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羅瑕瑜才收了手,再看看后面被楊巖叫來的一輛已經(jīng)坐不下去人的馬車,怯生生的問道:“是不是買的太多了?”
楊巖努力讓還有些發(fā)顫的雙腿站直了一點,勉強的露出笑容,“你開心就好,我沒事。明天再繼續(xù)吧?今天太晚了。”
羅瑕瑜又看了看阿炎和小彩,還有半路從楊家店鋪調(diào)出來的四五人,“好吧,最后一家了?!绷_瑕瑜又興奮的看著最后一家的脂粉莊,楊巖想了想還是堅定的邁了出去,“走,最后一家?!?p> 到了快入睡的時候,羅瑕瑜才帶著楊巖回到了羅家莊,至于為什么又帶回來了,這個問題就很關鍵了。洗漱完了,又狠狠的懲治了一番小丫頭,哄著羅瑕瑜睡下了。
幽冥本來是來匯報工作的,那隊流寇已經(jīng)又有活動的跡象了,但是聽著戰(zhàn)況有些激烈,留下了標記,就離得遠遠地了。楊巖也已經(jīng)看到了幽冥的標記,沒有換衣服,隨便披了一件長袍就出來了。
兩人站上了柴房處的屋頂,幽冥躬身說道:“少爺,我們已經(jīng)查到了那支流寇似乎有返回天峰城的跡象。之前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有一伙人在北川城大肆販糧,不是本地人,根據(jù)糧商的描述,像是南明的人,而且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換了銀兩就去買了酒肉,而且是大批量的買?!鳖D了頓又說道:“而且最近幾天這伙人又從北川城消失了,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他們離開時的痕跡,像是又回到了天峰城方向?!?p> 楊巖默不作聲,思考了一會兒,“看樣子,這伙人是有備而來的。你們的馬都是我從城衛(wèi)軍里面出來的,但說速度,你們就落后別人一天左右,還是在別人等了你們的情況下,說明這種馬速度很快,而且耐力好。這只有南明的紅雪馬了,但是紅雪馬是南明軍方專門飼養(yǎng)的,不是軍方的人是不可能調(diào)出來的。”
幽冥自然是明白楊巖的意思,“那少爺想怎么處理,天峰城的人我已經(jīng)調(diào)起來了?!?p> “調(diào)起來了就行,不要讓他們太過分了?!睏顜r點了點頭,皺著眉頭說道,“他們那樣屠戮我城子民就行。若是搶東西,能制止就制止,而且要通知到我父親那里。”
“是,公子?!?p> “等一下?!?p> 幽冥方才準備轉身走,突然被楊巖喊住了。楊巖抽了幽冥手上的手弩,對著一片漆黑的羅家莊外圍,連續(xù)射了兩箭。幽冥的手弩是專門用特殊材料復合制成的,彈力十足,短短的弩箭在不影響百米內(nèi)的設計準確度的情況下盡可能的輕便,而且箭囊是小毒子特殊定制的,從里面摸出來的弩箭都附帶了劇烈的腐毒,聽說是小毒子從腐尸身上提取出來的,本來幽冥還是有些抗拒的,但是吧,用了幾次,還挺爽,可能是年輕時候的遭遇,幽冥對于別人的慘叫有一種嗜好,而腐毒恰好能讓人嘗到最痛苦的感覺。
過了沒多久,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啊啊啊”,在這個寂靜的夜空格外刺耳,除了幽冥以外。楊巖立刻跳了下去,一邊對著幽冥說道:“去,去城里通知王叔叔,我們可能逮著大魚了。”
幽冥也是明白了,論起速度,幽冥的速度比之快馬都要快。羅家莊外的人也明白了,自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但是根據(jù)盯梢的人說,這里面有一個富家子弟,光是嫁娶的禮就是幾百個箱子,看上去甚是富裕,而且防衛(wèi)松懈,連看門的都沒有。
領頭的一揮手,了結了那個暴露行蹤的伙伴,又一招手,一架云梯被幾個人扛著沖了上去,幾下就翻過了羅家莊的圍墻,墻角幾個還迷糊著家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刀解決了,倒是楊家留下的人反應快,離門口也不遠,直接利索的穿好外衣,拿著棍棒就出來了。倒是進來的人沒留意,被楊家的人偷襲了,手里的大刀被搶了,幾個人冒死打開了羅家莊的門。
楊家的人攔截不住,門外的人早就等著了,立刻沖了進來。楊家也只留了20人,阿炎和楊巖都還沒有趕到,雖然這羅家莊不大,但是路程也還是有一會兒的。幽冥也留了兩個人,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對面人也不多,只有50多人但是一半以上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是練家子的或者是久經(jīng)沙場的人。楊家的人不能硬拼,只能節(jié)節(jié)退后,好在比對面的熟悉地形,倒是被拖延著。
楊巖看了看戰(zhàn)況,羅家的家丁也開始加入了,只是明顯就比楊家的戰(zhàn)斗素質不如,剛加入戰(zhàn)斗就出現(xiàn)了傷亡。倒是楊家的還挺堅挺的。楊巖空手接住了一名流寇的砍刀,反身一個肘擊就擊退了,然后順勢奪下了砍刀。
阿炎也差不多,奪了一把砍刀,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流寇一看偷襲失敗了,頭領連忙喊道,“撤退?!比缓笠慌ど砭痛蛩闩芰?,但是楊巖怎么會讓他跑的那么輕松,又斬下一名流寇,挑起地上的一柄砍刀,當旋轉飛鏢一樣拋了出去,頭領感覺到一絲不安,連忙偏了一下頭,整個身子也傾斜了一下,拋出來的砍刀從他臉頰劃過,鮮紅的液體和火辣辣的傷口刺激著頭領。手里的馬鞭瘋狂的抽打著馬屁股,小馬兒一吃痛,宛如開了外掛一樣,消失在了黑夜。
羅瑕瑜也是驚醒了,摸著身邊沒人,急急忙忙的穿了衣服就出來了。小步快跑到羅家莊門口,就看見站在尸身堆里面,清理檢查的楊巖了,羅瑕瑜看了看站在不遠的父兄,臉色一紅,剛想跑過去,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死尸,還是忍住了。再看看臉上身上都是血漬的楊巖,羅瑕瑜還是跑了過去,急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傷著了?”
