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真相（5）
雖然徐奕和辛林并不屬于過去的時空，說話仍然壓得十分低，生怕吵到活在過去的人——
徐奕問：“師父說的是什么手卷？”
辛林：“不知道，從來沒有聽說過。但看上去，太史老爺和公子季是知道的?！彼谛睦锵?，師父命公子季這個時候取來的東西，必定至關(guān)重要，今夜我們恐怕會聽到不少本不該外泄的秘密。他看向崔小姐，心中起疑：崔凝為什么會主動跑來這里聽墻角？她科比我跟徐奕的單子大多了，剛才看她面無表情緊隨太史老爺?shù)哪?，完全是換了一個人。崔小姐，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呢？認識你這么多年，我們居然不知道。
玄宸的聲音繼續(xù)傳來：“……時間不多了，你明天就要出海去，按照我之前交給你的路線，一路向東，務(wù)必帶回金烏神?！?p> 公子季出海，原來是為了去請金烏神！
可真是天大的消息！
聽墻角的崔凝以及時空穿梭回來的徐辛二人，全部在心里驚叫。
徐奕腳下一空，重重踩在了樓梯上，幸好腳是一團空氣，根本沒發(fā)出的沉悶聲響，他把聲音壓得不能再低：“什么？原來公子季是去尋找金烏神啦？金烏神真正存在嗎？風臨城很久都沒有人能請來金烏神了！公子季是要去東海請金烏神！這可是驚天的消息！”
辛林同樣驚訝：“我記得書中記載，風臨每一位城主繼位時都會去東海請金烏神，以示自己血統(tǒng)純正，能為百姓帶來金烏神的福祉。難道說公子季要正式繼任城主了？”
那邊玄宸繼續(xù)道：“……太史老爺當年沒有請來……金烏神降臨已經(jīng)推遲七十年……”
“七十年?！毙亮诌h遠瞧著師父年輕的面孔，她多年足不出戶，臉上沒有陽光的痕跡，也不沾染人間煙火，神態(tài)顯得稚嫩，但十分嚴肅，帶著不可侵犯的高傲。他觀察著太史老爺和公子季表情的差異，苦笑一聲：“你看公子季，昂首挺胸，敢于直視師父的目光。太史老爺?shù)椭^，目光還看向別處。也只有師父敢責怪太史老爺據(jù)說太史老爺早年下海試過請神，可惜沒有成功。對此，城中一直有不滿的聲音呢。太史夫人也成了輿論攻擊的靶子。人們都說，太史老爺是因為娶了外族女子，惹金烏神震怒，才拋棄了風臨城。夏源之地的其他八個國家也都對失去神靈庇佑的風臨虎視眈眈。如果公子季能成功請到金烏神，必定振奮全城民心、提振氣勢?！?p> 徐奕說：“師父雖然經(jīng)常教誨東海金烏神法力如何無邊強大，可畢竟沒有親眼見過，我總感覺是個噱頭。”
辛林提醒他：“這就是你的不對。你我是還沒有幸見到金烏神，并不能因此否認他的存在，怎么就成噱頭了。徐兄，我還是覺得偷聽大不妥。請金烏神是太史族分內(nèi)的事情，我們是外人，還是趕緊離開吧。”
徐奕斜著眼睛看向墻角的崔小姐，她正屏息凝神，仔細屋內(nèi)竊聽三人說的每一句話：“她可沒覺得不妥，看樣子要繼續(xù)偷聽下去呢?！?p> 辛林看著崔小姐，情緒十分復雜第感慨：“我一直以為她是個本本分分的大家閨秀，哪里想得到會做出偷聽的事?！?p> 徐奕一笑：“那我們算什么呢？”
辛林為難道：“我們、算不一樣吧。雖然是時空置換來到這里了。反正就是不妥……”
那一邊，玄宸的聲音十分焦慮，壓抑了十足的不安：“……她剛剛出現(xiàn)了，是她，沒有錯！”
聽了玄宸的這句話，徐奕和辛林停止了爭論，問道：“是誰回來了？”
太史老爺?shù)穆曇裘黠@一沉，看向兒子：“果然回來了。”
公子季擔憂道：“父親看到水中莫名出現(xiàn)大量的金魚，就料到是金魚族。”
玄宸繼續(xù)說：“……我的法力原本足夠封印住了亂石山，誰想他們不知怎么就跑出來，先是夜敲城門，然后蠱惑崔凝搶奪公子尨的馬車，試圖進城。我也攔了下來。亂石山逐漸不能壓制，惡鬼化作金魚從水道進城，這個我是封不住了?！?p> 徐奕：“金魚族！這一連串兒的事果真跟亂石山有關(guān)。”
辛林沉著臉：“怪不得師父不講情面，執(zhí)意把她趕走。”
兩人一齊看向偷聽墻角的崔小姐。
躲在暗處偷聽的崔凝堅定的雙眼如同牢牢封閉住的堤壩，完全不動聲色，不透露任何羞愧、悔恨與自責，好像屋里三人說的不是自己，根本沒有被玄宸驅(qū)逐星辰塔時候，那弱弱的哭泣、誠心哀求懺悔，以及時不時流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青澀。
“你注意到師父的措辭了嗎？她說崔凝是受了亂石山蠱惑，才找了馬車讓他們進城?！毙亮粥溃皫煾笐?yīng)該對她心懷仁慈?？纱扌〗阕龀鲂┦裁词虑?！徐兄，我都開始動搖了。你覺得呢？想想看，她為了讓鬼車進城，怕師父察覺，連時空置換術(shù)都用上了?！?p> 徐奕也漸漸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崔小姐，這個身材小小、影影綽綽的背影跟平時沒什么不同，亦或者她的面孔本就不止一張？
“崔凝這樣子，與平日里嬌憨可愛判若兩人，叫人害怕?！?p> 那邊，太史老爺趕緊向玄宸提議：“……不如排干風臨城所有水道，并加以封鎖，金魚進不來?！?p> 玄宸嘆氣，道：“也是個辦法，但排水暗道和地下暗河總不能一并封掉。太史老爺，水產(chǎn)極陰，恐總有金魚鬼混在其中，近來風臨還得小心水生物?！?p> 太史老爺頷首：“這個自然。季兒，按照你師父說的吩咐下去，先把所有水生物禁了，等風頭過了，再給漁民補償吧?！?p> 公子季連忙應(yīng)下來。
徐辛都道：“原來‘禁漁令’真的是為了阻止亂石山金魚族入城?！?p> “要抵御金魚族，阻止他們進城，還有什么辦法？”太史老爺也覺得不足夠，急切地詢問玄宸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