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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疆古煞之巫葬

003 常家賴皮三

云疆古煞之巫葬 語魁 4378 2019-04-02 01:49:27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故人多年未見,此刻段虎心里又是激動又是開心,話匣子一開能少得了嗎?劉老倌同樣如此,看著這位重返故里的老熟人,嘴里的話就像沒有把門的一樣,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

  吃著狗肉,喝著當(dāng)?shù)靥厣男″伨?,美得段虎嘴巴都快忙不過來了,吃喝的同時他還要抽空說上幾句,看他忙活的樣子還真有些自顧不暇。

  倒是劉老倌吃得不多,酒也是小口小口的抿,不過話卻不少,一來二去,短短一下午的時間,等段虎也酒足飯飽了,劉老倌也把這些年發(fā)生在縣里的事情說了個大概。

  末了,等段虎把大嘴一抹,舒坦的打了兩個飽嗝,劉老倌放眼朝飯桌上瞅去,嚯!滿滿一大土鍋里的狗肉早已見了底,還有桌上放著的兩個空酒罐......

  劉老倌驚訝的說道:“虎子,可以嘛,你這飯量和酒量比起當(dāng)初可是漲了不少?。 ?。

  因為故人相見的緣故,熱情的劉老倌專門用了比平時大一號的土鍋燉煮狗肉,酒的份量那也是一罐一斤有余,但是看段虎臉色也就微微泛紅,肚子鼓了那么一點,劉老倌不驚訝才怪呢。

  “嘿嘿,我這飯量天生如此,而且老倌你的狗肉又香又嫩,小鍋酒夠勁夠味,我要是不痛吃一頓,不僅對不起我的五臟廟,也對不起你的這份手藝,你說是不是呢?”段虎笑著回道。

  “貧嘴。”劉老倌故意板臉說了一聲,但是心里卻美滋滋的十分開心。

  “對了虎子,這些年你究竟跑哪去了?怎么連一點音訊都沒有?害得老倌我心里是提心吊膽,生怕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有心想聯(lián)系一下,卻連個聯(lián)系的辦法都沒有?!边@時劉老倌關(guān)心的問道。

  “嘿嘿,老倌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在外闖蕩,不僅學(xué)了一身驚人的本事,還遇到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事情......”段虎故作神秘的回道。

  一聽這話,劉老倌雙眼冒光的問道:“那你把那些事說給我聽聽如何?你也知道我們這小縣城比較閉塞,成天就是些陳年爛谷子的事情,不是張家長就是李家短,耳朵都能聽出繭子來。”

  段虎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后說道:“當(dāng)年我離開了家鄉(xiāng),先在云疆這片地界上闖蕩了一番,后來覺得不過癮,便慕名去了一處叫做龍虎山的地方,到了那里,我遇到了一位自稱是張仙師的神人,便拜在他的門下苦練本領(lǐng),春去秋來,雪融冰化,整整練了十個年頭才小有成就。之后下山闖蕩江湖,斬妖除魔,造福百姓......”說話間,段虎毫不遮掩他眼中的笑意。

  剛開始劉老倌還十分認真的聽著,可是越聽越感到有些不對味,特別是當(dāng)段虎像說書一般說到了他在什么九頭山怒斬狗熊精的時候,老倌把胡子一吹,沒好氣的問道。

  “我說虎子,你是不是嫌老倌我好耍,故意編造些神話里的故事來唬弄我?你小子嘴里倒到底有沒有句實話?”

  “哈哈哈,劉老倌就是劉老倌,反應(yīng)和原來一樣,就像我原來說的那樣,榆木腦袋疙瘩頭,一聽三晃不知味,哈哈哈......”見對方識破了自己的戲言,段虎放聲哈哈大笑了起來。

  “臭小子,還以為這些年你在外面學(xué)乖了,搞了半天這脾氣和原來還是一樣。”

  劉老倌氣得一瞪眼,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個干凈,卻因為喝得過猛,嗆得他滿臉通紅,這一下可把段虎樂壞了,一邊開心的笑著,一邊不緊不慢的幫對方拍背。

  劉老倌直接把頭一扭,咳著嗽,有些不愛搭理故意捉弄他的段虎。

  好一會兒,等劉老倌這口氣也喘順了,段虎這才問道:“劉老倌,都這會兒工夫了,怎么不見王媽和牛子呢?”

