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到了深秋,夏日單薄的衣衫已禁不住秋風(fēng)的滲透,人們紛紛加上了秋衣。
九王府里,蘇淮從婢女手中接過一件墨色長袍遞給陸景安,“王爺,宮里邊傳來話,皇上昨晚召見了柳丞相,但是說的什么,我們的人暫時探聽不到?!?p> 陸景安冷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能說什么,本王猜也猜得到,陸景舟忌憚我多年,想來也是按捺不住了,想跟柳元中這只老狐貍合作扳倒我罷了?!?p> 蘇淮一想也是,極有可能。
陸景安撫著手上的扳指,突然問道:“柳丞相是不是有個女兒?”
蘇淮先是一愣,繼而答道:“是的王爺,柳丞相有個嫡女,叫柳云夢,年芳十六,還待字閨中?!?p> 好端端的王爺問柳家小姐做什么,難道王爺是打算娶了柳丞相的女兒阻止他跟皇上聯(lián)手?
“呵,待字閨中,這老狐貍打的就是要把女兒送進宮的主意,又怎么會輕易把女兒嫁了?!标懢鞍膊恍嫉?。
大夏朝的女子都半是十三四歲就定了親,及笄之后便可嫁人。
柳元中是一朝丞相,文官之首,聽說在學(xué)子中也頗受推崇。
都說文官造反,三年不成,就算把女兒送進宮中又如何,在本王面前,也不過是螻蟻。
“讓宮里頭繼續(xù)盯著?!?p> “是,王爺。”
離選秀的日子,不遠了……
楚府今天在門外掛了紅燈籠,張燈結(jié)彩跟辦喜事似的。不對對于楚府里的人來說來說也確實算喜事一樁,少爺高興,大手一揮每個人賞了一兩銀子。
這一天是楚夕顏及笄的日子。
楚夕顏一大早就被芷元從被窩里揪出來,讓人給她梳妝打扮。
扶她出門時,下人們都驚的忘記行禮了,今天的小姐太美了。
只見她頭上插了幾支碧玉珍珠步搖,穿上了楚流云早早給她定制好的星云溢彩流仙裙。站在那兒膚光勝雪,眉目如畫,明眸皓齒,那一雙眼睛里像盛滿了星光一樣。
因為身份特殊,不比京城的權(quán)貴,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的,楚夕顏的及笄禮,司禮、贊者什么的,通通都是沒有的程序也省了許多。
不過楚夕顏也不在意這些,只要有哥哥在身旁就好了。
楚流云溫柔的笑著,拉過她的手給她戴簪,“今后,我們顏兒就是大姑娘了,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了哦?!?p> 楚夕顏聞言立馬不服氣的反駁道:“我哪有哭鼻子,哥哥瞎說。”
一屋子的人正其樂融融的,這時空中很突兀地傳來一陣笑聲。
楚流云不動聲色地把楚夕顏拉到自己身后,盯著院子中央。
那人落地后,才看見他穿著一身黑衣,臉上帶著一塊面具,看不清長相。
楚流云皺了一下眉,“是你,你來做什么?!?p> 黑衣人哈哈一笑,“楚公子,別來無恙啊,聽聞今日是令妹的大日子,特來恭賀一番?!?p> 這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數(shù)月前在醉仙樓要與楚流云合作的澤嬰。
“不用,閣下從哪來的回哪去吧,今天我不想動手?!背髟评淅涞卣f道。
澤嬰盯著他看了半晌,其實他是看他身后的楚夕顏,然后邪笑了一聲,運起輕功翻過院墻走了。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楚夕顏給忘了,依舊高高興興地,而楚流云則暗自擔(dān)憂起來。
江湖之中除了云夕閣的人,沒有人知道他楚流云就是噬血,那次見他也沒有摘面具。按理說這個澤嬰不應(yīng)該知道他是楚流云的,他也相信云夕閣沒有人出賣他,實在是蹊蹺……
他心中出現(xiàn)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第二天早上,凌風(fēng)回來了。
風(fēng)塵仆仆的,看樣子是連夜奔波趕回來的。
他帶回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云夕閣在江北執(zhí)行任務(wù)的兄弟全部被殺了,一個沒留。
楚流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澤嬰,總是那么詭異,像是被他監(jiān)視了一樣,就如同昨日被他發(fā)現(xiàn)身份登門入室。
云夕閣接單子都是嚴格保密的,去暗殺誰,由誰去,除了云夕閣的兩個指派任務(wù)的正副堂主,無人知曉。
煩躁地揉了揉眉心,“行了,我這事我知道了,讓我先想想,凌風(fēng)你先下去休息,凌浩你也出去?!?p> 當下楚流云做了一個決定,去江北一趟。
他想著出門之前,該與顏兒說一聲,就去清音閣找她。
楚夕顏一聽他要出遠門就不樂意了。
“顏兒,馬上年末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處理,哥哥保證在除夕之前回來陪你守歲,決不食言好吧?”楚流云好聲好氣地哄著一聽他要出遠門至少一個月就差點沒掉眼淚的楚夕顏。
楚夕顏也不是真的不讓他去,她知道哥哥有要緊的事,就是舍不得和擔(dān)心他罷了,好一會兒才松口說,“那你要早點回來,不許騙我。”
楚流云這才松了口氣,“不騙你,哥哥盡快的辦好事就回來,你在家要乖乖的,要是待著悶,出門一定要帶著芷元,不要一個人亂跑,知道嗎?”
“知道了,那哥哥一定注意安全,不要受傷?!?p> “好?!痹谕饷娣愿懒塑圃湛春盟?,楚流云就帶著凌浩凌云出了門。
他們騎馬走的陸路,為了趕路,一路上很少停歇,有時候沒趕上城鎮(zhèn),晚上便在林中對付一宿。
所幸都是男的,又是習(xí)武之人,倒也不怕。
這日他們又沒有趕到前面的鎮(zhèn)子,眼看天快黑了,就打算在這林子里歇了算了,凌云凌浩又去河邊抓了幾條魚,三個人架火烤了就著干糧吃了。
本來是凌云凌浩兩個人輪著值夜的,楚流云體恤他們兩要跟著趕路,便叫著一起睡了,三人的警覺性也不低。
深秋了,林中也少有了夏日鳥蟲的鳴叫聲,偶爾傳來那么一聲,也是微弱的。
凌云沒有睡著,他心里想著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主子說。
突然身后的凌浩推了他一下,他轉(zhuǎn)過頭看見他打了個噓的手勢。他馬上屏聲靜氣的聽,是有人踩在枯葉上發(fā)出的聲響,雖然步子極輕。
他看了一下主子,發(fā)現(xiàn)靠著樹睡著的主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坐起來了,見他看過來,搖搖頭示意他們別輕舉妄動。
沒一會兒,腳步聲音近了,他們感覺到有人在靠近,不止一個人。
“老大,是他們么?”只聽有一人問道。
“不知道,主子也沒說是幾個人。管他是不是,先殺了再說,主子吩咐了不能讓他們到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