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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劫之門

24.清尤3

生劫之門 天空ya 12386 2019-05-31 16:32:21

  原來一切都錯了,上帝打了一個盹,縱然情深,奈何緣淺。那一日,陽光明媚,枝椏上幾只麻雀嘰嘰咋咋叫個不停,花園里,仆人來來往往,不知那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是如何在眾目癸癸之下逃了出去。

  繁鬧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叫賣聲,爭辯聲,哭聲,叫聲一時間充雜著這個淳樸的街道,女孩弱弱的躲在街道旁邊的柱子旁,男孩急紅了臉要將女孩拉入這熱鬧之中。不知為何,男孩突然跑遠了,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兩根糖葫蘆,紅彤彤的,讓人垂涎欲滴,男孩將糖葫蘆遞給女孩,女孩這才愿意隨著男孩走入了這鬧市之中。

  只是這對童子卻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個年級稍微大一些的少年目光一直隨著他們,那少年手中亦拿著兩串糖葫蘆,臉上是那種溫柔的溺的出水的笑容。

  從那幾日,街道上雖依舊是那個熱鬧,那兩個小小的身影卻是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那少年手中的糖葫蘆,糖汁還沒有完全凝固,兩三滴落在少年的手臂上,像是誰的眼淚。

  “哥哥,可以給我一串這個嗎?”睜著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那睫毛像兩把刷子,少年蹲下來,看著女孩,“你哥哥呢?”

  “哥哥,不來,清尤一個人跑出來的?!迸⒄f著眼睛卻直直的看著少年手中的糖葫蘆,注意到少年手臂上的紅色糖汁,吞了兩口唾沫。

  少年微微一笑,遞給女孩一根糖葫蘆,女孩砸吧砸吧的開始吃起來,不一會兒就只剩下一根木棒和些許的核了,女孩的眼睛又看著少年手中的另外一根糖葫蘆,少年又遞給她,女孩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又吃了起來。

  “哥哥,謝謝你的糖葫蘆。二哥說,滴水之恩應(yīng)當(dāng)涌泉相報,那糖葫蘆之恩,清尤要怎么報……”女孩看著少年,滿臉的興奮,卻又帶著疑問。

  “不用你還,就當(dāng)哥哥送給你的,可好?”

  “不行的,哥哥,我二哥說了,是定然要還的?!迸⒆チ俗ヮ^發(fā),一張小臉無比的認真,“要不哥哥以身相許吧,不……不,是清尤以身相許吧?!?p>  少年笑了笑,摸著女孩的頭,“你知道以身相許是什么意思嗎?”

  “嗯,戲文里都是這樣說的呀,受了恩惠若無以為報,便以身相許?!?p>  “……”

  “對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家住在哪兒,待清尤回家跟父親說了,讓父親去哥哥家提親呀?!?p>  “……”

  “哥哥……”見少年不說話,又問了一句?!案绺缃惺裁矗俊?p>  “榮譽真……”

  時間的軸輪,來回不停轉(zhuǎn)動著。也許上帝便是在那一刻打了個盹,好不容易醒了,卻又去和耶穌下棋了,所以榮譽真這一次是永遠的離開我了。那一段被塵封的記憶,被打開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臉上的事水珠還是眼淚,應(yīng)該是都有吧。

  天空灰蒙蒙的,雨水像是潑一般的淋在我的身上,我站在園子里沒有絲毫想要進到屋里去的意思。距離榮譽真離開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我任性的沒有讓姐姐見到榮譽真的尸體,留給她的只是一個裝著他骨灰的盒子。待我將他的骨灰盒送去的時候,姐姐哭成了淚人,而我將骨灰盒放下,頭也未回的離開了榮家,我告訴自己,榮家,我是此生都不會再去了的。

  一段還沒說出口的愛戀就這樣被淹沒,我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那晚的雨水,沖走了我對榮譽真的愛戀,沖走了我的不甘,沖走了我對他的思念和怨恨。

  至于他為何與姐姐成親,為何背棄我們的諾言,也不重要了,幺幺說,我也許根本就不喜歡榮譽真,只是他寫的東西引發(fā)了我的共鳴,我愛的是他的小說,我覺得他的筆下能繪出這樣刻骨銘心的人物,所以我便將他想象成他書中的人物,我愛的只是一個虛幻的人……

  我沒有否認,人都已經(jīng)離開了,不管再說什么也是沒有意義的。

  從此我愛上了去教堂做禮拜,每周總會會教堂待上半個小時,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周玉峰時不時的會從各地帶回來許多好玩的物件送給我,鄭靜經(jīng)常會調(diào)侃,我們倆湊成一對也是不錯的,只見他眼睛里閃過一絲悲哀,瞬間又看著我說,清尤還小,我不知道他說的還小,是指哪方面,年齡,還是智力,我的確是不夠聰明,但是年紀(jì)也不小了,再過半年就二十歲了,在這樣的一個年代了,要是沒有這多事情發(fā)生,我恐怕孩子都有兩個了。鄭靜笑了笑說,她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二十一歲,她當(dāng)時覺得二十一歲都稍微早了一些,我也應(yīng)該多玩幾年,不用結(jié)婚的太早……

