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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唱盡

第五章

笙歌唱盡 津渡拾歡 2164 2019-09-28 21:53:05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的光景,冷為光停了下來,抬手向前方指了指,道:“前面便是了,拙荊應(yīng)在家里備飯?!?p>  順著冷為光手指的方向,幾人只見遠(yuǎn)處半山腰的空地上矗立了一間精致的小竹屋,四周還用竹子圍了個籬笆,院子里似是種了些蔬果,小小的院落處處體現(xiàn)了主人的雅致。

  月白正待開口,一路上一直沉默的曳酒卻突然站住了,冷聲道:“有問題!”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個身影從竹屋里躍了出來,向著密林深處竄去。

  見狀,曳酒和月白拔腿便向那身影追去,而冷為光一直冷淡的目光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他沒有去管那人,卻是先向著竹屋的方向奔了過去,水靈泠斟酌了一下,覺得自己肯定追不上月白和曳酒,硬追還容易跑散,便也隨了冷為光,跑向了竹屋。

  冷為光還未進(jìn)到院子里,便沖著屋內(nèi)放聲急喊幾聲“星兒”,然而回應(yīng)他的卻是一片寂靜。

  水靈泠差著一段距離跟在冷為光后面,她還未走近院子,冷為光已是急奔入了屋,接著不過片刻,水靈泠就聽見屋子里傳來了一聲悲痛絕望的嘶吼,這吼聲如同野獸被逼入絕境的最后一聲咆哮,直直撞入人的心口,到了最后,已是沙啞不成聲,似是撕裂了聲帶。

  水靈泠緊著幾步跑到了屋門口,向著屋內(nèi)望去,卻是看到了在她過去的十幾年未曾見過的,之后的人生再也沒能忘卻的凄慘景象。

  屋中的床榻上,仰面躺著一個清雅秀麗的高挑女子,卻是面色死白,胸口毫無起伏,她的身上蓋著冷為光剛剛穿著的外袍,然而鮮血已經(jīng)將灰袍浸透,女子自灰袍下露出的部分,衣衫破碎,肌膚裸露,傷痕遍布,明顯是死前受到了凌辱侵犯。

  此時,江湖中從來都冷面無情的冷面銀狐俯首緊緊抱著女子,將頭埋在女子的胸口,淚水混著血水流下,已是再也發(fā)不出聲,往日載滿一家三口溫情的竹屋內(nèi),只余那不懂事的嬰孩的啼哭。

  水靈泠望著屋內(nèi),一時不知道該不該進(jìn)去,她頓了頓,索性退到了屋外,心中滿是沉重難受。

  又過了多半個時辰,月白并著曳酒一同回來了,曳酒的神色更加陰沉,胳膊上還帶了道長長的血口子,水靈泠隱隱覺得他好像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曳酒卻并未看水靈泠,他徑直越過水靈泠,向著屋內(nèi)走去,水靈泠只好向月白投出了疑問的目光。

  月白走到水靈泠身旁,低聲簡單解釋道:“是黃泉邪徒,讓他跑了?!?p>  黃泉邪徒是江湖中有名的極惡之人,他的武功雖算不上頂尖,卻是手段陰險,心狠手辣,作惡從無規(guī)律,這次看來也是一時興起,只是遇到的碰巧是冷為光的妻子。

  那邊曳酒只向著屋內(nèi)望了一眼,便轉(zhuǎn)身翻了回來,臉上滿是掙扎痛苦,還有著一絲水靈泠看不懂的后悔,一時之間,水靈泠竟是不敢上前同他說話。

  曳酒一言不發(fā),走向了院內(nèi)的一棵小樹,突然之間出手向樹干砸去,碗口粗的樹干竟是直接被他擊得斷成了兩截。

  月白見狀急忙走了過去,執(zhí)起曳酒的手來查看,那手的指節(jié)已是滲出了不少鮮血。

  曳酒卻似覺不到疼痛,只是緊緊握了拳頭,死死咬著嘴唇。

  月白嘆了口氣,從背囊里翻出了隨身攜帶的金創(chuàng)藥和紗布,細(xì)細(xì)給曳酒上了藥,又用紗布纏上了手和胳膊上的傷口,曳酒則隨了月白的擺弄,只是沉默著。

  直到月白為曳酒包扎好了傷口,曳酒的身體仍是僵硬著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月白輕輕嘆了口氣,上前一步伸手?jǐn)堊×艘肪频募绨?,曳酒將下巴抵在月白的肩頭,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緊握的拳頭才漸漸松開。

  ——————

  冷為光抱著孩子站立在妻子的墳前,神色毫無溫度,沉默著不發(fā)一言。

  曳酒三人為冷為光的妻子上過香后,月白看向冷為光,開口問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冷為光的眼神閃過一絲狠戾,“報仇?!?p>  “那孩子怎么辦?”

  聞言,冷為光似是有些迷惘,但不過片刻,便恢復(fù)了冰冷的神情,卻是不再言語。

  月白嘆了口氣,“若有什么需要,你大可以來找我們,望你……好自為之?!毖粤T,也再無甚可說,便同著曳酒告辭離去。

  水靈泠沉默地隨著他們走了幾步,卻突然轉(zhuǎn)了回來,她沖著冷為光正色道:“你應(yīng)該多笑一笑,孩子的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你若再如此冰冷,就沒有人能教予他溫暖了。這個孩子只會成為另一個你,那樣他的母親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絲痕跡也沒有了?!?p>  冷為光聞言一怔,微微張口像是要說些什么,水靈泠卻沒有給他反應(yīng)的機(jī)會,扭頭向著不遠(yuǎn)處等待著她的月白和曳酒跑去。

  平日里水靈泠一與月白搭話,曳酒總愛橫插一杠子,與她吵吵鬧鬧,這兩日曳酒卻很是安靜,沒了曳酒的干擾,水靈泠第一次可以單獨(dú)同月白說話,她卻是高興不起來。

  曳酒自行在前面走著,月白望著他的背影也很是沉郁,水靈泠終于忍不住了,低聲問月白道:“那日你們?nèi)プ伏S泉邪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月白想了想,沉聲道:“那日里曳酒本有機(jī)會殺了黃泉邪徒,但他卻同往常一樣沒有下死手,結(jié)果給了黃泉邪徒機(jī)會,反而著了他的道,受了傷。回來后見到冷為光妻子的模樣,曳酒自是懊悔沒能替他殺了那個兇手。更重要的是,那日冷為光在山上同他說的話,對他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我本想著讓他們再聊聊會好些,沒想到后來又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也沒能聊成,現(xiàn)在他的心里很是掙扎,旁人的開解也是無用,只有靠他自己想開,走出來了。”說完,月白疾走兩步,走到了曳酒身側(cè)。

  月白和曳酒并肩而行,走于高處,逆了光,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了老長,望著身形同樣挺拔修長的兩人,水靈泠的腳步突然有些遲疑,她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感覺,仿佛自己并不屬于這里,那兩人看著離她那么近,她卻覺得距離是如此遙遠(yuǎn),好像她怎么努力,都不能追上他們,與他們并肩而立,那里,似乎沒有她的位置。她趕緊搖了搖頭,甩開了自己這種奇怪的思緒,小跑兩步跟上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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