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姐姐身材不錯，這個也蠻好看的！”王子信舔著魔都老酸奶靠座在石凳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小姐姐們品頭論足道。
他真不是來旅游的。
王子信剛下火車就導(dǎo)了個航，誰想拯救了千萬路盲的導(dǎo)航卻顯示查無此地。
沒這地方？難道地址錯了。
想起呼呼大睡的鐘大夫，王子信后悔?。∫窃琰c下手叫醒大夫就好了。
總不能再回金陵去問地址吧？
“來都來了，先去解放路看看吧?！蓖踝有判膽B(tài)超好。
來都來魔都了，解放路這條十里洋場步行街怎么也得逛逛再走吧？
至于隨時可能原地去世，王子信倒覺得不是問題。
作妖多年的他可是經(jīng)驗豐富，再大的風浪面前也能平心靜氣。
病危通知上可說了，情緒波動才會原地去世，不波動是不是就沒事了？
王子信覺得自己這心態(tài)，茍到80歲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到了解放路王子信卻發(fā)現(xiàn)沒啥可做的，畢竟外灘這些萬國建筑他欣賞不來，琳瑯滿目的商品也消費不起，只有這步行街上絡(luò)繹不絕的小姐姐們可以欣賞一下。
“哎呀！怎么忘了還得去看病呢！”眼看著太陽都要下山了，王子信突然想起自己到底是來干啥的了。
那該找誰去問個路呢？
放眼望去滿大街都是游客，高的矮的老的少的黑的白的，染綠毛都好幾個幾個，就看不出誰能帶路的。
“警察早就問過了，連他們都不知道這座醫(yī)院在哪，難道地址真寫錯了?！蓖踝有偶{悶道。
真要放棄？
王子信有點不信邪，腦海里忽然冒出了東南二字。
活命的機緣在東南。
“哪里是東南？咦！”王子信不由自主地朝東南方轉(zhuǎn)過身，他愣了！
這都能中，有這么邪門么？
這不就是他找了半天的999么？
王子信正對的東南方向是個弄堂口，弄堂了正溜溜達達走出個白發(fā)老大爺。
老大爺穿著得非?！畯?fù)古’，上身一件大白背心，頭頂和下身的褲子都是老款綠色軍裝款式，手里提溜著個保溫杯穿著解放鞋，一步一搖還哼著小調(diào)。
這打扮在解放路上也是獨一份兒！
確認過眼神，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王子信快步追上，在解放路的人流量面前，他不敢有半點耽擱。
“大爺，您知道解放路999號怎么走么？”王子信從側(cè)后方追了上來，攔住老大爺張口就問。
大爺停下腳步，一臉狐疑地上下打量，看完卻一聲不吭地搖了搖頭，閃過王子信就要離開。
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客客氣氣地問路還不行了。
你是要逼我作妖呀！
王子信看著大爺?shù)谋秤吧裆⒆儯觳接掷@到大爺身前。
“哦！我懂我都懂，您是個啞巴吧？不用您說話，您慢點走，給我?guī)芬残邪 蓖踝有抛灶欁哉f著，一邊手上開始比劃起來。
哦什么哦！你都懂什么了？誰啞巴了！
“我會說話，別打手語了，我看不懂！”大爺白胡子一翹一翹，語氣不善道。
“沒事，您看不懂正常，我也不懂手語這瞎比劃的?！蓖踝有庞直葎澚藘上虏欧畔率?，賤賤地道。
瞎比劃你大爺！
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氣的讓人牙癢癢。
張大爺本不想理這普通人，誰想竟還纏上了！
這小子要去999，張大爺認為逛街找食的事得先放放了。
“你想去999號？”張大爺壓低聲音，不想讓身邊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大概不想去……”要不是有病誰想去醫(yī)院，王子信是實話實說道。
可這實話，怎么聽著更氣人了呢！
不想去你問個啥？還有你手上怎么又瞎比劃起來了？
看大爺臉色不善，王子信訕訕放下了手道：“我真不想去，要不是大夫說不去就有生命危險，我肯定不來。
您老行行好，就給我指條路，要不知道您也指條路，找不到我就回家，到時死了也不怪您，絕不在夢里喊您起床撒尿！”
尿你大爺?shù)模?p> 合著我今天不給你指這路就是殺人犯了，信不信我把你指進黃浦江喂王八？
張大爺那個氣呀，沒見過這么能氣人的，現(xiàn)在外面的年輕人都怎么了。
不過他也回過味了，這小子是篤定自己知道999在哪了。
到底是怎么暴露的？他出來應(yīng)該沒“人”知道啊。
難道有內(nèi)奸？
自己的身份怎么暴露的一點要搞清楚，這才是現(xiàn)在的頭等大事！
“你怎么知道我能帶去你999？”大爺胡思亂想一陣，還是問出了口，不過問話時神態(tài)卻帶著不同尋常的神態(tài)。
滿大街知道999的就他一個，不可能是巧合！
王子信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這老大爺看他的眼神可不對勁。
