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子不說話了,氣氛再次變得冷凝,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這次打破僵局的居然是一直悶不吭聲的達達唯。
“希子,告訴他吧,吉娜,應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p> 說完這句話,這個一直很沉默的漢子便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像是老了很多歲的模樣。
希子一瞬間從自己的父親的懷里抬起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達達唯,像是不明白他的決定一般。
最后還是埃奇撫摸著自己女兒的頭頂,示意她開口。
希子咬了咬下唇,在這樣多方的注視下,最終還是開了口。
“我,是見過吉娜,今天,是吉娜救了我?!?p> 對于別的人類來說,非常危險的暴風雪,對于信奉雪神的韋爾德人來說,也就只是比較惡劣一些的天氣罷了,要說真的有什么危險,那還不至于。
所以,在大人都離開,只剩下老板娘之后,她理所當然的沒管住屋子里的兩個孩子,倆孩子跑出去玩了。
倆人一開始沒敢走遠,但是卻因為看見了朝拜者而迷失了,跟著走了一段路,之后便遇見了雪熊。
這大冷天的,就算是雪熊這種雪山上的霸主也是找不到什么吃的,在看見了兩個小娃娃之后,當然是窮追不舍,想要打個牙祭。
,當時希子和林威走散了,那個雪熊追著希子而來,希子只能拼命的逃,但是兩條腿的怎么可能跑得過四條腿的,她理所當然的被追上,并且被抓了一爪子在腦袋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吉娜和她的雪犬蜜桃出現(xiàn)了。
別看蜜桃這名字聽起來挺水水嫩嫩的,實際上這只雪犬的戰(zhàn)斗力很是彪悍,據(jù)說蜜桃的母親可是一個體形不輸于雄性雪犬的強大雌性,再加上將軍的優(yōu)秀基因,就算蜜桃還沒成年,其戰(zhàn)斗力也是不輸給一般的成年雪犬了。
蜜桃和雪熊斗了個旗鼓相當,最后還是雪熊因為饑餓支持不住,只能退走。
吉娜救了希子,希子理所當然的想要表達感謝,吉娜便表示,希望晚上能夠去她的房間住宿一晚。
當時希子是答應了的,但是沒想到朵朵出現(xiàn)了,并且占據(jù)了之前希子的房間。
聽完希子說的這些,其他人都沉默了,之后朵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一般的脫口而出。
“所以,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是想殺了我嗎?!”
朵朵驚恐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后是每一個人身邊的雪犬,尤其是最后落在白狼和密西的身上,神情很是恐懼。
老板娘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安慰一下她,但是被一副驚恐模樣的朵朵給躲開了。
朵朵盡可能過的往后縮,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縮到了墻壁邊,就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獸一般的看著其他人。
“別過來!你們別過來!嗚嗚嗚,我要回家,我要離開這個地方,你們這些雪魔!”
雪魔這兩個字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神經,一瞬間他們看向朵朵的目光都變得兇惡了起來。
但是看見朵朵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們又把這口氣給咽了下去。
韋爾德人恐懼雪魔,雪魔對于韋爾德人來說,便是極惡的存在,所以朵朵把他們稱之為雪魔,這讓他們覺得很是憤怒。
但是看朵朵這幅驚恐到了極點的模樣,他們又不好對朵朵做什么,最后只能把目光落在了盯著朵朵看的希子身上。
雖然沒說,但是他們多多少少對希子都有了一些不滿的情緒。
只是希子看朵朵的目光有些奇怪,像是在探究什么,又像是有些迷茫。
哈魯顯然是不想話題轉到其他的事情上去的,他想要找到吉娜,這種心情異常的迫切,所以他繼續(xù)逼問希子。
“吉娜在什么地方,你們既然有交流,必然是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的?!?p> 希子收回了視線,這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哈魯,看他那副冰冷的模樣,忍不住縮了縮,然后看向自己的父親。