楊巖剛想摸摸她,但看到手上的還沒干的血漬,還是忍住了,羅瑕瑜突然鼻子一酸,撲倒楊巖懷里,絲毫不顧及楊巖身上沒干的血漬,楊巖輕輕撫摸著羅瑕瑜的背后,“好了好了,沒事了,我什么事都沒有。”
一邊王統(tǒng)領也倒了,楊巖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就把羅瑕瑜橫抱著,準備回房了,“那個,王叔叔,你看看這些人,好好處理一下,另外羅家和楊家死傷的人都要上報給父親。”
“明白的,少爺,你帶著少夫人去休息吧,這里有我?!?p> 楊巖這才回了頭,抱著羅瑕瑜走了,一邊還哄著,“沒事了沒事了,我們?nèi)ゼ毤毸X吧。”
羅錦和羅秀也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情,不知道怎么處理,看著這滿地的血漬,還有數(shù)十具尸體,有些發(fā)愣。阿炎將手里幾個被制服的流寇移交給了城衛(wèi)軍,也打著哈欠走了。王統(tǒng)領看了看其他的羅家莊的人,“羅莊主,羅公子,你們安排人把這里打掃一下吧,死亡的人數(shù)統(tǒng)計給我,明天給我,我給城主報上去,這件事很嚴重,城主會有重賞的。”
“是,草民明白,現(xiàn)在就統(tǒng)計。”羅錦連忙說道,隨后又有條不紊的調(diào)配下人清理,畢竟也是管理著一個莊子的,穩(wěn)定下來了,也就知道怎么處理了。
城衛(wèi)軍則將流寇和死傷的人都抬走了,羅家莊沒有留莊的郎中,只能由著帶去城衛(wèi)軍了,起碼有留著守夜的郎中可以處理傷口,免得化膿感染什么的,這是個化膿感染還是很嚴重的,一個不好就要截肢什么的。
到時幾個還活著的流寇,讓王統(tǒng)領甚是滿意,只要有人活著就能就能撬開嘴,問出話。但是看這樣子似乎沒有領隊的,也是估摸著跑遠了。不過小魚小蝦也是有用的。
楊葉也被人喊醒了,這可是大事啊,羅家莊是未來的親家,自己的兒子也在莊子里面。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對門外的城衛(wèi)軍士兵說道:“今天是王統(tǒng)領守夜把?去了沒有?”
“統(tǒng)領大人已經(jīng)帶了幾百號人去了。”
“那就行。”楊葉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繼續(xù)穿完衣服,于紅則在旁邊輕輕拉了拉楊葉的衣服,楊葉看了一眼,“好了,夫人別擔心,王統(tǒng)領去了,巖兒不會有事的。今晚可能不回來了,你繼續(xù)睡?!?p> 于紅雖然還是放心不下,但是也知道自己擔心是沒有絲毫做用的,也就沒有隨著楊葉起來,只是躺在床上。楊葉推開門,帶著前來的城衛(wèi)軍去了城頭,沒等一盞茶的功夫,王統(tǒng)領就回來了,幾名軍醫(yī)也都準備好了。
楊葉看著傷者,沒看到自己的兒子,也是松了一口氣,“王統(tǒng)領,怎么樣了?”
王統(tǒng)領自然是明白楊葉擔心的什么,“城主大人放心,少爺沒事的,羅家莊夜襲沒有太大的傷亡,幸而今天少爺是帶著人留在了羅家莊,否則,羅家莊會怎么樣,不好說。”
楊葉看見后面被束縛住的流寇,“將他們分開,一個個審問,問出幕后指使?!本尤桓乙u擊他的親家,讓他的兒子和未來兒媳陷入危險,不管是誰,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王統(tǒng)領跟著楊葉這些年,自從從邊疆戰(zhàn)場下來,就再也沒見過楊葉的殺氣了,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殺意,他是見識過的。之前打蠻族部落,一個小隊不小心落入了一個部落的包圍,然后那個部落的人生擒了這個小隊,因為沒有開化,直接生烹了一個小隊,楊葉聽聞之后,直接帶著十萬大軍不僅滅了這個部落,而且將這個部落的適齡女子全部收為軍妓,要知道,楊葉是最反感這個的,平常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男子全部丟入火堆,活活燒死,不僅如此,親近的幾個部族也遭到了株連。若不是看在楊葉立下的功勞,還有當時楊葉的祖父是宰相兼任諫議院首席,還有諸多將領的聯(lián)名書,這事便功過抵消了。畢竟當時蠻族部落對于北城之人,也是很殘忍的。
一想到這里,王統(tǒng)領就不禁為這件事后面的人感到一絲同情。真的是,何必呢,非得來天峰城招惹我們城主,想來是這十幾年不帶兵了,都忘了這位主是啥脾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