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阮葉蓁頗為鄙夷的嘟囔了一句:“這人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p> 李有才瞬間放了大半的心:“那就好!那就好!”
而后笑呵呵的看著謝瑾瀾:“原來金藍(lán)還是讀書人啊!好好好!往后考上秀才,我和大牛也跟著沾沾光!”
謝瑾瀾瞬間窘迫了,目光不由得有些閃躲了起來:
“表姨夫,實話跟您說了吧。我就是因為讀了這么多年的書,到現(xiàn)在什么功名都沒有考到。家里這才讓我和弟弟來找您和大牛哥,想讓我們跟著大牛哥學(xué)做木匠?!?p> 李有才聞言,尷尬的笑了笑:“呵呵,是嗎?做木匠也好,每個月至少能有五百個銅板的工錢呢!”
謝瑾瀾跟著笑呵呵的應(yīng)了:“就是聽說您跟大牛哥日子過的不錯,家里這才讓我們兄弟倆過來的?!?p> 頓了頓,謝瑾瀾掃了一眼四周,有些欲言又止的開了口:“可是我看表姨夫家......”
李有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
“也怪我這把身子骨不爭氣。這些年我這咳嗽老不好,大牛為了給我治病抓藥,這錢就跟丟進(jìn)填不滿的窟窿里似的。要不然,我們家現(xiàn)在也不至于窮成這樣?!?p> 說著,李有才又開始一下接一下的咳嗽了起來。
墨硯趕緊抬手輕拍著他的后背,目露關(guān)切之意。
謝瑾瀾也是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李有才:“表姨夫,您注意著點兒身體?!?p> 李有才揮了揮手,慢慢的止住了咳嗽:“老毛病了,我早就習(xí)慣了,沒事兒?!?p> 而后指了指邊上的一間屋子,道:“家里還有一屋,那本來是準(zhǔn)備給大牛娶媳婦之后住的,里頭梳妝臺衣柜啥的都有?,F(xiàn)在你們兄弟倆先住吧。”
墨硯有些為難:“表姨夫,這不太好吧?”
李有才臉色瞬間一放:
“這沒啥不好的。有我這個半死不活的藥罐子在,家里也拿不出什么彩禮錢,沒有哪家愿意把閨女嫁過來。那屋子反正也是空著!”
頓了頓,李有才面色一苦:“有時候,我真想就這么去了,省得這么一直拖累著大牛?!?p> 謝瑾瀾眉心微擰:“表姨夫,您可千萬不能做傻事!”
李有才自嘲的笑了笑:
“可惜我這個人怕死的很。每次想死的時候,都對自己下不了狠手。
這幾年也就這么拖著,倒是苦了我家大牛了。大牛這孩子也是個孝順的,這么些年,從來沒有嫌棄過我這個拖累?!?p> 謝瑾瀾寬慰了一句:“表姨夫,您往后可千萬別這么說了。大牛哥要是聽見了,這心里頭該是多難受啊?!?p> 李有才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好好好,那我以后就不說這話了,省得你們這些個年輕小伙子,還得跟著瞎擔(dān)心?!?p> 此時,謝瑾瀾與墨硯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墨硯微一頷首,隨即看向李有才:
“表姨夫,我先扶您回屋休息吧。雖說這日頭不錯,但您一直坐在院子里吹風(fēng),對身體也不好。”
李有才點了點頭:“也好。”
說著,就在墨硯的攙扶下,緩緩的站起了身。
只是這才剛一轉(zhuǎn)身,李有才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側(cè)臉看著墨硯:“對了,墨硯,你和你哥現(xiàn)在住哪兒???”
墨硯不著痕跡的看了謝瑾瀾一眼,而后笑著回了一句:
“表姨夫,我們來的時候,家里給了一些盤纏?,F(xiàn)在我們就住在距離李家村不遠(yuǎn)的一家客棧里?!?p> 李有才瞬間板起了臉:
“住啥客棧??!這得浪費(fèi)多少錢??!一會兒趕緊去把房退了。大牛晚上一回來,我就讓他把屋子收拾收拾。今晚你們立馬過來住著!”
墨硯笑嘻嘻的應(yīng)了:“表姨夫您教訓(xùn)的是,回頭我跟我哥就去把房間給退了。”
李有才這才滿意了:“這才對?!?p> 等墨硯攙扶著李有才進(jìn)了屋,謝瑾瀾這才不緊不慢的走到另一個屋子門口。
只見他把門往里輕輕一推,快速閃身進(jìn)去之后,又眼疾手快的把門給關(guān)上了。
進(jìn)屋后,謝瑾瀾先是隨意的打量了一番屋內(nèi)的擺設(shè),而后才悠哉悠哉的四處查看了起來。
一旁的阮葉蓁見此,不由得有些急了:“謝瑾瀾,你要搜查的話就快些,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可如何是好?”
謝瑾瀾卻笑看了阮葉蓁一眼,手上的動作卻并未有絲毫的加快。
阮葉蓁咬了咬下唇,輕輕跺了跺腳:“謝瑾瀾,我是跟你說真的,你別不當(dāng)一回事??!”
謝瑾瀾卻是頭也不抬,漫不經(jīng)心的回了一句:“放心,對于這些,我總是比你這個千金大小姐要有經(jīng)驗許多?!?p> 阮葉蓁一愣,隨即驚呼一聲:“經(jīng)驗?難不成,你以前還做過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
謝瑾瀾動作一頓,而后似笑非笑的看著阮葉蓁:“這位姑娘,如果你想要我此行沒有任何的收獲,那么,請你繼續(xù)干擾我?!?p> 阮葉蓁瞬間閉緊了嘴巴。
謝瑾瀾這才又繼續(xù)查看起房內(nèi)的事物。
查看了一圈,屋內(nèi)并無任何異常。
謝瑾瀾眉頭微斂,在房中慢悠悠的來回踱著步。
突的,他腳步一頓,好似想到了什么。
只見他兩三步來到了床邊,也不顧忌什么,直接往地上一趴,視線直直的往床底下望去。
阮葉蓁心里好奇,但如此不雅、有失禮儀的動作,她實在是做不出來。因此只能等著謝瑾瀾起身。
謝瑾瀾的視線在床底一掃,隨即目光微頓,緊接著整個人鉆入了床底。沒一會兒,就見他滿身灰塵的從床底下鉆出,手里還拿著一個灰不溜秋的包袱。
不顧自己此刻是何模樣,謝瑾瀾盤腿坐在了地上后,快速的拆開了包袱。
待看清包袱里頭,那滿是泥污的衣裳和布鞋時,阮葉蓁捂嘴驚呼:“難道李大牛真的是兇手?”
仔細(xì)的檢查了一番包袱,確認(rèn)包袱里并無其他東西之后,謝瑾瀾這才仔仔細(xì)細(xì)的查看起了衣裳和鞋子。
確定自己并無任何遺漏的地方后,謝瑾瀾又把東西按照原先的模樣整理好,而后原原本本的包了起來,放回了原處。
起身最后掃了一眼屋內(nèi)各處后,他才抬腳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