埃奇這會兒也是有些頭疼,有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想攪進去。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盡可能的想辦法,把自己的女兒摘出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朵朵再次出聲了。
她用異常尖銳的聲音驚恐的質問道。
“你們?yōu)槭裁捶且业侥莻€叫吉娜的女孩?吉娜是達達唯的女兒吧,哈魯為什么那么急切的想要找到她,那么兇狠的?!?p> 朵朵問出來了,其他人的神色都很不渝,老板娘想要拉住朵朵,想要安撫她,但是卻被朵朵一把甩開了。
朵朵再一次往后面縮,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在退讓。
“你們必須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我的父母家人都知道我來到了這里,我是來參加迎神考驗的,我是預備神侍者,要是你們敢對我不利,水神的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此話一出,其他人這才變了臉色。
如果說,之前對于朵朵的‘不識相’,讓他們覺得厭煩的話,這會兒聽了朵朵這些話,他們才真正的重視起了這個有些邊緣化的少女。
倒是老板娘,在聽見朵朵說自己是‘預備神侍者’的時候,變了臉色。
她像是有些驚慌,不過很快便被她自己給壓了下來。
其他人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切,朵朵也沒看見,她這會兒還在等待一個答案。
不得不說,那本日記雖然寫的全都是一些小女兒的心事,但是畢竟是日記,一些生活瑣事上面還是有所記錄的。
也就是這些零碎的東西,給朵朵科普了不少東西。
‘預備神侍者’并不是只有水神才有,基本上只要是信徒足夠多的神,都會有這樣的職位出現(xiàn)。
預備神侍者是從神明的狂信徒的直系后代當中選拔而來,從小培養(yǎng),等到十六歲,或者是十八歲(看各個神殿的規(guī)定而定)的時候,進行最終考驗。
考驗通過的,會成為圣子圣女的后備役,最次也能成為一名神官,掌握某一個地區(qū)的神殿。
而那些沒通過考驗的。
如果是因為堅持不住而放棄的,那便沒什么好說的了,失敗便是失敗,會失去現(xiàn)如今擁有的一切,成為一個普通人。
而如果是死在了試練中,那便是去往了神明的身邊,成為了神明坐下的侍者。
試練很是殘酷,沒有什么捷徑可以走。
要么成功,要么失敗。
成功,便能成為神殿的掌權者。
失敗,便會失去所有。
不過,別看這試練看起來無情的很,但是卻根本沒有人敢在這其中做手腳。
歸根究底,還是傳說中,每一次試練,都是會被神明所關注的。
曾經動過歪心思的人,都被神明懲罰過,所以,只要不是異端,所有人都不會去主動迫害那些,正在試練當中的預備神侍者。
當然,如果是預備神侍者拎不清,造成了悲劇,神明到也不會做什么。
這是鐵律,只要是有所信仰的人,都不會違背。
這些韋爾德人信奉雪神,他們也同樣擁有預備神侍者,所以很清楚試練到底指的是什么。
所以,面對這樣身份的朵朵,他們到有些束手束腳起來了。
他們到沒有懷疑朵朵的身份,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這個世界是有神明的,在每一個人都擁有信仰,沒有信仰的,都是異端的世界中,這樣的謊言是絕對不會有人說出口的。
所以,之前還對朵朵抱有輕視的人,這會兒也都收斂了神色,沉默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預備神侍者?。 ?p> 希子首次破了音,她死死的盯著朵朵,像是不敢相信,但是隨后,她便被自己的父親狠狠的拉扯了一把,然后一巴掌拍在了希子的后背上。
這一巴掌打的非常的實在,聲音很大,也把希子打的有些懵。
不過這一下子的疼痛總算是讓她回過神來,臉色有些白,慌亂的神情也帶上了一些驚恐。
所有人都以為,希子是明白了她的質疑會引來的災禍,所以害怕了。
只有朵朵若有所思,不過卻也沒表現(xiàn)出來。
她覺得,希子身上,還有東西可挖。
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埃奇想要打哈哈,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老板也開了口,吩咐老板娘把壁爐升起來。
倒是老板娘,這會兒顯得有些神不守舍的,老板叫了兩聲才把她喚回神來。
老板娘沉默的去生火了,事情好像就這樣翻篇了,之前朵朵的問的問題好像就這樣過去了。
但是朵朵最終卻看向了一言不發(fā),神情冰冷莫測的哈魯。
“告訴我,我覺得我有資格知道真相?!?p> 原本還說著,要弄點兒宵夜吃,之后大家在去睡覺的眾人再次沉默。
他們想要讓朵朵不要在糾纏這件事情,這是他們韋爾德人的事情,她這個水神的信徒,應該保持沉默。
但是他們還沒開口,哈魯卻先一步對上了朵朵的視線,然后,裂開嘴,露出了一個猙獰,卻又哀傷的表情。
“還能是什么,吉娜,一個殺人犯!”