  王媽是劉老倌的老伴,至于牛子,則是他兒子的小名。此刻當(dāng)段虎把話一問,劉老倌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顫,老臉立刻哀愁了下來。

  “怎么了老倌?莫非是出什么事情了嗎?”一見對方臉色不好,段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劉老倌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等他倒?jié)M杯里的小鍋酒一飲而盡后,這才有些雙目泛紅的說道:“老伴和牛子已經(jīng)不在了?!?p>  “不在了?什么意思?”段虎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的問道。

  段虎和王媽的感情最好,以前那會兒他來吃飯,王媽總少不了給他多放幾塊狗肉,還會給他買糖買泥人。

  段虎八歲那年第一次偷著喝酒,就是背著王媽從灶房酒缸里打來的小鍋酒,雖然后來喝了個不省人事還吐了個稀里嘩啦,但是王媽一句責(zé)怪的話都沒有,還幫著他替他說好話,對他來說,王媽就像是他的親人一般。

  至于比他小兩歲的牛子,那就是從小和他光著定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盡管牛子天生有些憨笨,每次闖禍都成了替罪羊,可對方從不埋怨他,依舊甩著大鼻涕和他手拉手的玩在一起,直到長大感情也是無比的深厚,幾乎不分什么彼此。

  “你別激動,坐下來,先坐下來我在慢慢跟你講?!眲⒗腺募泵位⒌氖终f道。

  等段虎落了座,劉老倌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門外簾子一掀,走進來了三個人,還未看清三人的模樣,已經(jīng)有人用好似公鴨嗓般的嗓音在那吵吵嚷嚷著。

  “老倌,劉老倌,趕緊給我燉鍋狗肉,今兒個三爺還有正事要辦,身子必須多補補,你要是手腳慢耽誤了三爺?shù)暮檬?,我可不答?yīng),聽到了沒有?”

  說話的這人也有著三十出頭的年紀(jì),長得倒是不錯,眉清目秀,就是俊俏的臉上帶著那么一股子邪氣,油頭粉面的讓人有些看不順眼。

  在男子的身后還跟著兩個人,一個年輕點,身材短小,歪帶著瓜皮帽,太陽穴上還貼著一記膏藥,斜眼歪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另一位滿臉兇相,一臉的絡(luò)腮胡,膀大腰粗,雙臂孔武有力,太陽穴鼓鼓的,特別是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散發(fā)出的目光寒烈灼目。

  段虎是背對著門口坐著的,當(dāng)他聽見來人的聲音后并未轉(zhuǎn)身,而是側(cè)著身子用眼角的余光掃了那么一眼,除了目光稍微停留在那位滿臉黑胡的大漢身上,其他二人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哎喲!這不是常貴家的三爺嘛,快里面請,里面請!”

  一見來人,劉老倌急忙滿臉帶笑的起身迎客,又是招呼又是陪笑,生怕一點疏忽引起對方的不滿。

  “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做常貴家的?我爹現(xiàn)在可是鄉(xiāng)紳,不在是什么低級的土財主,以后稱呼我要說是常鄉(xiāng)紳家的三爺,知道了嗎?”

  “真是土了吧唧的土包子,都這把年紀(jì)了連點常識都不懂!”常三爺一臉不悅的罵咧道。

  常三爺是地主常貴的小兒子,名叫常福,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作為常家的老幺,那可是寶貝的不得了,再加上他家老子常貴有錢有勢,特別是上一年成為了這里的鄉(xiāng)紳,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在整個麻縣可謂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不可一世。

  盡管地位超然,但是當(dāng)?shù)氐睦习傩斩贾莱<宜撞豢赡?,別說常福是個大字不識,貪財好色的無賴地痞,就是他老子常貴也是如此。

  靠著祖宗留下的基業(yè),靠剝削和壓榨老百姓換來的財富,背地里干盡了損人利己的壞事,就這樣的人也能當(dāng)上知書達理的鄉(xiāng)紳,明擺著也是送了錢財,換取個好名聲便于更加瘋狂的斂財。

  “實在是對不起,老倌我下次一定注意,不會再口誤了?!眲⒗腺囊幻尜r禮道歉,一面用手中的抹布來回擦著桌面,生怕桌上留下絲毫的灰塵。

  “行了行了,沒聽見我家三爺?shù)姆愿绬??趕緊給我們準(zhǔn)備一鍋黃燜狗肉,遲了你吃罪不起!”常貴身旁的那位歪嘴男吆喝道。

  “是是,你們先坐,我這就去準(zhǔn)備?!被卦捴髣⒗腺牟桓业÷宦沸∨苤s往灶房。

  “等等,三爺我還有話要說。”

  不想就在劉老倌快要進入灶房的時候,常福把嘴一撇,很是不樂意的喊道,害得劉老倌只好一路小跑著又來到了跟前。

  “劉老倌,你這老家伙是越活越回去了,三爺我什么身份?來你這破館子吃飯是看得起你,而你呢?就用這破不拉幾的爛桌子招待我嗎?去,把靠窗的雅座讓出來,今兒個三爺要在那吃飯?!笨粗c頭哈腰的劉老倌,常福鼻孔朝上的說道。

  鼻孔不大,毛卻不少,像冒出了雜草的地洞,洞黑草亂。

  好惡心哦!

