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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終歸會回來

第三十一章 婚禮前夕

愛情終歸會回來 萱妮寶貝 13001 2020-12-03 11:29:59

  韓馨蕊就這樣被空降到了T.C的設(shè)計部,成了首席設(shè)計總監(jiān)。

  早上去公司的路上,趙奕辰還提出陪她一起去設(shè)計部,把她介紹給大家的想法。

  但給她直接回絕了。

  趙奕辰看了她半天才說:“那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來跟我說?!?p>  結(jié)果,韓馨蕊看了他半天奇怪的問:“為什么會有人欺負我?難道里面的設(shè)計師都是你的迷妹迷姐?”

  這清奇的腦回路令趙奕辰哭笑不得,他揉了揉太陽穴解釋道:“在她們面前你是個新人,年紀小又沒什么經(jīng)驗,而且還沒正式畢業(yè)就被指派為設(shè)計總監(jiān),自然有很多人不服氣?!?p>  “哦?!表n馨蕊似懂非懂的應(yīng)了一聲。

  “所以,有什么人為難你一定要告訴我。”他不放心的叮囑道。

  不過,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完全多余的,因為她眨眨眼睛一臉無辜的說:“那如果我欺負人,要不要也跟你說?”

  剛踏入設(shè)計部的樓層,韓馨蕊就感嘆了一下,果然T.C王國就是不一樣,光設(shè)計部門就有整整五層,比自己那件工作室大的太多。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最高的那層。

  由于人事部的通知,所有高級設(shè)計師已經(jīng)集合在設(shè)計部最高層恭候這位年輕的首席設(shè)計總監(jiān)的到來。

  和趙奕辰料想的一樣,對于韓馨蕊,她們是看不上眼的,一個來自亞洲的新星設(shè)計師,即使有著多么輝煌的戰(zhàn)績,也多半是家里用錢堆砌出來的。

  加上總裁未婚妻的身份,更是讓一干仰慕趙奕辰的設(shè)計師們恨得牙癢癢的,摩拳擦掌的想看她出糗。

  韓馨蕊一進去就感到了這股深深的敵意。

  “大家好,我是韓馨蕊,是被新認命的T.C首席設(shè)計總監(jiān),大家可以叫我Katherine?!彼傺b沒看到周圍的白眼和不屑,禮貌的跟大家打招呼。

  “韓小姐,聽說你的設(shè)計作品大多都是以童話故事為主題,但我們T.C一向是走在奢侈和時尚的尖端,似乎和小孩子辦家家酒的風格迥異啊?!?p>  一個三十出頭,金色短卷發(fā)藍色眼睛的美麗女人,穿著一件深V的緊身連衣裙站在所有設(shè)計師的前面,言辭犀利的對她說。

  韓馨蕊看了看她,唇邊的笑意更深了:“這位是麗莎大姐?前設(shè)計總監(jiān)?”

  這個“前”字說的有點著重,麗莎那張保養(yǎng)有素的臉差點繃不住。

  “麗莎大姐,看來您沒有和T.C一起走到時尚尖端啊?!彼χf,“我最近發(fā)布的新設(shè)計里面也有很多時尚元素的,您是沒去看還是看不懂???沒事,不懂您就告訴我,我來說給您聽?!?p>  她說的乖巧無比,一口一個“麗莎大姐”,差點把麗莎氣的吐血。

  “咳?!丙惿瘜擂蔚妮p咳了一聲,“對于不太出名的設(shè)計師我確實不太關(guān)注。”

  韓馨蕊“哦”了一聲,贊同地說:“我也不怎么關(guān)注不出名的設(shè)計師呢。麗莎大姐,麻煩您等下把您的設(shè)計拿給我欣賞一下,我也好了解一下您的設(shè)計風格?!?p>  麗莎的臉終于成功的垮下來。

  一個紅色長發(fā)的設(shè)計師扭動著快要撐破她那可憐短裙的豐臀朝她走過來,一臉媚笑的說:“Katherine,聽說你最擅長用配飾的方法把別人的作品變成自己的作品,但卻沒有人說過你抄襲,這是不是因為Leo護著你的關(guān)系啊?”