  我遇到小樂也是在教堂的時候,那時她挽著石亞明,兩人看上去很恩愛的樣子。我趁機敲詐了他一頓,讓他請我吃了法餐,只見那小樂看著我的眼睛都是充滿憤恨的,我不理她,點了最貴的牛排,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還不忘故意刺激刺激小樂,那姑娘估計也是心里煩的狠。

  果然那姑娘見我倆說話一直也插不進來,一個勁兒的生悶氣,然后借口去了洗手間,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哭了,趁小樂不在,我笑到,“什么時候辦宴席,到時可別忘了請我,到時給你包一個大大的紅包,也好報答今天的牛排之恩呀。”

  “辦什么宴席呀,這是我妹妹……你可別瞎說,毀人小樂的清譽……”

  “哎喲,石老板,你這害什么羞嘛,這姑娘不就是那照片上的姑娘嗎?還沒表白呢,你這也太慫了吧……”我一下子灌了兩杯紅酒下肚,腦子也有些不清醒,一通亂說。

  “你想多了,小樂是她胞妹,我只是暫時照顧,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你看姑娘看你的眼神,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人家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奈何你心里有其她人,真是可惜了,這么好的一姑娘,可惜咯……”說著,我又喝了一杯紅酒,整杯下肚,頭瞬間暈乎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石亞明就想起了榮譽真,控制不住的傷心難受,又不想讓他察覺,便故意多喝幾杯酒,讓他看不出我的傷心。

  “你還說我,那時一個月都沒有,你咋就跑了,你知道副團長……”

  聽到副團長三個字,我連忙站起來打斷他的話,“我去趟洗手間……”

  “你小心點……”他見我搖搖晃晃的,一不小心就要摔倒,站起來要扶我。

  我趕緊站直,“坐下,坐下,我去去就回……”

  我一路上跌跌撞撞,終于到了洗手間,果不其然,就看見那小樂在旁邊抹眼淚,見我過去,趕緊轉(zhuǎn)身擦了擦眼睛,但是仍舊能看出眼角都是紅的,我笑了笑,將手絹打濕,沾了沾水,幫她擦眼角。

  “別動……”我沖她叫了一聲想,她站在那里不再敢動,過了一會兒,弱弱的問了一句,“亞明喜歡你,是不是……”

  我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那你得去問他,我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歡我……”見她眼角再次紅了,我又幫她擦了擦,“我和她是戰(zhàn)友,不是你想的那樣?!?p>  “那怎么……我與他從未說過那么多話,他也很少與人講話,今日見了你,我覺得他對你很不一般……”

  “姑娘,別想太多了,你趕緊回去吧,不然,他曉得長成那樣,雖不是國色天香,也是一枚帥哥,現(xiàn)在沒有姑娘在身邊,說不定就有些野花野草的去騷擾了,到時有你哭的。”

  只見她松了松鼻子,趕緊跑了出去。我不禁感嘆了一聲,我洗了把臉,整理好心情走出去。

  這一頓法餐是我吃過的最漫長的一頓,小樂一個勁的為石亞明布置,我坐在一旁尷尬極了,幸好,這樣尷尬的局面,不一會兒就被打破了,因為周玉峰剛好經(jīng)過餐館,看到我,發(fā)現(xiàn)我又喝了酒,就與他們倆道別,送我回去。雖然我想趕緊結(jié)束這樣尷尬的畫面,但是并不想就此回家去,于是我提出到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我讓他先回去,而他又不太放心,便陪著我逛,中途,我問他,“你是不是認識榮譽真……”

  “嗯,以前的朋友……”

  “哦?!蔽翌D了頓,“那你知道……”那你知道為什么他會和姐姐成親嗎?最后的話,我沒有問出口,既然已經(jīng)決定放下了,那么這些其實也應(yīng)該不是那樣的重要,我轉(zhuǎn)過身,摘下一片樹葉轉(zhuǎn)移話題,“這是什么樹,真好聞?!蔽逸p輕放在鼻子邊上聞了聞。

  “應(yīng)該是香樟吧……”他抬起頭,一片綠色的樹葉落在他掌心,那雙手上,大拇指和食指上厚厚的繭,一看便知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握搶的人,我背對著他,“你若有事,就先去辦事吧,以免耽誤了,可就不好了,這兒離鄭靜家里挺近了,我一會兒去看看戔戔,就回去了,你不用擔(dān)心?!?p>  “……”我自顧自的往前走,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都發(fā)現(xiàn)他還跟在后面。等我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走的方向是和鄭靜家完全相反的反向,我停下腳步,換了個方向,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走了幾步,又停下來。

  “我以為你會問我他的事情……”我剛想跟他說不要跟著我了,背后響起他的聲音來。

  “誰?”