明明看著是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不知為何王子信卻冒出了不能再作妖的念頭。
男人的第七感，超準的！
要是這老頭一氣之下拽著他躺倒不松手，王子信可不認為會有人來為他作證。
咱還年輕，不和這老大爺計較。
“大爺我看到您的第一眼就像看到了黑夜中的明燈，感覺就是您了！”舔狗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如果要解釋那就舔的不夠猛。
“說人話！”大爺氣得都胡子都白了。
好像本來就是白的……
王子信搖了搖頭，其實我不想說的，不是我慧眼識珠找到您，而是您實在太顯眼了。
說出來怕您丟臉?。?p> “您背心后面印了個999，保溫杯上也有999，還有您帽子上還有999?！边€有拖鞋啊，皮帶啊，不小心漏出來的內(nèi)褲邊上，王子信又仔細瞅了眼心里補充道。
穿一身感冒靈出來逛街，你說我不找您問999，找誰?。?p> 張大爺臉那個黑的，早知道就不讓那光頭小子搞什么定制代購了。
999是秘密，是外人不該知道的地方。
可他倒好，一身打扮像是出來打廣告的，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999出來的。
太雞兒丟人了！
先不提自己暴露的事，這一點都不重要，還是先搞清這小子到底怎么知道999的才是頭等大事。
“你說有個大夫讓你來的，怎么證明？”張大爺雙手背在身后，手心里的保溫杯攥得更緊了，依舊提防著這個普通人的青年。
證明？現(xiàn)在看個病都要證據(jù)了？
自己有么？
好像除了地址真沒別的了吧？
王子信想了想，也沒想出鐘大夫給過自己什么轉(zhuǎn)院證明，只有一張已經(jīng)皺成一團的紙球。
張老頭看著紙球皺起眉頭，暗道這小子又玩什么花樣。
“這是什么？”
紙球有些潮濕，還有些汗味，王子信伸手遞給張老頭，自己卻斜側(cè)著鼻子躲著飄散出的汗騷味。
大熱天發(fā)酵后的騷味，連他都嫌棄，更別說給別人了。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王子信這次到很老實，沒作妖。
這張紙條能留到現(xiàn)在真是運氣，原本換完病號服就該丟了，正好手邊沒垃圾桶就隨手揣褲兜子里，打算出院后再丟。
這一路又是火車又是地鐵，還在解放路上晃蕩了一下午，要沒有這老大爺提醒，王子信差點把紙條的事給忘了。
不情愿地接過紙團，打開后張大爺就皺起眉頭。
紙只是普通的紙，紙上已模糊的字跡卻看到了熟悉的‘暗記’。
“紙上還有殘留的靈力，這小子說的醫(yī)生應(yīng)該是被牽魂絲控制了神魂?！睆埓鬆斂戳丝从置嗣垪l，心里有數(shù)。
看來這小子的確沒亂說。
一個普通人竟被送到999，還得我這老頭子來收拾殘局。
吐槽了兩句張老爺子心情好了不少，大人大量就不和個普通人計較了。
現(xiàn)在把這小子帶回999善后才是頭等大事，雖然這小子說話賊討人厭，但畢竟只是個普通人。
雖然不知是什么原因要被送入收押處，肯定不能給放走了，老頭子我可不是那些做事不靠譜的毛頭小子，做事有分寸。
普通人王子信老會看臉色了，見老爺子面上緩和，心道在加把勁肯定有戲！
“大爺紙條也看來，要不您給我指個路，我保證不和你們領(lǐng)導(dǎo)提您上班時間出來逛街的事怎么樣?！蓖踝有抛鲃庞珠_始發(fā)作。
X！還想告你大爺黑狀？
讓你告！我老張今天就讓你白來一趟。
還收拾殘局，不親自出手收拾這小子就不錯了！
想進999，沒門！
“從這一直走，到底向右拐，再過三條弄堂，等看到左手邊墻和墻之間的走道，往里走到頭就到了?！睆埓鬆斦f完頭也不回原路返回弄堂，也不管王子信聽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什么幾條弄堂啊，大爺您帶我去唄！咦……人呢？”
王子信想拽著老大爺給自己帶路，剛跟進去卻沒找到人！
難道昨晚作妖作多了真把鬼招來了？
不對啊！這大街上來來往往好幾千號人，總不能都見鬼了吧。
人是真不見了，就這兩三秒功夫。
王子信想不明白，這有點超出他這個正常人的理解范圍了。
“剛才大爺怎么說的，走到底右拐，再過三條弄堂，然后呢……然后好像是看個走道，左手還是右手來著？”王子信回想著剛才的話，看向弄堂的深處想找到目標。
魔都弄堂那是出了名的九曲十八彎，眼前這片弄堂更是這座城市最繁華，也是保留最完整的弄堂建筑群。
王子信都忍不住開始退縮，畢竟哪有正規(guī)醫(yī)院開在弄堂里的，難怪鐘大夫不管接送了。
難道真是個黑店？
“算了，來都來了還是去看看吧?！蓖鉃╃娐曄肫鹇犞朴频溺娐暎X袋里似乎有什么跟著一起震了起來。
鐘聲停止，王子信也緩過神搖搖頭，驅(qū)散了暈眩感。
暈眩來得快去的也快，但這輕微的不適也讓他意識到，怕是真有個東西在他腦子里。
在生和死面前他終究是個普通人。
“不管正不正規(guī)先去看看吧……”
嘆了口氣，王子信朝著老爺子指的方向朝弄堂深處走去。
這方向又是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