“老四??!”出聲的埃奇,他像是沒想到哈魯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倒是老板和達達唯,這會兒很是沉默。
哈魯把視線移到了埃奇的身上,然后一字一頓的說道。
“死的是我的女兒,我唯一的,和我相依為命的女兒。吉娜那個殺人犯,她敢做,我為什么不能說!”
“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吉娜那是誤殺,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她只是推了琳莎一把,琳莎的死是誰都不愿意看見的!”
哈魯?shù)纳袂閹狭艘恍┍В穆曇粲行┫袷歉F途末路的孤狼的嘶吼。
“誤殺!哈,真是可笑。我的琳莎,一直當她是好姐姐,而她卻殺了我的琳莎,你們卻說那只是誤殺,需要被原諒。那么,我的琳莎呢?”
哈魯直起身體,逼近埃奇,然后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的琳莎死了,我要讓那個雜種償命!”
達達唯在聽見哈魯?shù)脑捴?,這個沉默的漢子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但是卻什么話都沒說,像是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女兒。
倒是埃奇這個原本應該不相干的人,這會兒表現(xiàn)的很是緊張,簡直是聲嘶力竭的質問哈魯。
“你瘋了!你想害我們一起去死嗎?!”
哈魯聽了這話,倒是笑了,神情中帶著那么一點兒暢快。
“這是報應?!?p> 這一次談話便在這樣的氣氛下不歡而散,當然,夜宵也是沒有了的,朵朵回到了混亂的房間中睡了一覺,然后理所應當?shù)母忻傲耍€是重感冒,連床都起不來的那種。
老板娘過來了幾次,但是朵朵總覺得,這個老板娘,好像有些不對勁。
原本對朵朵還算不錯的老板娘,這會兒卻有些類似于驚弓之鳥的感覺。
就算她竭力的隱藏,但是朵朵還是能夠看出她的那股子不對勁。
老板娘進來了好幾次,卻愣是不敢和朵朵對視哪怕一眼。
這個老板娘,居然也是個有貓膩的!
朵朵閉上眼,盡可能的想要快些好起來。
在異界當中生病,還是重感冒這種拖后腿的病,除了朵朵也是沒誰了。
異界當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重要的,她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養(yǎng)病上面,她需要搜索更多的信息,然后尋找到通關的辦法。
這會兒朵朵有些后悔了,不應該把金蘋果設定給抹去。
上一個異界,讓她覺得金蘋果設定是無用的,畢竟那種看得見摸不著的金蘋果,就算給了設定,她這會兒也沒有那個實力獲取到金蘋果,所以這個規(guī)則便變成了累贅。
舍棄這樣一個對朵朵來說可以說是累贅的規(guī)則,換取‘用頭撞墻獲取道具’這個規(guī)則可以有更大的可能性被虛空規(guī)則通過,朵朵之前覺得,這個買賣是劃算的。
但是現(xiàn)如今,她卻又不這么以為了。
異界當中不存在必死的可能性,就算沒有規(guī)則明確的寫出,異界當中也會擁有通關的一些蛛絲馬跡,尤其是朵朵還在規(guī)則當中寫明了,如此,她便以為,通過線索尋找到通關的辦法,應該并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等真的到了異界當中之后她才發(fā)現(xiàn),事情,其實并沒有那么簡單。
還是她的第一個異界給了她不切實際的錯覺。
第一個異界雖然看起來兇險,但是她卻稀里糊涂的就過了,她當時需要做的,便只要做出選擇便好了。
通關道具在她的手中,到底能不能通關,也只在她的一念之間罷了。
就算那個異界的BOSS在如何強大,也不能真的傷害到手握大雁的她。