  “……”

  我大步跑起來,直到回家,我關(guān)上門,透過窗戶,看到他在距離門口不遠處站了一會兒,緩緩轉(zhuǎn)身離開,他背后漫天的飛絮,而他漸漸消失在飛絮之中。

  我蹲在地上大哭了一場,對他的感情,我仍然還是藏不住,我以為我可以堅強,我可以不去在乎他和姐姐之間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但是遇到與他有關(guān)的人和事情,我仍然還是藏不住,其實我并沒有那樣看上去的堅強。

  報社里依舊是忙綠著的,最近各種新聞層次不窮,連續(xù)加班了好多天,頂著個國寶的眼睛抱怨怎么國內(nèi)如此多的事情發(fā)生。

  幺幺找了個女朋友,卻因為報社整日加班,那姑娘也是個烈性子,整日的與他吵架,所以幺幺這些日子可謂身心疲敝,好不容易等事情都忙完了,本以為會休息幾天,卻又遇上幺幺要成親了,幺幺那女朋友硬是要模仿西方的結(jié)婚模式,找個伴娘,穿一身白色,幺幺起初是有些拒絕的,但是又拗不過,因為咱們報社只有我一個人喝過洋墨水,所以婚禮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我來負責(zé),本來還打算讓我去當(dāng)伴娘,我以當(dāng)伴娘難以嫁出去為理由搪塞了過去。

  西方的婚禮雖沒有東方的婚禮麻煩,但是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所以正當(dāng)我為著音樂發(fā)愁額事情,恰好想到了王志,說不定他可以幫忙呢,于是便想到花月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王志,邀請他幫幫忙。

  花月的門前依舊人來人往,進入里面的大多數(shù)都是有些錢的人,聽張堯說過,哥哥以前經(jīng)常會來這里,如今看來也著實是有錢的公子哥喜歡的地方,第一次來的事情,心情著急,什么也沒有注意到,今天才步入花月的門,就問道一股玫瑰花的濃香,千姐連忙上前了詢問是不是找人,我與她哈拉幾句,沒想到她還記得我一年前來過這里。

  千姐領(lǐng)我去了那間包廂,里面?zhèn)鞒龅那右琅f是哪首最為熟悉的曲子,千姐推開門,我示意她不要打擾越澤,我便坐在一旁,等著他結(jié)束,千姐躡手躡腳的出去。

  一曲作罷,他站起來沖我微微一笑,那笑讓我覺得空氣都是甜的。

  “好久不見了……”他給我倒了一杯紅酒,姿勢優(yōu)雅的仿佛不屬于人家,那篇比蟬翼都要薄的嘴唇,輕輕的在酒杯上勉了一口,空氣一下變得緊張起來,我覺得整個人都在燃燒一般,見我似乎有些不適,“你怎么啦?臉這么紅……”說著他將窗戶打開,通了通風(fēng)。

  “沒,沒有。真好聽……”

  “嗯,再來一首……”

  “真的嗎?”

  說著他便坐在了鋼琴前,又示意我過去,我的腿有些不受控制,趕緊走了過去,坐在他旁邊?!按褐瑁瑫粫?。”

  “是門德爾松的嗎?”

  “嗯,一起彈一首,好嗎?”

  我輕輕點了點頭,起初節(jié)奏有些跟不上,還好后來還算令人滿意,他用那雙迷死人的眼睛看著我點了點頭,依舊是哪樣優(yōu)雅。

  我與他說了我來這里的目的,他很高興額答應(yīng)我,并且還說可以下次一起合奏,我這才知道,他不僅僅是會鋼琴,連小提琴和古箏也是非常的精通,我一副崇拜的樣子看著他,他拿起鋼琴上的譜子打了打我的頭,“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出神?”我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幸好他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

  晚間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吃了飯,約好明天一起合奏,他便送我到家門口,因為時間有些晚了,所以也就沒有請他進去喝口茶,他似乎也很懂我的心思,沖我笑了笑說自己還有些事,就先走了,明天再見。

  我正打算開門進去,卻沒看到周玉峰在旁邊站了很久,所以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遞給我一個盒子,說是鄭靜讓他送過來的,明天剛好是戔戔生日,所以希望大家聚在一起吃一個飯,我接過盒子,請他進屋坐坐,他依舊是冷著一張臉囑咐我一個人住要多注意,要不就直接回到老宅子去和鄭靜做個伴。

