去棲梧山采藥,但是寒舍在這邊,所以只能帶姑娘回來療傷了。”

  霓裳似乎有些理解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對了,你好些天沒進(jìn)食了,我做了些粥給你...”男子邊說邊出了屏風(fēng)去端吃的進(jìn)來。

  霓裳輕輕放下被子,想將碗接過來,奈何雙手有些伸不直,剛剛倒是沒發(fā)現(xiàn)這么痛。

  少年看霓裳的動(dòng)作發(fā)笑說,“你暫時(shí)就不要?jiǎng)恿?,免得?dòng)了傷口再復(fù)發(fā)了。”

  霓裳有些難為情,少年倒也不擔(dān)憂,拿起勺子便勺了點(diǎn)粥吹涼了送去。

  “你昏迷的時(shí)候我也這樣喂藥的,不用不好意思。”

  聽完少年的話,霓裳又臉紅了,想著自己還從未跟別的男子單獨(dú)相處過。

  吃了幾口,霓裳忽然瞧見衣裳不是之前自己穿的,隨即驚訝了起來!

  少年見霓裳摸著衣服,不好意思地說:“姑娘身上的傷實(shí)在太過嚴(yán)重,血凝固了傷口,我只能換了?!?p>  “是公子換的?”霓裳不敢相信地問他。

  少年有些難為情,又辯解到:“雖是我換的,可在下是閉著眼的。”

  少年見霓裳對此十分在意,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想了想又說:“姑娘你就將我看做是尋常大夫就好。醫(yī)者不在乎性別...在我們眼里只有病人?!?p>  所幸霓裳眼神沒有之前那么惶恐了,少年立馬又說:“姑娘還需靜養(yǎng),那我就先出去了?!闭f完又起身出了屏風(fēng),在桌上收拾了起來。

  “謝謝公子了。”霓裳輕輕道謝到。

  少年點(diǎn)點(diǎn)頭,出去將門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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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找不到小姐的尸體!”家丁來報(bào)。

  “繼續(xù)找!”

  過了一會(huì),又一家丁來報(bào)

  “老爺,沒有找到小姐的尸體!”

  “繼續(xù)找!找不到不要回來了!”林文豪就不相信,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嗚嗚嗚.....”旁邊的夫人哭的不能自已,

  “我的裳兒??!”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你除了整天念佛就知道哭!”林文豪被她的哭聲搞的心煩意亂。

  “裳兒是不是被野獸叼走了???”夫人突然停了下來,猜想到……霎時(shí)又哭了起來。

  “我可憐的裳兒??!”...

  林文豪不愿意再聽這聲音了,隨即吩咐道:“來人,將夫人扶回房間去!”

  這時(shí),龍海從外面回來直奔大堂來,

  “老爺?!饼埡u搖頭,表示沒有找到霓裳的尸體。

  林文豪仿佛有些死心了,派出的家丁找了兩天兩夜,就是沒有找到。

  “可有查到那伙人什么來頭?”

  龍海點(diǎn)點(diǎn)頭,忍住情緒回稟,“是從南越那邊過來的,”

  林文豪一聽,惡狠狠地說,“野蠻之地!”

  “同盟四會(huì)四年一度的征龍會(huì)要開始了,這伙人恐怕奔著這個(gè)而來的,”龍海又將問出的消息匯報(bào)給了林文豪。

  “同盟四會(huì)!”林文豪咬咬牙又吩咐說:“你再去查查!不可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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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裳看見父親正在大堂坐著悠悠地喝著茶,忽然!父親雷霆大怒,將茶杯摔倒在地,大聲呵斥著堂下之人,霓裳定睛一看,堂下所跪之人卻是小樓,小樓已是淚流滿面,大聲呼喊到“不要,不要”。

  霓裳正準(zhǔn)備上前勸說父親,卻忽見父親雙眼怒視自己,那眼神猶如寒冰,從未見過父親這個(gè)眼神,霓裳十分害怕,霓裳掙扎著,,卻從夢中醒來,好一身虛汗!