  韓馨蕊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驚訝的捂嘴說:“不好意思,我們今天撞衫了。”

  紅發(fā)設(shè)計師楞了一下,對面那個美麗的女生穿了一件白色荷葉領(lǐng)襯衫外搭黑色聳肩小西服,下面是黑色哈倫褲配綁帶的細高跟涼鞋,亞麻金色的長卷發(fā)被松松的挽起,露出潔白的耳垂上佩戴的馬貝

  珍珠,整個人看起來精致優(yōu)雅,卻又不失干練和魄力;而她自己穿的卻是一件領(lǐng)口很低的玫瑰色線衫和窄窄的同色小皮裙,配上過膝的皮靴,顯得性感又嫵媚。

  不管從哪里來看,她們的著裝都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韓馨蕊卻笑嘻嘻的開了口:“我們穿的都是衣服?!?p>  眾人暈倒,她還不忘補了一句:“而且都是女裝?!?p>  想想她說的沒錯啊,衣服的款式和剪裁本來就那幾款,非要說誰抄襲誰的,那確實沒道理可言。

  最后一個設(shè)計師把她拉到一個穿著成衣的模特跟前,驕傲的說:“這是我新設(shè)計出的洋裝裙,請新總監(jiān)給我一點意見吧?!?p>  瞧著面前那件華麗麗的的洋裝裙,韓馨蕊隨手摸了摸領(lǐng)口上一圈奢華的鉆石和藍寶石配飾。

  那個設(shè)計師更驕傲了:“聽說新總監(jiān)你的配搭很好,但也是些普通飾品,根本上不了臺面。而我這點睛之筆才能彰顯出T.C王國的高貴和奢華......”

  韓馨蕊笑了笑,夸贊道:“中文不錯?!鳖D了頓繼續(xù)說,“不過,錦上添花才是點睛之筆,這樣的設(shè)計大概是畫蛇添足了吧!”

  設(shè)計師臉上原本驕傲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干凈,漲紅了臉說:“小家子氣的丫頭怎么會懂真正的奢侈品?!?p>  韓馨蕊笑而不語,從旁邊的桌上拿過一把剪刀,開始利落的拆剪上面昂貴的配飾。

  原作者驚呆了,她沒料到韓馨蕊居然會二話不說直接對她的作品下手。

  在場的其他人也看呆了,但畢竟都是資深設(shè)計師,很快她們就看出了門道來。

  韓馨蕊拆卸完飾品又動手裁剪并縫合了腰身和領(lǐng)口,一個小時過去后,一件嶄新的洋裝裙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簡單卻剪裁精致,高貴卻不失格調(diào),雖然沒有了之前的奢華性感,但卻融入了另一種剛?cè)岵拿?,美的囂張美的張揚。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現(xiàn)在的名媛不都是混吃等死,一心想嫁入豪門的。她們有思想有能力,有自己的事業(yè),是新一派的獨立女性。她們需要的是低調(diào)奢華,卻能彰顯自己獨特魅力的服飾?!彼哪抗饴唤?jīng)心的掃過各位穿著清涼的美女設(shè)計師們,輕輕笑道,“而不是靠穿著少的可憐的布料,整天在職場上賣弄風騷,欺負新人,企圖走光上位傻瓜,明白嗎?”

  辦公室里很安靜,資歷深點的設(shè)計師都梗著脖子不說話,而幾個年輕一點的設(shè)計師試著用手擋住胸前的春光。

  “當然,我不是在說大家?!表n馨蕊依然笑的很燦爛,“不過,還是要謝謝大家對我的不歡迎,我想我終于有借口去跟我的未婚夫共享一間辦公室了。”

  總裁辦公室里,韓馨蕊霸氣的坐在意大利小牛皮的辦公椅里,仰頭看著趙奕辰似笑非笑的說:“設(shè)計部里還真是美女如云?。 ?p>  趙奕辰站在她的身側(cè),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摸摸她的頭無奈道:“她們美不美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怪不得某人怕我受欺負,原來全是某人惹得風流債??!”她挑釁的挑了挑眉。

  看她小女孩性子的吃醋勁,說不出來的可愛和嬌媚,他忍不住彎下腰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傻丫頭,我一年跟設(shè)計部的人接觸不會超過三次,連認識都談不上,哪里來的風流債?”

  趙奕辰說的是事實,他是T.C 的執(zhí)行總裁,需要跟設(shè)計部的接觸并不多,頂多是年會或者大型會議上。

  而且不管是什么場合,他都沒有多去看其他女人一眼。

  韓馨蕊當然知道這些,雖然表面上經(jīng)常吃醋,但多半也就是嘴上逗逗他而已。

  “其實,有時候我挺想不通的,國外的男生不都喜歡身材火......”望了望自己胸前貧瘠的一片,她尷尬的輕咳了兩聲抬眼看他,“但你為什么會喜歡我呢?”

  “是啊,為什么呢?”他淡淡的笑,眉眼溫柔的如同水墨畫一般好看。

  “難道是因為看多了那些性感火辣,看到我就像看到了一股獨特的清流一樣讓你動心?”她循循善誘的看著他,眼底滿滿的得意之色。

  “可能那時候還小,沒有想太多。”趙奕辰垂下眼睫,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說。

  韓馨蕊立刻皺起好看的眉毛追問道:“那如果想得太多了呢?”