  其實自從鄭靜的公司成立之后,早已經(jīng)將老宅贖回來了,現(xiàn)在大哥大嫂以及薛姨娘都住在老宅里,我也想過要回去,畢竟經(jīng)過這么多事情,再多的誤會,再多的糾結(jié),到頭來,大家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但是回想起母親從那閣樓跳下來的那一刻,我做夢都能聞到血腥味。鄭靜也不是一次的跟我說住在外面太危險了,而且現(xiàn)在也不太太平,每次都會模模糊糊的答應(yīng)她,等她再問起來的時候,又會以工作忙搪塞,久而久之,鄭靜也就不再多問了。

  我答應(yīng)他,便徑直進了屋子,他站在門口,若有所思似乎想要說些什么,最終也沒有說些什么,讓我早些休息,便離開了。

  第二日,我想著去上班之時給戔戔買個禮物,好久沒有逛街了,走到每一處,都是有關(guān)哥哥的回憶,心情沉重了不少,回到報社,幺幺趕緊跑過來問我婚禮的事情,我不太愿意理他,隨口說了幾句讓他不要擔(dān)心,保證會讓他有一個難忘的婚禮。他說著要請我吃飯,我無奈,鐵公雞,難得肯拔毛了,我調(diào)侃他,便說了自己今天有約,之后就不再理他了。

  直到下午,下班之后,徑直去找了越澤,與他練習(xí)了結(jié)婚進行曲,他用的是小提琴,我用的是鋼琴,我問他為什么一直待在花月,他說這樣他才可以堅持他的夢想,他又給我那了許多他自己作的曲子,皆是一些上品,比一般的譜子要好上太多,我們一起合奏了幾首他譜的曲子,因為戔戔的生辰,所以就跟他說明情況,早早的離開了。

  戔戔的生日宴結(jié)束后,我去了醫(yī)院,坐在母親的身邊與她說了好多話,又放了幾盆盆栽在母親病房的窗臺上,透過窗子,能看到醫(yī)院的后院,這家醫(yī)院還不錯,環(huán)境比較優(yōu)美,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一旁的路燈,昏暗的燈光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朦朧美。

  我又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有關(guān)越澤的,也有關(guān)周玉峰的,說著說著,自己也忘了說到哪里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到報社去上班,這幾天的稿子寫得還算通暢,因為加快了效率,所以僅用了兩個時辰就將早上的工作做完了,同往常一樣,打算看看話本,卻發(fā)現(xiàn),之前收藏的許多話本都不知道哪兒去了,問過幺幺之后才知道報社里一個剛來的女孩借走了幾本,本打算跟我說的,那幾日又太忙就都忘了。

  我說了聲沒事,打開抽屜,那本未完成的話本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我小心拿出來放在桌上,那些字句,仿佛融入了作者的骨血一般,令我惆悵不已。一字一句的看著,盡管已經(jīng)看了很多很多遍了,卻仍然當(dāng)做第一次看,生怕漏了哪個字,因為話本也不算長,也就三個小時,就看到結(jié)尾了,那結(jié)尾處卻是一個逗號,忽然想起那天在車上榮譽真說的話,心疼的不行,其實那時我特別的模糊,我不知道是心疼話本里男女主角終究不得在一起,還是心疼榮譽真離開這個世界。

  我拿起筆,在話本的后面開始添加故事情節(jié)。兩種不同的字跡,不同于榮譽真說的結(jié)局,我決定給小說中的男女主人公按上一個美好的結(jié)局,因此去找了張堯,張堯本來就是一個學(xué)問極高的人,給我稍微的指導(dǎo)了一下,然后又鼓勵我寫下去,說不定到時候可以讓咱們雜志社來發(fā)表,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也許幺幺說的是對的吧,我愛的是話本里男主人公對于愛情的執(zhí)著,那樣一個完美的人,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于是我便將創(chuàng)作這個人的榮譽真幻想成了這么一個人,說到底,我愛上的是一個不切實際的人,而當(dāng)榮譽真死去的時候,我是真的以為那樣一個扣動我心弦的人也不在了,我和榮譽真只適合在書信的世界里交流,在真實的世界里,我們無法有更多的感情。

  我想如果他沒死,我們可能也走不到一起去,不管有沒有姐姐和他的這一檔子事,我們都走不到一起,我們倆愛的都是書信中那個虛擬的對方。

  想到這里,我嘆了口氣,心中的那一團烏云瞬間散開,精神也變得好了很多。不禁嘆到,為什么不早一些想通呢,糾結(jié)了這么久,實在是傷神呢。

  下班之后,直接去了醫(yī)院,同往常一樣陪著母親說了一會兒話,醫(yī)生說母親的身體恢復(fù)的不錯,又安慰道一定可以醒的,要我堅持下去,我點點頭,也不再說些什么。晚間去花月找了越澤,我們同往常一樣,練習(xí)了一些曲目。

