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生站在距離那個大漢三丈左右的樹上,這個位置江凡生有十足把握躲開攻擊,在靠近一些,就有些不保險了。
那大漢吐出一口痰,冷笑道:“你們這些大派弟子,總是一副清高模樣,好像一個個都高人一等,哪怕天塌下來也不怕。呸,真是讓人厭惡!”
他隨手把錘頭扔在地上,靠了上去,道:“也不知道你們神氣什么勁,面對我們這些散修就這個樣子,難道看到凡人隨手便當螞蟻踩死嗎?
你就老實說罷,你是不是什么時候曾經(jīng)無意中誤殺了凡人,我看你們這些大派弟子,都視人明如草芥一般?!?p> 江凡生道:“我覺得沒什么高人一等,每個人都擁有生命,所以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只不過是你自己覺得不平等,有些人覺得不平等而已?!?p> 那大漢暗道:“這小子到是伶牙俐齒,我卻說不動他?!?p> 但嘴邊卻冷笑:“那你既然覺得人人平等,現(xiàn)在卻打算殺我,豈不是自相矛盾?”
江凡生平靜道:“我可殺你,你一樣可以殺我,這豈不是平等?難道你手中無兵器,心中無殺意么?”
江凡生知道那個大漢在這里磨嘴皮子,是為了打擊自己的道心,順便恢復一下力氣。
不過他也需要一段時間運化丹藥,因此絲毫不著急。
每當劍圣輪值的時候,他總會跟江凡生說一些知障,防止他陷入魔障而走火入魔,所以這個大漢根本不可能說的動江凡生。
江凡生再往前兩步,距離那個大漢兩丈左右,而后者卻不聞不問,只是一味坐在那里喘粗氣。
看起來他似乎很累的樣子,但實際上裝模作樣的成分很大。
他剛剛幾乎只用自身的力氣來揮動錘頭,雖然身體可能會有些酸痛,但靈氣應該十分充足。
江凡生再進一步,兩者間的距離已經(jīng)不到兩丈,這段距離,那個大漢只要拿起錘子便能夠砸到江凡生。
江凡生笑道:“前輩,歇夠了沒有,該拿起武器一戰(zhàn)了吧?!?p> 那大漢冷哼道:“不如你再往前走兩步……嘿!”
話音未落,江凡生趁著他泄氣的一瞬間欺身而上,同時,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那個大漢根本沒想到江凡生會主動進攻,還打算用言語賺他再往前走兩步。
但他反應也極快,一柄小錘直接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揮錘便要抵住江凡生的長刀。
兩間兵器迅速地碰撞在一起,四下火花飛濺。
然而,凌厲的刀氣卻似乎并沒有被阻擋,反而穿透了錘子,直接沒入大漢的肩頭。
“噗嗤”一聲,血花飛濺,然而這一擊所帶來的傷害極為有限,甚至沒有穿透他的身體。
江凡生這一招便是碧云子記載的刀法中的一式,名為“以實擊虛”,雖然刀被擋住,然而刀氣卻不會,是一種靈力運使的法門。
不過,這個大漢明顯修煉過肉體,因此傷害有限。
江凡生眼疾手快,在刀氣還未中的時候,便抬手一指,一個小巧的金鐘便出現(xiàn)在大漢的頭頂,直接鎮(zhèn)壓下來。
金鐘雖小,但似乎有萬斤之中,那大漢抬起左手勉強撐住金鐘,忍住疼痛,低頭一口血吐在自己的胸口。
他胸口上的一張符紙被激發(fā)出來,旋轉(zhuǎn)地貼在金鐘之上,那大漢的壓力頓時大減。
江凡生只覺得自己和金鐘的聯(lián)系瞬間變得晦澀不清,無法發(fā)揮全部的力量。
這還是江凡生靈氣不夠的緣故,金鐘的力量不足以一瞬間壓服大漢。
若是拿來給一個靈基修士來使用,這個符紙剛剛貼上便會被沖擊下來。
那大漢空出左手,抓起身邊的大錘,獰笑著朝著江凡生的腰間橫掃而去!