  趙奕辰抬起眼眸,壞壞的笑著說:“那當然是覺得你就是那股清流咯?!?p>  韓馨蕊看的有些愣怔,那張貴族般高高在上的臉上居然破天荒出現(xiàn)這種惡作劇般的笑容,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太誘惑人了吧!

  偌大的辦公室太安靜,安靜到她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奕辰哥哥,你以后少跟韓允諾待在一起,你都被他帶壞了。”她嬌嗔著推開他轉(zhuǎn)過椅子去。

  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臉上悄悄泛起的粉紅。

  最近,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時不時會對她使使小壞,逗弄逗弄她,雖然有點不習慣,但她不得不承認,這樣魅惑力十足的他更加令她意亂情迷。

  她不知道的是,背對著她的趙奕辰此時卻慢慢垂下了眼睫。

  韓馨蕊簡單粗暴的霸占了趙奕辰的特助——雷諾的辦公室,忽略掉一邊委委屈屈收拾東西的雷諾,她心滿意足的坐在了趙奕辰隔壁稍小點的助理辦公室里。

  接著,她通知了設(shè)計部,所有的事務(wù)暫時還是交由麗莎去處理,理由是自己還有未完成的學業(yè),剛剛嶄露頭角的品牌,還擔著名義上的明歐總裁一職。

  其實,明歐的事情她幾乎不去過問,偶爾象征性的開個視頻會議,交代幾句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課業(yè)方面她完全顯露出天才和學霸的一面,即使一個月翹掉一半的課程,她依然穩(wěn)居第一名的寶座;工作室她更不擔心,一切事物全部交給自己的兩個助手去打理。

  眼下最為重要的,是她還未完成的婚紗。

  距離預(yù)定的婚期只剩下三個半月的時間,婚禮上的大小事務(wù)都由趙奕辰親自操辦,大到婚禮的舉辦場地,小到婚禮上的鮮花品類,事無巨細他都要一一看過。

  最后,韓馨蕊只要從幾個方案中選出她最為滿意的就OK了。

  趙奕辰給的方案往往都是最佳的,連一向做事果斷的韓馨蕊都快變得選擇性障礙了,覺得每個都好就是做不了決定。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笑著對她說,沒關(guān)系,這些方案都留著,以后每年的結(jié)婚紀念日我們都順著來一遍。

  想到這里,韓馨蕊不自覺的揚起了唇角,手下的剪裁也更加的順暢起來。

  對于這件婚紗,她的思路異常的清晰敏銳,仿佛這個設(shè)計已經(jīng)在她腦海里過濾過很多次。

  當趙奕辰推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她正用一只鉛筆簡單挽起個丸子頭,然后利落的剪開一片布料。

  “累了嗎?”他懶懶的倚靠在辦公室里唯一還算得上是整潔的辦公桌前,提了提手中的袋子笑著說,“我買了你愛吃的芒果起司,先過來吃點再繼續(xù)吧?!?p>  在忙碌中吃甜品放松是韓馨蕊一向的習慣,聽到他這么說欣然放下手中的剪刀,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塊蛋糕,學他的樣子靠在桌前一邊吃一邊笑嘻嘻的說:“T.C的總裁大人親自送的外賣,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你說我該用什么來回報?”

  趙奕辰望著她笑盈盈的琥珀色眼睛和沾了一點奶油的粉色唇瓣,不禁心中一動,微微側(cè)身拉過她然后低頭用舌尖舔去她唇角上的奶油。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韓馨蕊一下子慌了神,就這樣傻傻的看著趙奕辰近距離放大的俊臉。

  舔舐干凈后,趙奕辰又輕輕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心滿意足的退了開來,只剩下連耳朵根都泛紅的韓馨蕊獨自在風中凌亂。

  “味道不錯,就當是你的回報了?!壁w奕辰舔了舔完美弧線的唇說,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個帶著甜味的吻。

  韓馨蕊張著嘴看了他半天才紅著臉說:“奕辰哥哥,你最近真的好奇怪?!?p>  趙奕辰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說不上來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一雙墨藍色的眼睛卻深深的凝視著她,似乎要將她看穿一樣。

  “那你喜歡這樣的我嗎?”他帶著絲絲的蠱惑說。

  韓馨蕊只覺得心跳的厲害,不著痕跡的拉開了點距離,才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說:“雖然不太適合你,但只要是你,我都喜歡?!?p>  趙奕辰看了她片刻,才笑笑伸手去摸她額前的劉海。

  韓馨蕊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不是讓他滿意,剛想試探著問兩句,趙奕辰卻很快移開了話題。

  “這些花好像很特別,里面用紅寶石做了花蕊,而且......”他拈起一朵蕾絲做出的玫瑰花仔細看了看說,“這花瓣外面的白鉆是露珠?”