  “今天心情不錯呀,要不要與我分享分享……”越澤瞇著眼,那雙如蟬翼般的唇,從下巴到脖子的弧線,讓我一時楞了神。

  “怎么啦,盯著我看什么,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越澤,我問你呀,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女人……”此時越澤剛好端起了一杯水,嚇得差點沒把水杯摔碎了。我知道自己失言了,并趕緊圓回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長得很好看。不,是很帥,不是說你娘……”

  他默默的將水杯放下,耳朵稍微紅了一些,我知道是圓不過來了,便趕緊站起來,他轉(zhuǎn)過身看著我,那雙眼睛實在迷人,我想這樣一直看著,卻又因為害羞低下了頭。

  “確實有人說過,還是為美人說的……”

  “……啊……”

  “傻瓜,就是你……”

  “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美人,跟你比,那可差遠了,以后誰嫁給你,你們的孩子必然也如你一般美麗……”

  “嗯,美麗這個詞用在你身上甚好……”

  我們相似一笑,臨走的時候他跟我說他以后不在花月里練琴了,他找了個新地方,讓我下次可以去哪個地方找他,后來他又問我,如果一個人長得很帥氣,我會不會因此喜歡他,我想都沒想就說當(dāng)然啦,長得好看的人,我一般都會多看幾眼的。他張了張嘴,也沒再說什么,將地址寫給我,我塞進包里,就離開了,他本來是打算送我的,我說要去鄭靜家,離這里很近,讓他不用擔(dān)心。

  于是,那是我回國第一住在了宅子里,回去的時候,戔戔跑過來喊我姑姑,大哥大嫂在沙發(fā)上聊天,薛姨逗著戔戔玩,唯獨沒見到鄭靜人影,問過才知道是在書房看賬本,心想都這么晚了,還在工作實在辛苦,便讓下人準(zhǔn)備了些吃食,我給她端進去,看到我,鄭靜先是驚訝,后是舒心一笑。胃口到是也不錯,將我送過去的吃食吃了大半,又吩咐下人將我的屋子,再打掃一下。

  那一夜,我沒有任何的噩夢,我夢到父親,母親,哥哥都沒有死,我們一家人在客廳里談天說地,沒有任何的爭吵,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溫柔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便被幺幺叫過去,一時間竟忘記了明天就是他的婚禮了,我自知心虛,安慰她,曲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剛好今天休息,我一會兒會去現(xiàn)場幫著布置一下,又被他說了好久才罷了。

  幺幺的婚禮還真是不錯的,教堂周圍都擺滿了白色的玫瑰花,座椅上皆是藍色的絲綢,那日感謝越澤,那一首結(jié)婚進行曲和那無死角的容顏不知道又迷倒了多少花季少女,就連我這個半花季的少女也是被他迷的神魂顛倒。自從那天起,我便多了一個身份,那便是幫眾多少女遞情書,剛開始的時候,他有些不習(xí)慣,眼睛里總是有意思若有若無的悲傷,以至于后來,我給他遞情書,他看都不看直接扔進垃圾桶里,我對他說,這樣會傷了人家少女的心的。他忽然認真起來,“那你以后就別替他們送這些紙,還有什么巧克力了……”我開始為那些少女打抱不平了,居然把人家的情書說成紙,長得好看了不起呀,姑娘至今都未曾收到過情書,榮譽真的那個不算數(shù)。

  我瞥他一眼,“這些巧克力的確是好吃,你不吃給我吃,干嘛扔進垃圾桶,真是浪費?!蔽覐睦袄飳⑶煽肆炱饋恚旁谧郎?,他冷冷到,“我這里還有,全部都給你,以后再收到這些也全都給你,你多吃些……”說著從抽屜里又掏出幾盒,我數(shù)了一下,前前后后幾十盒呢,這家伙,恐怕是一盒都沒拆開過,于是乎,我便不客氣的將所有的巧克力帶回家,給了鄭靜,大哥大嫂,就連幺幺和石亞明都給了。

  后來幺幺跑過來罵我,說我這么作死干什么,現(xiàn)在弄的他媳婦兒生氣了,幾天都不讓他進房門,我一臉無奈的看著他,這才知道哪些巧克力里面都是情書,什么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問情人花開花落,是造化羽扇綸巾……

  真是看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幺幺嘲笑道,早知道我這么喜歡他,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這么早結(jié)婚了,好讓他媳婦兒和我多爭一下,這樣才能體現(xiàn)他的優(yōu)秀。

  我呸了一聲,與他解釋了這件事情,幺幺睜大了眼睛,罵了一聲白癡,便不再繼續(xù)理我,說我傷了他的心,原以為我覬覦他許久,打算用我來刺激刺激他媳婦兒,沒想到是這樣一個情況。后來他又說,越澤肯定是喜歡上我了,否則也不會這樣的反常,我一掌打過去,他沖我翻了個白眼,恰好被他來探班的妻子看見了,那些日子我果真受了他妻子多少天的白眼。

  我這才想起,周玉峰的那一盒,我嚇得趕緊跑去他家準(zhǔn)備解釋,卻沒想到那盒巧克力放在桌上完完整整的并沒有動,我借口在他家做了一會兒,將巧克力盒子打開,準(zhǔn)備偷偷的拿出那封信,沒想到卻被他看見了,“你在找這個么?”他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紙,我站起來,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這個不是你寫吧……”

  “額,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感嘆道,終于有一個聰明人了。

  他放下信,我見過你寫的字,沒有有這個好看。他緩緩的說道,我一時啞言,我的字就那么丑嗎?