但是這個副本,卻切切實實的讓朵朵感覺到了復雜。
和上一個異界不同,這個異界把她困在這方寸之地,一個木屋,幾個人,好像每一個人背后都有故事,卻也讓朵朵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需要找到更多的線索,但是她的身體卻非常的不給力。
朵朵病的很嚴重,好在,也許是‘異界當中不存在必死的情況?!@條規(guī)則起了作用,木屋當中并不少治療感冒等‘小病’的藥,朵朵躺在床上兩天之后,便能正常的下地行走了。
雖然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會兒朵朵的身體虛弱異常,手腳無力,還頻頻倒汗,但是她總算是不用一直躺在床上了。
也許是那晚爆發(fā)過一次的緣故,現(xiàn)如今大家都變得很是沉默。
達達唯為她帶來了一些衣物和羽絨服,說是吉娜以前穿的,她可以先湊合一下御寒,等暴風雪停了之后,他會為她準備新的衣物作為賠償。
達達唯好像是真的放棄了自己這個女兒,他不再外出尋找,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
并且,吃完之后,也會很快就帶著自己的雪犬會房間。
倒是哈魯,一直留在外面,除了吃飯看不見他回來,不停的搜尋吉娜的蹤跡,一副不找到她,絕對不罷休的模樣。
至于埃奇一家子,看起來像是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調皮的兒子,懂事的女兒,不在狀態(tài)有些二的澤西,看到人會‘笑’的很好看的密西。
至于老板和老板娘,老板倒是沒有在出去了,在朵朵能夠下地勉強走兩步了之后,老板娘便借故說自己也病了為由,躲到了房間里不出來了,上上下下的事情都交給了老板一個人忙活,連做飯這種事情,都是老板在做。
不過老板顯然對這些瑣事很不滿,木屋原本的潔凈不在,雖然不至于臟亂,但是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落灰是不可避免的。
還有餐桌上的吃食,從一開始的葷素搭配到了現(xiàn)在的全是肉。
朵朵他們今天吃的便是燉肉,大塊的肉被燉的很爛,里面也沒放什么調味品,味道還成,說不上好吃也說不上難吃。
朵朵喝了一些肉湯,吃了兩筷子肉便飽了。
其實這樣的飯食對于朵朵現(xiàn)如今的身體來說算是負擔,有的時候吃多了,胃里的東西好半晌都消化不了,會讓人覺得很難受。
不過住在人家家里,還挑三揀四的,總是不好,所以,朵朵盡可能的會少吃一些,來減少這種負擔。
今兒依舊是照常的一天,唯一不同的是,‘生病’了好幾天的老板娘,總算是被不耐煩的老板,給攆了出來,開始做事了。
這幾天的時間,朵朵的病也好的七七八八了,除了身體還有些虛之外,基本上沒有其他的問題了。
當然,這幾天朵朵也沒閑著,趁著老板娘不在,老板自顧不暇,埃奇一家子只顧著自己的時候,她把這個木屋當中能去的地方都摸了個遍。
這個木屋其實很大,說是一間旅館都是搓搓有余的。
里面的設施很齊全,用來娛樂的房間也不少。
只是現(xiàn)在沒有客人,這些房間都被鎖上了,里面落了一些灰塵,應該是有一段時間沒人打理了。
朵朵在這些活動室、娛樂室中并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看的出來,這些地方在被鎖上之前,應該是做了很細致的清掃的。
之后便是雜物室。
木屋當中的雜物室有兩間,一間里面放著的都是一些打掃用的工具,或者是用來維修的工具,材料之類的東西。
另一間放的就比較值錢一些,都是一些小玩應,比如說各種棋和棋盤,在比如說一些桌子椅子,還有被褥被套衛(wèi)生紙之類的東西。
這件雜物室里面的東西就很是齊全了,基本上能夠想到的生活所需這里面都有,平時也不會打開,鎖的很嚴實。
之后是地下室。
