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好生無禮。
行空出門一看,只見一老頭斜臥在她廂房的正正頭頂,翹著二郎腿,懷里抱著一只葫蘆,一身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衣服上布滿了五顏六色。
將目光移到他的臉上時,只見須眉皓然、朱顏鶴發(fā)。嚯!如果不看他的衣著舉止,還真真稱得上仙風(fēng)道骨。
“老人家,你擅自闖入別人家中,還偷聽別人講話,這是不是不大道德??!”
老頭仿佛受驚般坐起,驚嚇般摸了摸身前的葫蘆:“你你你血口噴人!這怎么能叫偷聽呢~這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聽!你這娃娃說話聲音這么大,吵到了過路的老人家我,結(jié)果一個分神掉到了房頂上,你說,是不是你的錯?老人家我本來不想計較,誰知道你喋喋不休的聲音不斷鉆進(jìn)我的耳朵里,對我身體造成了極大傷害,我不得已才出聲打斷你。你說,是不是你的錯!既然是你的不是,那是不是要賠償我?不過嘛,老人家我也不是要訛?zāi)?,所以意思意思補(bǔ)償點得了。我看就你那個做衣服的手藝還不錯,那就隨便給我做兩套吧!”
???
原來是從拍賣會就盯過來的人,這胡攪蠻纏、無事生非的本領(lǐng)也是一絕。
她警惕的望著他:“老頭你還跟蹤?”
“嚇!”老頭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一個眨眼間就落在了小院當(dāng)中。
好俊的身手!行空不動聲色,心里卻贊嘆道。
他一個健步走到桃樹旁,指著桃樹道:“跟蹤?你看看你看看!拍賣會幾月?三月!現(xiàn)在幾月?五月!桃樹都結(jié)果了!我跟蹤你?能在這啥也不干杵倆月?我是這么傻的人?我看著像這么傻的人?”
老頭異常氣憤、氣勢洶洶,手指都快戳到桃子上去了。
他心里憤憤然:結(jié)果了??!老頭我原想找人當(dāng)徒弟,滿打滿算不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一見面就報上名號,還不虎軀一震令人拜服?沒想到這小姑娘藝高人膽大,回來就敢獨自上手去煉化七階分水針,他這倆月真是提心吊膽的,生怕這小姑娘醒了就又搞什么花樣把自己弄死,只好在房頂上一直趴著。萬萬沒想到這小姑娘神識不但沒受反噬,修為還更精進(jìn)了些。而他呢?
嚶嚶嚶~他的香榭大餐取消了,他的美酒佳肴也沒了,他的錦衣華袍怕弄臟收起來了,他的英明神武、卓爾不群、鶴立雞群(啊呸?。┑某恍蜗笠彩且蝗ゲ粡?fù)返了…
這讓他原本要說的話更難以啟齒了。
本想悄悄溜走的…都怪這小姑娘講的故事太吸引人!不知不覺他也入了迷。她還冤枉他!不理解他!瞧瞧那懷疑警惕的小眼神!
心酸吶…
看老頭這表情豐富、變化多端的臉,莫非是精神不太正常?行空心下驚疑不定。
難道是專一從拍賣會趕來蹲點碰瓷的?
不行!那她可要委婉點才好,看來只能智取了。
她笑瞇瞇的:“老爺爺,這個鍋呢,我是不背的,唉~你說我這也是難得興起在家講個故事,沒想到就能影響一個過路的路人來。唉~看來以后定海跟天馬的睡前故事也是沒有了,這真是一個悲傷的事情天馬你說是吧?”
天馬俾睨的轉(zhuǎn)過狗頭。
“不過呢,這個做衣服的手藝我倒是還在,但很可惜,老爺爺你也看到了,我這家徒四壁,要材料沒材料、要東西沒東西的,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材料?”老頭把葫蘆往懷里一揣,站定,“早說嘛!我這有啊!”
說話間他開始從懷里往外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