  我從他手中奪過信,連昨日吃的飯都要吐出來了,實在是肉麻,也不得不同情越澤為什么最近瘦了那么多,原來每天看這些情書,真是惡心的連飯都吃不下,可是正當(dāng)我同情越澤打算明天熬些雞湯算補償他,發(fā)誓再也不幫他收情書了,周玉峰說道,“這巧克力的主人喜歡你吧……”

  “咦,怎么連你也這么說……”

  “還有其他人說過么?那必然是這樣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個可不能告訴你。”

  我與他解釋道我們只是好朋友,可能比普通的好朋友要更好一些,越澤一直把我當(dāng)做男人,我也一直把他當(dāng)做女人,所以,他肯定不會喜歡我的,周玉峰笑了笑,說道,“你這是身在局中,如何能得知……”

  直到后來他也沒有跟我說他是怎么推測出越澤喜歡我的,我也只當(dāng)做飯后的娛樂,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發(fā)誓以后轉(zhuǎn)送巧克力,一定要先打開看看,以免里面有什么東西產(chǎn)生誤會,可就不好了,剛好還有最后三盒,我一一拆開,拿出了情書,轉(zhuǎn)送給了石亞明一盒,想來想去,報社里的人也都送完了,其它剩下的擠自己吃了,以及做了些巧克力曲奇送給越澤,本來打算送雞湯的,想著他被惡心了許久,應(yīng)該也喝不下,下次再送,沒想到我與他說后,他說了句,“那些,我都沒有看過……”

  于是答應(yīng)他明天給他送雞湯,我又沒心沒肺的與他說了幺幺和周玉峰說他喜歡我,他笑著沒有說話,嘴角上揚,我又繼續(xù)說道,“你長得太好看了,一般姿色的女子是配不上你的,若他日,你遇到適合你的,你一定要告訴我,讓我?guī)湍惆寻殃P(guān)關(guān),現(xiàn)在的女孩兒呀,都喜歡長得好看的,論真心的恐怕沒有幾個,我實在擔(dān)心你找不到真心愛你的?!闭f完還不忘長嘆一口氣,故意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

  “也不是所有的女孩都喜歡長得好的吧。”

  “嗯?你說誰?那這姑娘一定是個奇葩?!?p>  “……”他打量著我,從他的眼神里看出,我口中的奇葩就是我。

  “不,這位公子,我也是喜歡長得好的,可是我可不是個斷袖,我一直把你當(dāng)姐妹來著……所以說,我也就不算的上奇葩了嗎?!边@解釋我有些心虛,其實越澤真的是那種,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對你一笑,你便能從此對他死心塌地的那一種人,那張絕艷的容貌,真的不是凡人所有的。

  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的長衫,如畫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只見他一轉(zhuǎn)身,直接走到窗前,那背影也著實迷人的很。

  我順著他的腳步走過去,此生能遇到這樣一絕色,也算的上值了,我站在他身后望著他的后腦勺,就連后腦勺也是那般迷人,我的口水都快留下來了,見他轉(zhuǎn)身一臉春光的看著我,“那你是喜歡英勇一些的么?”

  “嗯……”我搖了搖頭,他一臉疑惑,“什么意思?”

  “你這樣的,模樣生的好……”

  沒想到他這樣經(jīng)不起夸,耳根子都紅了,轉(zhuǎn)過身看著窗外,一群喜鵲在枝椏上叫個不?!?p>  南方的天氣,潮濕,寒冷,不到十二月,這天氣都已經(jīng)很冷了,越澤說,北方雖然冷,但是不像南方這樣濕冷,空氣中的水分少一些,所以也就稍微暖和一些了。我非常贊同他的話,他說過段時間可以帶我去北平,我隨口說一聲好,沒想到他真的當(dāng)真了,很多天之后,他準(zhǔn)備好了一切,連火車票都買好了就等我一起北上了,出于顏面,我隨他去了,鄭靜剛開始特別不想我去,說什么現(xiàn)在世道這樣亂,我隨便跟一個朋友出去,太危險了,還是周玉峰后來才說,他這幾日剛好也要去北平,就和我們一起去吧,當(dāng)我?guī)е苡穹逡黄鹑ゴ罨疖嚨臅r候,越澤有些許的不高興,到了北平之后,周玉峰說,回去的時候就我和他一起回去吧,他可不愿意當(dāng)這個大電燈泡,本來也覺得一起回去沒什么,聽他這么一說,就知道他誤會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心情不停的跟他解釋,最終也只有他的一句話,“我打算在北平多待幾天,你們玩好了,就趕緊回去,免得你鄭靜擔(dān)心?!毙睦锼查g不是滋味,每一句話總是離不開鄭靜……

