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琉看著眼前的雕梁畫柱,眼中似有一滴清淚劃過。也許,不久的將來,自己就不再是這兒的主人。
想起三百年前,太子云憶亡故,尸體莫名消失,云箏從深宮嬌女娥,一步步走到楚國開國之君的艱險。萱琉相信,自己一定也可以。
不就是一場旱災(zāi)么?琉國能人異士無數(shù),不信,還找不到能預(yù)防之人。
“舒窈,你去做一件事,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萱琉閉了閉眼,又恢復(fù)了平時的冷靜。她想到了自己不僅僅是一個人,她的身后還有無數(shù)追隨自己的人。
她若倒下了,那些人的結(jié)果不言而喻。
“清揚,你去請司馬家七公子過來一下。”特意在請字上面加重了聲音。誰都能聽出,若是他不乖乖配合,等待他的將會是什么。
后面跟著的兩人替七公子默哀兩秒。他這兩年把清揚得罪狠了,清揚正是無處發(fā)泄之際,皇太女就給了她這次機會。她能不把握么?
想起七公子那別扭的性子,也許,他受的苦比自己想的還會多。
“怎么?可有什么不對之處?”萱琉的聲音正好響起。
“沒,沒”舒窈急忙否認(rèn)到。以她小動物的直覺知道,萱琉此時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不容任何人有質(zhì)疑之聲??墒?,這件事如果有個萬一,她的名聲就都毀了啊,難道,不再考慮一下了嗎?
舒窈磨磨蹭蹭,就是不想出去,一步三挪走完了東宮正殿的那段路程,卻沒有聽見萱琉的一聲喊停,甚至沒有哪怕一毫的遲疑。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危機之刻,我也不再隱瞞。”萱琉如此說著,卻感覺周圍的空氣是如此的沉重,仿佛壓得人轉(zhuǎn)不過氣來。難道,真的快到了山群水盡的地步了么?
“我四歲那年去到護國寺,聽天機子說:我是天生通明之體。承蒙不棄,收我為徒?,F(xiàn)在,我已預(yù)見蜀地將有大旱發(fā)生,若處理不好,恐失皇儲之位,更有甚者,性命不保。爾等自幼隨吾之側(cè),覆巢之下無完卵,相信諸位都是聰明之人,知道該怎么做?!?p> 萱琉還是有些不放心,把這兩個年收服的能人異士集中一處,直言不諱。也許,有人會就此離去,可也比事情發(fā)生之后再離去好。
萱琉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準(zhǔn)備。也許,只會剩下四個貼生侍女。
可是,看著地上烏壓壓跪了一群的人,萱琉有些不敢置信??墒?,容不得她的遲疑。
“吾等必將跟隨主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下面的人卻沒有一人離去。
忽然明白了信陵侯門客三千的真正含義。既然已經(jīng)決定跟隨,就要給予全部的信任。
也許,這些年自己的決定沒錯。即便世人不會理解,還有這些門客全身心的信任。還有司馬七公子和上官驚羽那樣的對手。也不枉來塵世一遭。
看著下面充滿信任的眼睛,萱琉只覺得胸間豪情燃起。誰說女子不如男,今日,我就證明一下,即使女子之身,也能安然面對突至的災(zāi)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