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李有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你們沒見過那楊寡婦,所以不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那楊寡婦啊,在我們李家村,名聲差的很。
五年前,楊寡婦的丈夫跟著人出海捕魚,意外去世了。這丈夫才死了一個月不到,她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整日里跟村里的漢子眉來眼去的,很是不安分。
我就怕你大牛哥一時被那女人迷了心竅,幫著她做了什么虧心事!”
一想到自家兒子會被那名聲爛大街的楊寡婦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李有才一個氣不順,又開始咳了起來。
待李有才緩過了氣,謝瑾瀾才開口問了一句:“表姨夫,那天之后,您還有看到大牛哥跟楊寡婦來往嗎?”
李有才眉心一皺:“這倒是沒有。我估摸著,是那楊寡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把你大牛哥丟在了一邊?!?p> 謝瑾瀾緊接著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要不等大牛哥回來,我打聽打聽,看他跟楊寡婦有什么秘密?”
李有才的臉上瞬間染上了笑意,但很快,他又頗為擔(dān)憂的看著謝瑾瀾:
“大牛脾氣直的很。要是你提了這事兒,讓他不高興了,他可能會說一些不好聽的話。還有,要是讓他知道是我跟你說的這些...”
謝瑾瀾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表姨夫放心,我不會問的這么直接的。也不會跟大牛哥說,是從您口中聽到這些話的?!?p> 李有才這才安下了心。
待墨硯陪著李有才出去串門子之后,謝瑾瀾回到房間,在里衣上寫下了新發(fā)現(xiàn)的線索。
人的皮屑......手上抓痕......鬼鬼祟祟......找上李大牛......
指尖有節(jié)奏的輕點(diǎn)著梳妝臺面,謝瑾瀾在腦中把所有的線索快速的串聯(lián)在了一起。
倘若如先前所推測的那般,李寶兒是在失蹤當(dāng)日,就在家中遇了害......
李寶兒年僅一歲半,遇害之時還發(fā)著高燒。那他這手上的力道,一定大不如尋常人。
這般小的孩童,力氣本就比不上大人。如此情況之下,他還能抓破兇手的皮膚。想必這人必定不是如李大牛這般,皮糙肉厚的壯漢。
那這兇手,極有可能是女子了。
種種跡象,再加上那日與錢氏的一番交談,基本上可以排除錢氏的嫌疑了。
如此一來,這楊寡婦,就是此案最大的嫌疑人了......
這般想著,謝瑾瀾的視線直直的落在了‘楊寡婦’這三個字上。隨即,他眸光一閃,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據(jù)陳主簿的調(diào)查所言,這楊寡婦平日里最愛去的地方,就是村里那一大片稻田的所在地。
據(jù)楊寡婦自己所說,因?yàn)槟抢锸谴謇锏臐h子出沒最多的地方。她平日里閑著沒事,就喜歡扎在男人堆里......
因著習(xí)武,謝瑾瀾的各處感官都比常人要來的敏銳一些。
因此還沒到地方,他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了女子的嬉笑聲。
稍稍走近一些,定睛一看,謝瑾瀾瞬間就看到了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婦人。只見她如花蝴蝶一般,在田坎上不停的穿梭著,不時的朝那些漢子甩下帕子,拋個媚眼。
無需多說,在李家村行事這般出格的,除了楊寡婦,就別無他選了。
隨著謝瑾瀾的越走越近,楊寡婦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媚笑著扭著腰肢朝著謝瑾瀾的方向走去:
“呦,這么俊俏的小哥打哪兒來?。啃∨釉醯膹奈匆娺^?”
無論是那些偷瞄著楊寡婦的漢子,還是如防狼一般防著楊寡婦的婦人,視線瞬間落在了謝瑾瀾的身上。
楊寡婦行至謝瑾瀾跟前,打量謝瑾瀾的視線很是露骨。
這樣的眼神,讓謝瑾瀾瞬間紅了臉,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楊寡婦見此,用帕子捂著嘴巴吃吃地笑了笑,隨即道:“小哥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妖精,不會把你給吃了的?!?p> 這時,附近一塊田地里的年輕婦人朝楊寡婦喊了一聲:
“這是李大牛的遠(yuǎn)房表弟,現(xiàn)在就住在李大牛家。人家可是讀過十幾年書的文化人,最是看不起你這樣的女人!”
楊寡婦臉色微微一僵,而后側(cè)過臉笑看著對她怒目而視的婦人:
“你又不是這位小哥肚子里的蛔蟲,又怎么知道他看不起我這樣的女人?”
不去看那婦人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楊寡婦朝謝瑾瀾拋了一個媚眼:“小哥,你看不起小女子這樣的女人嗎?”
謝瑾瀾手足無措,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楊寡婦,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位...嫂子...你...你能別...別這么...說話嗎...”
楊寡婦似嗔似怨的瞪了謝瑾瀾一眼:
“小女子最是不喜人家喚我嫂子了,難聽的很。我雖是嫁過人,但我丈夫已經(jīng)去世多年。你就把我當(dāng)做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喚我一聲姑娘如何?”
謝瑾瀾微垂著腦袋,輕輕搖了搖頭:“不...不可如此...”
楊寡婦面露失望之色,但卻很快又嬌笑了起來:“小女子今年二十有三,不知小哥今年多大?”
謝瑾瀾聲如蚊蠅:“二十了?!?p> 楊寡婦不確定的重復(fù)了一聲:“二十?”
謝瑾瀾微微頷首。
楊寡婦媚眼如絲的看著謝瑾瀾:“原來小哥小我三歲呢。既然你不愿喚我一聲姑娘,那喚我一聲楊姐姐如何?”
謝瑾瀾神色很是為難。
楊寡婦語氣瞬間變得幽怨了起來:“難不成,小哥一定要叫我嫂子嗎?”
謝瑾瀾連連擺手,而后十分艱難的喚了一聲:“楊...楊姐姐。”
楊寡婦高高興興的應(yīng)了:“既然你叫我一聲姐,那往后就是我半個弟弟了。以后常來姐姐家里坐坐,姐姐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p> ‘好好招待’這四個字,楊寡婦刻意放慢了語調(diào),說的別有深意。
待楊寡婦扭著腰肢離開此地后,有好心的年輕婦人過來提醒謝瑾瀾:
“小伙子,那楊寡婦在我們村可是出了名的騷!她整日四處勾搭男人,十分的不安分,你可別被她給騙了?!?p> 謝瑾瀾臉上紅暈還未完全消散:“多謝嫂子提醒,我曉得的?!?p> 婦人接著說了一句:“小伙子,你來這里干啥呀?你家大牛哥又不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