  這一聽劉老倌可犯了愁,如果坐在雅座上的是旁人也許還好辦,可問題坐著的那人卻是段虎,再想起以前的事情,老倌額頭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怎么,你聾了不成?沒聽見三爺?shù)脑拞幔俊蓖嶙炷械芍毖鄞舐暫暗馈?p>  “聽......聽見了,可是三爺,那張雅座已經(jīng)有人......”

  不等劉老倌把話說完,常福把眼一瞪,聲音發(fā)冷的說道:“你說什么?劉老倌,我可是來做你的生意的,你就這么敷衍我嗎?再讓我聽見一個不字,小心你的狗肉館開不成!去,把雅座給我收拾出來!”

  “我,我......”

  犯難的劉老倌嘴里直打結(jié),心里一個勁兒的直道,“晦氣,太晦氣了,本以為今日故人相見應(yīng)該是一件喜事,沒想到常福這條瘋狗卻冒了頭,以往這家伙連吃帶喝,沒少著敲詐自己,這也就算了,如果待會兒常福認出了段虎的身份,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劉老倌叫苦不迭之際,段虎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三兩步走了過來,臉上帶出了和煦的笑容。

  “呵呵,我還以為是哪家的雜毛狗在這亂吠呢,原來是你這個賴皮三來了,真是擇日不如撞日,咋滴,你還想讓我給你讓座不成嗎?”

  “臥槽,從哪冒出個黑炭頭來,竟敢說三爺是......”

  “額的爹,你......你是段虎?”

  正待冒火的常??辞鍋砣酥?,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后半截罵人的臟話硬生生吞到了肚子里。

  “乖,不過我不是你爹,而是你家虎爺爺。”段虎滿意的點頭回道。

  常服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心里像吃了蒼蠅似的惡心,還有些小埋怨。

  埋怨自個兒嘴賤,叫啥不好?一時心急居然叫爹,問題是......

  對方還不認,非要當(dāng)爺爺。

  去你的爺爺,你大爺!

  常福沒有啃聲,倒是他身旁的那位歪嘴男不服不憤的用手一指段虎的鼻子嚷嚷著,由于個頭矮小的緣故,歪嘴男只有墊著腳尖才勉強和段虎的胸口拉平。

  “小砍頭的,你是找死不挑日子嗎?知不知道我家常三爺是什么身份,還不給三爺賠禮......”

  也就嚷嚷了兩句,段虎雙眼一瞪,鼻氣一噴。

  兩道熱氣直接把歪嘴男的頭發(fā)吹得,呼溜呼溜,好似隨風(fēng)擺動的墻頭草。

  不僅頭發(fā)亂飛,鼻氣噴進歪嘴男的一對斜眼里,好難受哦。

  歪嘴男顧不上亂吠,揉起了濕漉漉的雙眼。

  “原,原來是虎子哥?。『俸?,剛才我沒看清,你別見怪,兄弟我不要什么雅座了,你請便?!?p>  人的名樹的影,看著一臉壞笑的段虎,常福只能悻悻的說了兩句,臉色無比的別扭。

  說起來,常福自小天不怕地不怕,有他老子撐腰,在鎮(zhèn)子上那可是出了名的橫行霸道。

  不過有那么句老話說得好,壞人怕惡人,惡人怕克星,就像注定似的,段虎儼然成為了常福的克星。

  不說小時候他被對方胖揍了多少頓,單單段虎揍人時的那股子狠勁,一直以來都是常福的噩夢,即便現(xiàn)在年紀(jì)不小了,有時候他還會夢到被段虎暴揍的噩夢,嚇得他半夜驚醒,下身濕噠噠。

  照理說常福的家勢顯赫,根本不用怕一個教書先生的兒子,可問題在于每次他喊家丁惡奴痛揍對方一頓,轉(zhuǎn)過天就會被段虎給堵上,接著又是一頓更為猛烈的惡揍,就他那點小身板,挨得了一回,但也架不住經(jīng)常如此。

  特別是段虎長大之后,又有功夫在身,即便他叫來家丁也沒用,就憑段虎的能耐,一般三五個家丁根本不是對手,何況自己被揍的事情太過丟人,他常福丟得起這個人,他老常家也丟不起這個臉,故而這小子只能認慫,吃了虧也不敢四處張揚。

  后來當(dāng)段虎獨自去了土匪窩,斬殺了老龍山土匪頭子獨眼雕,威名大振,常福暗自衡量了一下,就他這點身子骨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好,免得招惹了這個黒煞神,自己還要接著吃虧挨揍。

  后來聽說段虎離鄉(xiāng),常福高興得一連放了好幾封十萬響的鞭炮慶祝,本以為自己的惡夢就此終結(jié),不曾想快活日子也就過了十多年,惡夢再次降臨,還偏巧被他撞了個滿懷,可想而知此時此刻常福心里是多么的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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