這還是朵朵在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而且還差點兒被老板抓了個正著,還好她反應快,躲過去了。
地下室有兩層,地下室一層應該算是一個小型的‘停車場’,朵朵在里面看見了不少滑雪用具,其中還停著三輛雪地摩托。
并且一層有可以直接通往外面的通道,不過已經被厚實的雪給堵死了。
地下室二層放的便是一些蔬菜肉類了,在這其中,朵朵還看見了一具被凍在冰中的小女生的尸體。
朵朵認識這個女生,這個就是那個項墜當中,和吉娜一起的另一個女生。
女生應該沒死多久,被封在冰塊當中的尸體還很新鮮,并沒有出現(xiàn)萎縮之類的情況。
死因應該是在頭部,雖然做了清理,但是明顯的凹陷還是很清晰的。
這個撞擊很厲害了,要知道,顱骨是很堅硬的,能夠把腦袋撞成這副樣子,也是很不一般了。
女生的遺體上面,倒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在冰封進來的時候,她顯然是被好好的整理過的,不光儀容被打理了,衣服也做了更換,看起來體面又安詳,就像是只是陷入了沉睡,而不是已經死亡了一般。
不過,把尸體和食材放在一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看看尸體在看看放在邊上,凍的和尸體有的一拼的肉塊,就算朵朵這種看慣了別人生死的人,這會兒也覺得胃里有些不舒服。
只是,朵朵在這里找了好半晌,也沒找到這位死者的雪犬。
不是說每一個韋爾德人都有一只雪犬嗎?這個看起來和吉娜差不多大的女生,應該也有屬于她自己的雪犬才對。
只是朵朵在這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這位叫做琳莎的女生的雪犬,倒是讓她覺得有些意外。
根據(jù)了解,主人死了,雪犬就算還活著,也是會跟著殉葬的。
但是現(xiàn)如今,她找了一圈,卻愣是沒發(fā)現(xiàn)對方的雪犬在什么地方,這就有些蹊蹺了。
難道是忘在了家里?
這根本不可能好嘛,雪犬可不是寵物,雪犬是韋爾德人的半身,是雪神的恩賜,除非有什么意外,一般情況下,韋爾德人是不會和自己的雪犬分開的。
當然,像是那種主人在家和其他小伙伴玩耍,半大的雪犬和成年的雪犬一起出去,學習捕獵這種情況便也算在特殊情況當中。
這個異常被朵朵記住了,想要找個機會詢問其他人。
但是也許是那天晚上朵朵的爆發(fā),讓其他人對朵朵都有些敬而遠之。
除了老板娘之外,希子就屬于躲朵朵躲得最嚴密的一個。
并且,不光她躲著朵朵,她還會拉著自己的弟弟不讓他找朵朵玩。
小男孩,這個年紀正式調皮搗蛋的時候。
有些事情,越是不讓他去做,他越是忍不住好奇的想要伸爪子。
但是希子實在是看管的嚴實,所以平時他也就只是偷偷的看朵朵兩眼,并沒有做什么。
朵朵當然也感覺到了這姐弟倆不同尋常的氣氛,不過她并沒有聲張,而是潛伏了下來,等待機會。
隨著時間溜走,朵朵變得越發(fā)的冷靜。
不能操之過急,越是到了這樣的時候,她越是需要冷靜。
能夠找到的線索就這么多,現(xiàn)如今她還沒去探索過的地方便只有那些有人居住的房間。
她到也不是沒機會摸進去看看,但是雪犬的鼻子可是靈得很,之前那一出襲擊,不就正是白狼聞到了吉娜的味道,然后鬧出來的嘛。
隔著關的嚴嚴實實的兩道門,都能聞到味道,雖然有些滯后吧,但是雪犬的鼻子也是沒誰了。
朵朵不敢冒險,因此,便只能蟄伏下來,靜靜的等待時機。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等待的機會,居然是又一個人的死亡。
哈魯死了,白狼的尸體倒在哈魯尸體的很遠的地方,皮毛被撕扯開,有被大型猛獸啃食的痕跡。
找到哈魯尸體的是埃奇,埃奇把哈魯和白狼的尸體帶回來的時候,一人一犬的尸體已經凍硬了。
尸體是老板檢查的,初步檢查是被大型猛獸咬死的,脖頸和肩膀有被撕扯的痕跡,致命傷也是這里。
