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他那只伏在他腿上的小雪狼身上一帶而過,祁辰終于忍不住好奇,裝作語氣隨意地問道:“對了王爺,您這只雪狼瞧著很漂亮,不知是打哪兒弄來的?”
上輩子她就想養(yǎng)一只雪狼,只是一直沒能如愿。坦白說,從見到這個小家伙的第一面起,她就喜歡得緊,可惜小家伙已經(jīng)有主了……
將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夙千離不由挑了挑眉,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是嗎?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茶,他淡淡道:“西域番邦進貢的,怎么,你有興趣?”
祁辰一聽眼中不由劃過一抹失望,搖頭道:“君子不奪人所好。對了,它叫什么名字?”
聞言,夙千離墨藍色的眼瞳中快速劃過一抹飽含深意的戲謔,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說道:“橙子。”小雪狼不高興地“嗷嗚!”一聲,卻被夙千離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乖巧地繼續(xù)趴在他腿上。
橙子……祁辰臉上表情瞬間凝固,她能說她上輩子的外號就叫橙子嗎?這還真是個要命的巧合……
“怎么,你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嗎?”望著她臉上僵硬的表情,夙千離心情頗好地問道。
祁辰努力保持微笑:“沒有,我覺得很好聽,很適合小家伙!”
“橙子,去打個招呼!”夙千離拍了拍小雪狼的腦袋,說道。
橙子聽話地從他腿上一躍而下,“蹬蹬蹬!”地朝祁辰跑過去,一頭撲進她懷里,用力地蹭了蹭。
祁辰懷里抱著毛絨絨的小雪狼,內(nèi)心十分復(fù)雜。
……
士林宴上。
宴會設(shè)在長信殿,整個大殿里裝點得富麗堂皇,燈火通明,歌舞升平,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官員們相互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
此番殿試的前三甲都是寒門出身的舉子,一朝中榜,身份立刻跟著水漲船高,引來無數(shù)人的追捧。不少權(quán)貴都在暗暗考察著這些新科進士們的品性才華,也好替家里適齡的女兒挑選合適的夫婿人選。
正式的宴會還未開始,似夙千離這等有身份的人也都還沒進場,祁辰百無聊賴地坐在座位上打著哈欠,若不是夙千離說宴會結(jié)束后蘇越想見她,她是一定要想辦法拒絕進宮的。
看著被圍在當中的季書玄,祁辰深深懷疑他之所以會與狀元失之交臂,完全是受到顏值影響!
當然,這并不是說秦紹和宋既明長的丑,只是秦紹的面部輪廓過于冷硬,臉上少有笑容,而宋既明雖然身形高挑,相貌卻偏于陰柔??陀^地說,季書玄確實是前三甲當中長相最為俊朗的那個。
想來也是為了不辜負探花郎的美名,這才點了他做第三名。
“你就是祁辰吧?”突然,一道輕佻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祁辰抬頭便瞧見了一張俊美如斯的臉,怎么說呢,眼前男子的這張臉實在太過精致了,膚白勝雪,眸波似水,祁辰甚至能看見他眼尾處黛筆勾勒的細長眼線……
原本以為夙千離那一身紅衣已經(jīng)夠妖孽了,但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相較于眼前的男子而言,夙千離至少還算是正常的。
對于這類“騷包”的男子,祁辰向來表示敬謝不敏,因而只是淡淡啟唇道:“有事?”
然而對方顯然是個自來熟,直接在她旁邊坐下,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南子潯,是攝政王的朋友,千離他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所以便托我來照顧一下你!”
“謝謝,不用。”祁辰面無表情地回了他一句。
見她的目光一直盯著面前的酒盞,偶爾落在場上的季書玄身上,南子潯不由笑問道:“聽說你和今年的探花郎之間關(guān)系不錯?”
祁辰直接放棄了回答,“你很閑?”
“你怎么知道?”南子潯一臉驚訝地望著她。
祁辰:“……”
“哎對了,就在前幾日殿試之前,元青硯那小子因為季書玄和莊浩打了一架,這事你聽說了嗎?好家伙,莊浩的牙都被打掉了一顆,都好幾天了,臉還腫著呢,這不,今晚的士林宴都沒來?!币膊还芷畛铰牄]聽進去,南子潯自顧自說得熱鬧。
“要說青硯這小子也是個傲氣的,放眼整個京城的官宦子弟就沒幾個能入得了他眼的,偏偏和咱們這探花郎聊得來,嘖嘖,這緣分還真是……”
祁辰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道:“元青硯是何人?”
見她終于提起了幾分興趣,南子潯眼中不由浮起一抹得色,指著大殿進口處的兩人道:“喏,就門口和莊嚴一起進來的那個,穿石青色勁裝的小子?!?p> 怕她不清楚元青硯的身份,南子潯又補充道:“青硯是鄂國公世子,元家唯一的嫡孫,也是莊嚴的表弟?!?p> 說著又嘆了口氣道:“說起來青硯這小子這回又沒考中,我估摸著少不得又得挨元老爺子一頓好揍?!?p> 祁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站在莊嚴身邊的年輕男子一襲石青色勁裝,身形魁梧,英姿勃勃,比莊嚴足足高了半個頭去,說起話來更是中氣十足,半個長信殿都能聽見,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和季書玄這種書呆子成為朋友……
尤其是這樣一個人名字居然叫青硯……
將祁辰的詫異看在眼里,他接著道:“你也覺得他本人和名字不符是吧?其實我們都是這么認為的,奈何元老爺子對他期盼甚高,給他取這么一個文縐縐的名字也是希望他能博古通今學富五車,只是可惜了,這小子志不在此!”
說到這兒,南子潯還頗為唏噓地嘆了口氣。
祁辰聞言不由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嗎?那敢問紈绔之名在外的南大公子志又在何處呢?玲瓏賭坊?還是狀元樓?”
南子潯一怔,旋即饒有興致地笑望著她:“你是怎么知道的?”千離應(yīng)該不會連這個都告訴他,至于莊嚴就更不用說了,那就是個老狐貍,從來都只有他坑別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