  越澤是北平土生土長的人,一口北平話說的溜溜的,我也喜歡聽他說話,本來人就張的好看,聲音也是好聽,我調(diào)侃他應(yīng)該去當(dāng)演員,不然真是可惜了這么好的一副模子。

  我們在北平待了三日,去了好多地方,吃了好多東西,第四日,他跟我說,讓我去見見他父母,我啞然,我們關(guān)系雖然好,但是沒有說說帶自己兄弟去見父母的呀,我與他說了我的感想,他尷尬的笑了笑說,“我一直都沒把你當(dāng)兄弟,此次來,我想娶你為妻。所以打算讓你先見見我的父母……”

  “不,你不是說帶我來玩玩么,而且你也從未與我說過,你喜歡我,今天怎的……”我有些不知所措,“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忽悠我的,越澤,一點都不好玩,我要回去了?!闭f著邊佯裝生氣,他拉住我的手,“原來你是在怪我,沒有與你表白,我一直是以為你知道的,何況,你不是說過,你喜歡模樣長得好的嘛?你不也說過我長得好嗎?”被他這樣一認真,我徹底蒙了,原來是這樣被他誤會的,一時心急,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不顧他在后面呼喊,趕緊跑了,此時,北平的第一場大雪紛紛揚揚。

  這一夜,雪一直沒停,我坐在房間的窗前,看著黑色的土地被披上一層銀白,外面是越澤的聲音,我盡可能的強迫自己不去想,越澤是一個好人,我喜歡他,我把他當(dāng)成了知己,親人,卻從未想過會成為情人,我只想與他單純一些,如若我是喜歡他的,答應(yīng)他了,那是自然好,可是我卻并不喜歡他,若因此而失去最好的朋友,豈不是得不償失,我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他,所以只有將自己鎖在屋內(nèi),不愿面對他,他在我門前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最后說了句,或許比起他,我更喜歡周玉峰吧。

  是這樣的嗎?周玉峰喜歡的是鄭靜,我與他自然是不可能的,況且,我也并沒有那么喜歡他,當(dāng)我這樣想的時候,覺得心里沒有舒展開了,似乎被什么壓著似的。

  第二天,清晨,我與他留了封信,不過是我心里的一些感受,我跟他說,不用太過擔(dān)心我,我想自己先一個人靜靜,如果能夠想通,一個月之后,我定然會給他答復(fù),如果一個月之后,我沒有給予他答復(fù),便是我沒有想通,若沒有想通便讓他不必再繼續(xù)等我了,好好找一個愛他的人,后面我又掏心掏肺的與他說,如果我們成為戀人,可能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了,我不想失去最好的知己,希望他能明白。我打算寫下要他替我跟周玉峰說聲,但是想想,他可能對周玉峰有一些誤會,為了避免他們倆因為我而鬧矛盾,所以,也就沒有提了,但是我知道越澤肯定是跟他說的。

  天大地大,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什么可去的地方,想想看,還是回到了江城,若想要閉著越澤,自然是不能夠回家的,我便將張堯約出來,對他一通牢騷,他倒是一個好人,為我出謀劃策,甚至讓我這幾天連班都不用上了,我說這可不行,張堯擔(dān)心,越澤找不到我,可能會到報社找我,其實對于他們的工作也有一定的影響,反正我的工作也就是寫寫稿子,隨便在哪里寫都是可以的。

  于是我問張堯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他說,我特別像他的親妹妹。問起他妹妹,這才知道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我為觸碰到他的傷口道歉,張堯卻不是那種愛計較的人,沒與我多說,我也不敢繼續(xù)問他妹妹是怎么死的,作為一個記者,如果連這點好奇心都沒有,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但是對于身邊的朋友,親人,斷然是不能夠以工作的態(tài)度去對待的。

  于是乎,我便在老宅住了一段時間。因為我本就不?;乩险?,這一次為了躲避越澤,住了一個月,在此期間戔戔已經(jīng)開始學(xué)說話了,牙牙學(xué)語的樣子實在是惹人憐愛。大哥大嫂也對我友善了不少,過得也算的上舒適,唯有一點就是大嫂開始替我張羅婚事,說我年紀(jì)大了,再不嫁人,可就成了老姑娘,到時沒人要了,鄭靜在一邊咧著嘴笑,卻也不言語,似乎贊同大嫂的話。雖然知道她是好心,但是依然覺得不太舒服,明明是為了躲避越澤才回老宅的,如今又因為大嫂的張羅,更加不想回老宅了。