朵朵也看到了這兩具殘破的尸體,她不能上前,便只能隔著比較遠的距離仔細分辨。
只是還沒等她看明白,他們便收斂起了尸體,準備停靈事宜了。
停靈對韋爾德人有著特殊的意義,他們認為雪犬是自己的半身,自己的靈魂有一半存在于雪犬的體內,所以人死之后,他們需要舉行儀式,讓靈魂合二為一,之后才能踏上回歸雪神懷抱的路。
朵朵有幸被邀請觀禮,把這套儀式看了個全套。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先整理儀容,然后便是封存尸體。
雪犬和主人的尸體會被凍在一塊冰里,然后進行禱告。
作為親屬,不管是還小的林威還是年紀最大的老板,都跪坐在地上,然后匍匐下去,嘴里念叨著什么,朵朵聽在耳中,卻也只是一些無意義的音符。
在場為二沒有這么做的,只有自己和老板娘。
老板娘像是有些頹唐和魂不守舍,看著冰塊當中殘破的尸體有些出神。
讓朵朵有些意外的是,其他的雪犬也跟著自己的主人一樣,匍匐在地上,閉著眼睛姿態(tài)虔誠。
但是希子的澤西卻是一個坐不住的,趴了沒一會兒便折騰著想要離開,被希子壓了一會兒,便因為對方掙扎的太厲害而不得不放手。
希子看著撒歡兒跑掉的澤西無可奈何,想去把對方追回來,最后卻被自己的父親給按住了,只能收回了對自家狗子的視線,專心的禱告。
這一禱告,便是整整三天。
三天的時間,他們都要不停的禱告,期間會有輪換休息吃些東西的時間。
老板娘忙活著洗菜做飯收拾家務,便也就沒人能管得了朵朵和澤西了。
是的,在沒有人管之后,澤西總算是徹底撒歡了。
朵朵因為是唯一的閑人的緣故,被拜托希望能夠幫忙看管澤西。
但是,澤西已經是一直半大的狗子了,力氣半點兒也不比朵朵小,人立起來撲朵朵那是一撲一個倒,朵朵想要按住它簡直是做夢。
而且澤西的精神頭異常的旺盛,一個看不住便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等找到了,看見的必然是一片狼藉。
有心事的老板娘不去管這些,遇見狼藉的地方,也只是默默的收拾。
倒是朵朵在看見那些被撕扯壞的東西之后,神情有些自責,然后便開啟了和歡脫的澤西斗智斗勇的生活。下面眾人在給哈魯做停靈儀式,上面,朵朵在盡可能的阻止?jié)晌鞲闫茐摹?p> 一來二去,在朵朵的有意引導下,朵朵得償所愿的,在澤西打頭陣的情況下,看遍了其他人的房間。
畢竟,她可是一個跑不過澤西,也沒有澤西力氣大的柔弱少女,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可能的跟在澤西的身后,不讓它去搞破壞!
老板和老板娘的房間在一樓,朵朵進去看了一下,看起來很普通,就是一個收拾的很干凈的中年夫妻的房間,為了不被懷疑,朵朵也就只能走馬觀花的看一下,盡可能的不留下什么痕跡。
之后是二樓希子和林威的房間,這里也沒什么好說的,亂的很有畫面感,大致看去,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之后是埃奇的房間。
埃奇就住在希子和林威的旁邊,他的屋子同樣很干凈,干凈的就像是在朵朵進來之前,被特意打掃過一般。
離開埃奇的房間,之后澤西帶著朵朵樓上樓下的跑了好大一圈,這才拐到了達達唯的房間。
達達唯的房間看起來也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床腳的位置有一個大大的零食袋子,里面還有半袋子的零食,還有一些拆來的零食袋子。
看不出來,達達唯那個大漢,居然是個零食愛好者。
朵朵同樣是走馬觀花看了一圈,然后順理成章的把澤西關到了希子和林威的房間。
只是,被關起來的澤西依舊不安生,它會不停的叫喚和撓門,朵朵趁著這個功夫去找老板娘要了一塊不用的床單以及一些布頭,然后一臉像是打仗一般的上了樓。
朵朵和澤西斗智斗勇了一整天,最后一朵朵身上淤青好幾塊,澤西被朵朵用床單和布頭綁成了一個粽子作為了結尾。