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江凡生的雙目忽的一瞪,一根細小的銀針從他的額頭飛出,迅速地插入大漢的眉心。
那根銀針徑直插入靈臺,釘在大漢的魂魄之上,瞬間,他的意識便停滯下來。
但那錘子還是在余力的作用下,撞到了江凡生的腰間。
然而,江凡生的身上卻起了一陣柔光,那錘子接觸到光芒的后便停滯下來,掉在了地上。
江凡生則趁著他動作一瞬間的停滯,揮刀而上,一顆大好頭顱便沖天而起。
那具無頭尸體轟然倒下,激起一陣煙塵。
江凡生踉蹌后退,靠在一顆樹上大口地喘氣。
那塊定命玉圭化為粉末,散在風中。
關鍵時刻,江凡生用鬼僧傳授給他的“陰神針”一擊定住大漢的靈魂一刻,然后趁機取下他的頭顱。
這“陰神針”是鬼僧結合周天心法創(chuàng)立出來的靈魂攻擊方法。
但實際上這種方法有些雞肋,因為神識不夠的原因,所以陰神針最多只能攻擊到半丈內(nèi)的敵人。
而且此法極其消耗心神,現(xiàn)在江凡生正在感受的神識透支的感覺。
他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分不清上下左右。
江凡生放空心神,躺在森林里,閉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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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生猛的睜開眼睛,滿眼是燦爛的繁星。
“你終于醒了,還好沒有其他人來追你……”
江凡生低頭道:“前輩,已經(jīng)子時了么?我竟然昏迷了四五個時辰……”
鬼僧道:“不是四五個時辰,是一天零四五個時辰?!?p> “……”
“我就說當初不該教你這些,若你是純魂體狀態(tài),雖然消耗極大,魂體會變得極為不穩(wěn)定,但因為沒有肉體的拖累,也不至于昏迷如此長的時間。”
江凡生笑道:“無事就好,我以后會注意少用這一招了。不知有沒有門中的人來尋我?”
“幾個時辰前有遁光經(jīng)過這片林子的上空,或許是來尋你的。但是你處在昏迷之中,氣息有些低微,所以并沒有發(fā)現(xiàn)你?!?p> 江凡生笑道:“既然有門中來人,那說明應該沒事了。”
他站起,頭還有些疼,像是宿醉一般。
旁邊尸體上的血液已經(jīng)干涸,江凡生隨手便把它燒了。
那柄大錘做工粗糙,也不值什么錢,被江凡生扔到附近的湖里。
片刻的修整后,江凡生架起飛舟,緩緩往門中而去。
似乎是睡了一天的緣故,江凡生的內(nèi)心極為平靜,所以心下也不著急,盤膝坐在飛舟上修行起來。
由于飛舟的速度不快,江凡生足足花了七八日的功夫才回到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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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師兄,這洞府早已經(jīng)歸屬羅長老坐下三弟子王公子了,你快些搬出來,免得羅長老動粗,弄得龔長老面子上不好看……”一個道人眉飛色舞的叉腰站在飛舟之上,對著下面的錢得福說道。
錢得福怒道:“江師兄不過失蹤了幾日,你們便當他死了,甚至連洞府都要搶,哪里來的道理?”
那道人笑道:“他不過一個生元境弟子,哪里可能在元嬰修士手下逃得性命。就算是別人不屑于動手,還有一群散修在一旁,如今這么長時間還沒有找到,豈不是兇多吉少?
哼哼,他不回來也好,這小子殺了羅長老的三個下人,實在是不知好歹!就算是這小子回來,羅長老也會讓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你!……”錢得福想要反駁,卻又覺得十分無力。
“哦,我到是想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生不如死?”
那道人疑惑抬頭,只見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道人正坐在飛舟之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你是何人?”
“江師兄!”錢得福驚喜道。
那道人大驚:“你……你就是江凡生?你,竟然沒死?”
江凡生寒聲道:“門中有規(guī),若弟子失蹤,以三十年為限,這三十年洞府的歸屬權仍舊屬于那個失蹤的弟子。如今我不過才幾日不回,這洞府竟然換主人了?”
那道人冷笑道:“哼,門中不少長老認定你死了,所以這個洞府已經(jīng)不再歸你所有。
到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殺了羅長老的三個下人,你若是自縛雙手,去尋羅長老請罪,還能夠……”
江凡生大笑一聲,從飛舟上一躍而起,毫不遲疑地揮刀而上,一刀直接斬下那道人的頭顱!
那道人只顧在那里怒罵,哪里想到江凡生會忽然動手,甚至都沒有做任何反應,便丟了性命。
他的頭顱旋轉(zhuǎn)落入水中,江凡生冷言道:“反正幾個也是殺,多殺一人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