  驚魂未定之時(shí),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陣悠揚(yáng)的笛聲,霓裳看看窗外,月亮早已升到了半空,現(xiàn)在已近子時(shí)了。

  霓裳輕輕起身,身子已經(jīng)好了很多,穿好衣物出了門。

  順著笛聲乘著月色行至后山,看見了一人,背對自己倚著泉邊小石,月色傾瀉在后山的竹林,微風(fēng)拂過,竹林沙沙作響,驚起幾只螢火蟲向空中飛去,倒是和少年的笛聲互相呼應(yīng)。

  霓裳原本不想打擾,但恐這也不是霓裳能左右的,試想如此寧靜的夜,但凡是有生命的東西,一般不是丟了魂的人,都是會(huì)察覺的。

  笛聲戛然而止,少年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霓裳,“是不是我的笛聲打擾到你歇息了?”

  說話之人正是之前那位少年,手持長笛,憑著月色能看見,少年眼神迷離,似乎眼里噙了些淚花,不過一剎,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神情微笑了起來,笛子上的吊穗被少年的動(dòng)作影響,在空中蕩了幾下,霓裳楞住了,不知回答什么。

  因?yàn)檠矍暗纳倌甑奈⑿ψ屓藷o法抗拒……

  “我只是醒了,偶然聽到笛聲,想來也睡不著,就尋著聲來了,公子為何還不歇息?”霓裳回過神說。

  少年倒是不答,只顧對著霓裳微笑,想來少年也有許多心事,不便與人說,霓裳明白,自然不多問。

  霓裳想了想,又問少年“還不知道怎么稱呼公子呢?”

  少年擺弄著笛子,輕聲的說“逸塵?!?p>  “飄然之逸,世外之塵....”好名字,霓裳想。

  “你傷可好些了?”逸塵笑著問霓裳

  霓裳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無大礙了,謝謝。”

  見逸塵不再說話,霓裳看看四周的景色,受傷之后倒是第一次出來,再想想來的途中并沒見有其他人。

  “冒昧問公子,此處就公子一人?”

  “還有我的師傅清風(fēng)大師,只是師傅向來不羈于凡事,只留戀各處名山大川,故時(shí)常游冶在外,不常回來,所以此處也算得上只我一人?!?p>  霓裳又問

  “不會(huì)孤獨(dú)嗎?”

  “習(xí)慣就不會(huì)了,反倒無拘無束,比神仙一般逍遙”。

  見他那般神情,霓裳竟有些羨慕了...

  正恍惚間,忽見一螢火蟲在眼前悠悠地飛過,霓裳伸手想摸,卻被它逃遠(yuǎn)了去。

  霓裳苦笑,又不是真的想抓了它去,

  逸塵看在眼里,只輕輕出手,寬大的袖子因?yàn)閯?dòng)作倒是引了一股微風(fēng),霓裳看得有些驚了。

  “諾,莫讓它跑了?!?p>  霓裳有些不敢置信地伸出手,逸塵將握成拳狀的手輕輕放在了霓裳手中。

  又說“將手合攏!”

  霓裳點(diǎn)點(diǎn)頭,逸塵看準(zhǔn)時(shí)機(jī)將手抽了出來,霓裳聽話地將手合了起來。

  果然!手中的光亮一閃一閃地從指縫間溜了出來,雙手被照得通紅,手心還有一些癢.....

  逸塵看了看,將手中的笛子轉(zhuǎn)了一圈,又放到嘴邊吹了起來,

  笛聲悠揚(yáng)而起、清脆明亮,情感從少年的笛子中傾瀉而出......

  霓裳閉上眼,仿佛看見了河流,月光,竹林,人煙,散落一地的花香,還有手中的螢火蟲......

  她聽得出來,少年愛著這里的一切,遠(yuǎn)離喧囂、凡塵的一切,山水花鳥。

  一曲作罷,霓裳睜開眼滿足地微笑了起來,淺淺的梨渦勾勒出一幅傾盡人心的少女模樣,

  霓裳張開手,將螢火蟲放了出去。

  逸塵故作不解,問“既然那么喜歡,為何又放了去?”

  霓裳搖搖頭說,“它有屬于它的地方,它是屬于它自己的....”

  逸塵聽后不做言語,只嘴角有一抹微笑。

  空氣格外的清爽,楓樹的味道也有些濃,皎潔的月光將山莊輪廓映照得有些清晰,

  微風(fēng)拂過....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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