希子和林威吃飯的時候,還沒忍住去逗弄了一下被綁成了蠶寶寶,一副生無可戀模樣的澤西,姐弟倆的臉上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幸災樂禍。
倒是朵朵額頭淤青了一大塊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希子看了沒說話,倒是埃奇代替女兒多朵朵表示了感謝。
朵朵吃完飯之后便以疲憊為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朵朵這才松了一口氣。
在床上坐下,仰躺在了床上,這一天,她是真的累了。
休息了一會兒,這才從床上坐起身來,然后開始整理今兒的戰(zhàn)利品。
她身上確實是有不少淤青。
雖然澤西不會真的攻擊她,但是這么大的狗子,只要朵朵想要保持人設,預留底牌,就不可能輕易的制住對方。
在這樣的情況下,受傷是在所難免的,只是頭上的這一塊,還真不是澤西弄出來的,而是她自己撞出來的。
她需要更多的線索和道具,因此,她就不能放著大好的金手指不用。
只是一個不小心磕青了自己的腦袋,這顯然是不符合朵朵的利益的,反倒是追捕澤西這件事情給了朵朵機會。
她需要的是好印象,笨手笨腳顯然不是什么好的感官,但是如果是盡心盡力幫忙,就算受傷也沒有怨言,這就很不錯了。
這一次,除了那些破爛之外,被朵朵帶回了三樣東西。
第一樣是一枚車鑰匙。
朵朵嘗試過了,是雪地摩托的鑰匙。
老板的腰上帶著一大串鑰匙,朵朵有在那其中看見過和她手上的相似的,所以這應該是復制來的車鑰匙,而不是原本老板手上的。
第二樣是半瓶過期了的農藥,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了。
朵朵找了個干凈的瓶子,把這半瓶過期的農藥倒了進去,然后把農藥的瓶子藏了起來。
第三樣是一本火神的圣經,紅色的牛皮書,圣經非常的厚實,當做是板磚來使用也完全沒有問題。
最最關鍵的是,這個圣經居然能夠自己發(fā)熱,朵朵把這圣經揣在自己的懷里,半邊身體都是暖的。
并且朵朵還發(fā)現(xiàn),只要她認真研讀圣經,圣經便會緩慢的提升溫度,并且這本圣經很是神奇,水火不侵,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質制作而成的。
這三樣東西朵朵還不清楚有什么用處,不過相較于那些掉落出來的破爛,這三樣東西顯然要更有價值一些。
只是,她一個水神的信徒,在雪神的地盤里,研讀火神的圣經,這真的沒問題嗎?
朵朵覺得這圣經有些不靠譜,但是卻也沒丟,而是貼身放好。
畢竟以她這總怕冷的體質,有這么一本書也是好的。
一連三天的停靈儀式結束了,他們打算把哈魯?shù)氖w送到地下室,這次朵朵也跟在了他們身后。
只是,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大家魚貫而入,然后,老板娘發(fā)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
正隔著衣服撫摸圣經的朵朵一抖,然后便心中一個咯噔,連忙往遠處看去。
然后,她便明白老板娘在叫喚什么了。
原本被放在那里的,琳莎的尸體,居然睜開了眼睛。
琳莎的眼睛是閉著的,老板娘他們顯然是清楚的。
但是這會兒琳莎的眼睛無緣無故的睜開,并且瞪得很大,里面血絲密布,一看就很不正常。
其實這也是廢話,被冰封住的尸體,居然在其中睜開了眼睛,這不管怎么看,都很是詭異的好不好。
其實不光老板娘被嚇了一大跳,老板和其他人也是被嚇到了,只是高頭大馬的老爺們兒,不可能像老板娘那樣直接尖叫出聲,只能咬牙忍住心中的驚懼,呵斥住了老板娘的尖叫,然后,抬著哈魯?shù)氖w下去了。
也許是他們認為,琳莎的睜眼和哈魯?shù)乃烙嘘P,所以他們在把尸體并排放好之后,又再一次的虔誠禱告了起來。
這一次,就連老板娘的嘴里都念念有詞,像是這樣做了之后,便不會有厄運找上他們了一般。
