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食后,皇甫靖和江南十一來到后院花池,喚來仙鶴,二人躍上鶴背,盤膝坐好,在皇甫靖輕令下,仙鶴朝‘熔?鏡府’方向飛去。
三盞茶時間后……
皇甫靖低頭俯視身前下方愈加臨近的青鸞殿,面容浮現(xiàn)些許期待神色,輕聲命令,“前面就是了,鶴兒,下去。”
仙鶴微側(cè)腦袋,張嘴輕啼,后俯沖而下,輕盈飛落于青鸞殿外廣場上,二人起身跳下鶴背,站定,皇甫靖面色平靜地打量周圍,偶有結(jié)伴同行的同門弟子交頭接耳,進出于青鸞殿。
殿外左側(cè)位置,筑造了一座四方石臺,石臺上斜放一塊頗大的琉璃鏡,鏡面流轉(zhuǎn)蒙蒙波光,鏡身溝壑縱橫,襯托出青鸞殿的恢宏神秘氣息。
不遠處,一侍從忙小跑至皇甫靖二人身前,恭敬作揖,“二位大人,你們的坐騎可交予我放至后院,代為打理?!?p> “嗯,有勞了?!被矢赋领o點頭。
“份內(nèi)之事。”侍從恭敬道,轉(zhuǎn)身引仙鶴離去。
“我還是第一次來此青鸞殿?!被矢概d致昂然道。
“哦?”江南十一轉(zhuǎn)頭面露驚訝,憶起昨夜之事,說道:“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昨夜還有一事忘記問你了。”
“何事?”皇甫靖斜瞥對方,平靜道。
江南十一沉默剎那,后疑惑詢問,“你平日都未曾來過此處修行?”
皇甫靖聳肩淡笑,耐心解惑,“我們?nèi)胱 现襁枴侨?,我記得金絲箔紙內(nèi)只簡單記錄了宗門的防布圖,其它的,并未詳細介紹,況且,我平日只去過‘藏書樓’,再之,便是在‘紫竹邧’與白霧樹林內(nèi)修行,宗門別處,未曾過多在意,哪像你,日日早出晚歸,莫不是去搭訕漂亮的師姐師妹了吧!”
“你怎么知道?”江南十一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言畢,意識到說錯話,趕忙掩嘴。
“瞧瞧你,不打自招了吧!”皇甫靖面色得意道。
“咳咳~~”江南十一握拳干咳,撇過頭去,忙轉(zhuǎn)移話題,“你瞧,那塊琉璃鏡,我聽其他同門講述,此鏡,乃宗內(nèi)某位修為高深的長老放置于此,可鎮(zhèn)妖邪、煞五令,頗為了得。”
皇甫靖斜眼鄙夷,“同門弟子間傳的胡話,你也信?”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苯鲜桓蕉驼Z,神經(jīng)兮兮道。
皇甫靖無奈扶額,“我倒覺得你現(xiàn)在像極了一個著了魔的瘋子般。”
“你”江南十一正待急臉爭論。
“好了,別胡說了,莫要耽擱了時辰,修煉要緊?!被矢该μ謩裰梗氏葎由硐蚯帑[殿走去。
身后,江南十一呆愣片刻,轉(zhuǎn)頭朝皇甫靖翻眼碎碎念,隨后跟上對方步伐,一同朝大殿走去。
二人步入殿中,環(huán)顧四周,右側(cè),有一登記處,此時,正有數(shù)名弟子在排隊等候,皇甫靖轉(zhuǎn)頭招呼道:“走,我們也過去?!?p> 皇甫靖二人走到隊伍末尾等候,不消多時,便輪到二人,登記處內(nèi),山羊胡老者瞧了幾眼皇甫靖,面容不茍言笑,“新弟子?”
“是?!被矢傅c頭,禮貌應(yīng)答。
山羊胡老者簡單詢問少年幾句話,少年皆認真回答,老者一一登記在案,待問完,老者拿出一塊玉牌,放在少年面前,冷漠道:“丁字區(qū)靜室?!?p> “多謝!”皇甫靖伸手拿起玉牌,淡笑道。
山羊胡老者不予回應(yīng),面無表情道:“下一位?!?p> 皇甫靖面色不惱,轉(zhuǎn)身走向一旁等候,待江南十一登記好,二人來到丁字區(qū)內(nèi)兩處緊挨的靜室外,掛上玉牌,皇甫靖轉(zhuǎn)頭輕語,“按照昨夜約定好的,下午酉時一刻出來?!?p> “好?!苯鲜晃⑽Ⅻc頭。
言畢,二人抬手輕按靜室石門右側(cè)的凹槽,石門‘轟隆隆’緩慢開啟,二人不約而同走進靜室,石門隨即自動關(guān)閉。
靜室內(nèi),墻壁散發(fā)柔和光芒,照亮靜室各處,地面上,僅放置一蒲團,皇甫靖輕吐濁氣,會心淡笑,徐徐行至蒲團旁,解下長劍,放在蒲團右側(cè),隨后盤膝端坐于蒲團上,平靜低語,“如十一所言,摒除雜念,心如止水,心神與靜室互相感應(yīng),腦中所想,靜室必會反饋于我。”
皇甫靖緩緩閉眼,身心入定,與靜室遙相呼應(yīng)。
‘嘩~~’
靜室光芒黯淡幾分,墻壁扭曲變幻,與光芒融合,化作白霧樹林,下一刻,皇甫靖便盤坐于寒潭岸邊。
“嗯?”皇甫靖眉頭微擰,感受到周圍侵擾而來的寒氣,以及傳來的瀑布聲,睜眼掃視四周,喜悅之色溢于言表,“果真如十一所言,這靜室可隨我心意而變幻,以后的修行,便不再發(fā)愁,也不知這座‘熔?鏡府’乃宗門內(nèi)哪位修為高深的強者所造,竟如此神奇,當真逆天。”
“再試試。”皇甫靖閉上雙眼,腦中想象另一畫面,白霧樹林扭曲變幻,化作白雪皚皚的雪山,少年盤坐于峰頂,身旁生長了一棵雪晶古樹,點點晶光閃耀,增添古樹的神秘色彩。
“呼~~”少年輕吁冰寒白氣,白氣凝結(jié)成冰晶,砸落于身前雪地上,雪花自空中飄落,附著少年全身,不消多時,少年全身亦凝結(jié)冰晶,面容沉靜,古井無波,絲毫不受寒氣侵襲。
“幽幽道世,我自逍遙,除盡世間萬千百態(tài)?!鄙倌晖赖秃龋曊鹚囊?。
“哈哈~~”少年怒睜雙目,閃爍精光,仰頭爽朗大笑,周身近處,雪花隱隱凝滯攪動,消散于天地間。
“震?!鄙倌晖饺恢剐?,面容不怒自威,渾身猛然抖動,開口暴喝,冰晶震碎四散而落,而后,伸手抓起身側(cè)長劍,手臂震動,附著于長劍的冰晶同樣震落,少年起身拔劍,單腳輕踏,身體向前暴沖,化作殘影,自雪山頂峰演練劍法。
“修行者,自當如是,快哉!快哉!”皇甫靖威嚴爽朗的聲音響徹雪山各處,余音繚繞,經(jīng)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