  夏瀾鈺的出現(xiàn)就是因為大嫂亂點鴛鴦譜,其實一開始,我真的沒有想太多哥哥和父親的離世,張堯一早便對我說過哥哥掉下山崖時,現(xiàn)場除了間樂,還有一個人便是夏瀾鈺。鄭靜介紹我和他見面的時候,一開始,卻是拒絕的,后來再知道是夏瀾鈺,心里暗暗下了一個決定,通過他查查哥哥的事情也是可以的。我不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如果哥哥的死真的與夏瀾鈺有關(guān),那我必然也不能就此算了。

  抱著這樣的心情,我們見了面。我想象中的他,應(yīng)該是那種一身濃重的金錢的氣息,沒曉得,坐在眼前的男子,雖然比不上越澤那樣國色天香,倒也是一枚帥哥,我對帥哥一向沒有多大的抵抗能力,也整好因為越澤的出現(xiàn),才讓我的對帥哥的抵抗能力提高了不少,所以對于他也只算得上小小的驚嘆。

  我悄然坐下,他的眼神這才從窗子移到了我的臉上。我們相對無言,想來他也不是甘心來與我見面的。搞不好他還以為我是嫁不出去才讓大嫂來替我們做媒的,這下丟臉可就丟完了,無論下次大嫂如何說的天花亂墜,我決然是不能夠來的,真的嫁不出去就答應(yīng)了越澤嘛,雖然說我不喜歡他,是我虧了些,但是看著那種臉都不用吃飯了,虧就虧吧,也沒什么關(guān)系的。

  “也不是什么美人……”他輕輕側(cè)臉,不再看我,聽他這么一說心底的火,一下子全上來了,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切不可意氣用事,我還要問他關(guān)于哥哥的事情呢。

  “……”

  見我不說話,他又繼續(xù)說,“以后大姐再讓你過來,你只管答應(yīng)了,來不來都是無所謂……”他的表情里帶著濃重的不屑。

  “先生,這話從何說起?”

  “哼……”他冷哼一聲,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自然是聽出了他的意思。又接著道,“夏先生的意思,我自然是知道的,這樣對于你和我來說都是好事,只望你不要漏了馬腳才是好的?!蔽移鹕?,招來服務(wù)員欲結(jié)賬,他冷冷的看著我,“我還不至于讓女人結(jié)賬?!彼疽夥?wù)員過去,我將錢放在桌子上,“我還不至于缺這么一點錢……”他氣哄哄的站起來,我轉(zhuǎn)身已經(jīng)走遠。

  我回過來想了許久,那時他肯定是氣炸了,我性格本來不是那樣的,卻因為他那樣無禮,順著也將我?guī)Я诉M去。我與張堯說了這話,他大笑,直言我做的好,那夏家的公子本就算不上什么好人,當(dāng)初夏家敗落,因為夏金嫁入我們曾家,所以哥哥和父親幫了他們家不少忙,后來曾家遇到了困難,也沒見夏瀾鈺伸出手來援助,反而趁此幾乎壯大,成為現(xiàn)在市面上最大的房地產(chǎn)公司,與鄭靜的曾氏雖然明面上沒有太多的利益爭奪,但是背后不知道用著什么不堪入目的手段打擊著曾氏。

  經(jīng)過張堯這么一分析,我加深了對夏瀾鈺的懷疑。也只是懷疑,所以沒想的太多,現(xiàn)在讓我一直困于心的便是該如何回答越澤,才能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我們依然是朋友……

  一月之期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這三天我連家門都不敢出一步,生怕在路上就遇到他了。卻也沒想他終究是找過來了。一月不見,他更加清瘦了,臉色有些蒼白,我從樓上走下,他就這樣怔怔的看著我。

  我走過去,眼睛不敢在他的臉上逗留,那雙眼睛散發(fā)出來的冷氣,讓我無可遁形,客廳里安靜的,連墻上的鐘聲都聽得那樣細致。氣氛隨著兩人的相對無言,更加尷尬起來。恰好今天鄭靜也在家,就親自送來茶水,這才將我們只見的氣氛緩解了不少。

  “額,我……我……”

  “清尤,我打算回北平了……”

  “誒,回北平?”

  “近來父親身體也不大好,日本人一直虎視眈眈,我家里人為我求了一婚約,我此次回去,便是要繼承家業(yè),與那姑娘成親,今后,可能很少會回來這兒……”

  “那你還彈琴嗎?”

  “不知道呢,可能會吧,如果……”他突然停了,眼睛直直地盯著腳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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