地窖這樣的氣溫不適合朵朵久呆,朵朵等了一會兒看沒有人理她,她便自己一個人上來了。
朵朵裝作一個局外人的模樣,像是頭一次見到琳莎的尸體,對其睜眼的事情也不清楚一般,盡可能的不讓其他人注意到自己。
離開地下室,朵朵深吸一口氣,心中發(fā)沉。
琳莎睜眼這件事情,顯然不是什么好事,說不準之后就會發(fā)生什么變故,朵朵覺得,自己還是早做打算比較好。
這一晚大家睡的都不是很舒坦,朵朵躺在床上,盡可能的回憶其他人的房間模樣。
這兩天她凈想著這些了,說收獲倒是沒有,但是違和的地方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
首先是老板和老板娘的房間。
老板和老板娘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沒看見埃奇家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嘛。
兩個中年夫妻,開了一間民舍,光是看看這民舍當中的一些器材和用料便能發(fā)現(xiàn),他開這間民舍,應該是賺了不少錢。
只是,這么一對夫妻倆,房間里面居然沒有一個相框。
當然,沒有相框沒什么離奇,也許人家夫妻倆就不喜歡照相,或者是照相了之后,相片都放在了相冊當中,沒有相框也很正常。
所以最終,朵朵只能把這個定位為違和了。
夫妻倆年紀這么大了,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會有孩子的。
朵朵沒看見這對夫妻的孩子,家里人死了,說是要一起守喪的,但是對方也依舊沒出現(xiàn)。
朵朵認為,要么就是兩個人沒有孩子,要么便是有孩子,但是在外地,趕上暴風雪回不來。
如果是沒有孩子,那么為什么會沒有孩子,是因為身體原因還是其他?
如果有孩子,一個經常在外地的孩子,家里沒有個照片神馬的,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當然,這也不排除,老板和老板娘心比較冷,并不如何思念自己的孩子。
可能性太多,只能先放一下。
之后是達達唯,他那邊也很可疑啊。
達達唯那么一個大漢,平時沉默寡言的,吃飯的時候也不挑,朵朵雖然沒有針對觀察過,不過卻也可以大致肯定,這位壯漢,平時并沒有剩飯剩菜,也就是說,他吃的和老板,哈魯埃奇他們一樣多。
吃了那么多,還有肚子晚上吃零食?這不是鬧呢嘛。
那么,那里的零食是怎么來的,消失的那些是被吃掉了還是原本就只有半袋子零食?
如果是吃掉了,那么是被誰吃了?
是達達唯,還是其他人?
吉娜自從那次之后就沒在出現(xiàn)過,一個人在外面那種冰天雪地當中討生活,這怎么看都不靠譜,尤其是他家還在守喪,不能吃擁有白色皮毛的野獸肉,那么她能找到的食物就更加少的可憐了。
外部因素不用說,單單是尋找吃食這件事情,就足夠吉娜受得了。
那么,有沒有可能,吃掉零食的是吉娜,達達唯在給自己的女兒打掩護。
畢竟,這些天,他可是足不出戶。
不過問題又出現(xiàn)了,雪犬的鼻子那么靈,之前吉娜被聞出來了,沒道理換成達達唯了,就沒被白狼給聞出來。
當然,這也不排除達達唯是用了什么手段,隱藏起了吉娜的氣味。
最后一個讓朵朵覺得違和的是埃奇,他的房間,實在是太干凈了。
平時看埃奇也不是什么有潔癖的人,好幾次看見他的衣服上面蹭上臟東西了,也沒見他立馬換掉,甚至有的時候,還能穿到第二天去。
這么樣的一個人,屋子居然被收拾的干干凈凈,邊邊角角,連一點兒灰都沒留下,很可疑啊。
當然,這些違和的地方只是朵朵的猜測,她沒有證據(jù),所以證明不了什么。
但是在這種,明顯又要起波瀾的時候,也沒有時間讓她慢慢的收集證據(jù)了。
小巷寂寥
昨天沒更新是因為‘再睡五分鐘’事件,眼一閉一整,天亮了QAQ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