  他的手指修長瑩白,指尖圓潤光滑,粉色的玫瑰花在他手中顯得格外的妖嬈。

  她忽然有種想直接吻上去的沖動,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回答他:“準確來說,那是晨露。一般用蕾絲做成的花朵大多不會特意去做花蕊,但我的名字里有個‘蕊’字,所以我就用紅寶石襯在里面

  做了花蕊。而這顆晶瑩剔透的晨露就代表了你名字里的‘辰’字。有你的愛情滋潤,我才會變得更加芬芳吐蕊。你看,我們的名字總是在一起,所以,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p>  “而且?!彼悬c害羞的低下頭,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蕊字里面有三個心,愛你的心,惜你的心,憐你的心,我也都想給你。”

  半天沒有等到他的回應(yīng),韓馨蕊有點納悶,自己難得認真的說了這么肉麻的情話,怎么會沒有反應(yīng)?難道太油膩,膩著他了?

  她正想抬頭看看的時候卻被一雙臂膀用力的擁進懷里。

  趙奕辰緊緊的擁住她,不讓她看到自己悄悄泛紅的眼角。

  這句話之后,一切都不重要了,原來她是愿意將自己的心交給他的......

  其實,除了自己的婚紗之外,韓馨蕊還偷偷的設(shè)計了一套男士禮服。

  同樣的銀灰色調(diào),同樣的窄領(lǐng)設(shè)計,卻在刺繡和領(lǐng)口上別出心裁了一番。

  不過,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她并沒有告訴他,而是隨意給他買了一套西服當作是結(jié)婚禮服了。

  好在趙奕辰本身也很忙,沒有太在意這些,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最近,她經(jīng)常找借口去偷偷縫制禮服,跟趙奕辰單獨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

  好不容易等到大功告成,想著和他二人世界一下,卻接到了韓允諾的電話。

  韓老爺子已經(jīng)是百歲高齡,身體每況愈下,但在聽說了韓馨蕊要結(jié)婚的消息后居然精神好了很多。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沒有以往的強勢,只是委婉的希望他們能來韓國舉辦婚禮。

  大概習慣了韓老爺子一直高高在上,想要駕馭一切的性格,現(xiàn)在他居然會放低身段來跟她商量,韓馨蕊連眼角都微微泛了紅。

  當年韓彪仁極力反對歐芷萱和韓希澈的交往,更沒有參加他們的婚禮,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之一。

  他一直積極的幫韓家兄妹安排相親,也是希望通過他們的婚禮來彌補自己心中的遺憾,而韓允諾一副生人勿近,寧愿抱著鏡子孤獨中終老也不將就著找女朋友的樣子,看來這個愿望只能落在韓馨蕊的身上。

  想到老人期盼的目光,韓馨蕊又怎么忍得下心拒絕。

  但趙奕辰的家族龐大,母親更是出身高貴,擁有法國貴族和英國皇室的血統(tǒng),如果讓心高氣傲的伊莎貝拉女士去女方家舉辦婚禮,恐怕......

  韓馨蕊有些為難的揉了揉額角,剛抬起頭想著怎么跟趙奕辰商量商量,就對上了那雙溫柔的,漂亮如寶石般閃耀的墨藍色眼睛。

  不等韓馨蕊開口,趙奕辰已經(jīng)一邊伸出手輕輕揉開她擰著的眉頭,一邊安慰她說:“傻瓜,這么小的事也值得你皺眉頭?母親會體諒的,明天我們就回韓國,你什么都不用去想,就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等著嫁給我就好?!?p>  韓馨蕊愣愣的點頭,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輕輕拂過,把之前的難過和擔心一掃而空。

  在他身邊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心安,但心安過后,卻有另外一種快要讓她抑制不住的情緒正在日益滋長,那是......歉疚.

  回到韓國,韓馨蕊才發(fā)現(xiàn)太爺爺是真的老了,就連韓允諾平時那么一個懟天懟地對空氣的杠精,現(xiàn)在也變成了一只孝順的小奶狗,除了每天抽出兩個小時處理公務(wù),其余的時間都在陪著太爺爺喝茶聊天,甚至還會看一些養(yǎng)生的書籍,親自列出每天的健康食譜。

  當韓馨蕊用類似于“你終于長大了,懂事了”那種感慨的眼神看他的時候,小奶狗瞬間變成了大狼狗,一秒鐘對她翻出了十幾個不同的大白眼。

  韓馨蕊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的說:“還好還好,還是這個眼神我比較習慣?!?p>  比起他們兄妹的悠閑,趙奕辰可就忙碌多了,一邊要重新規(guī)劃婚禮的事情,一邊還要處理T.C的緊急事務(wù),韓國法國兩邊飛,通常只有在飛機上補眠的份。

  韓馨蕊心疼的不得了卻又幫不上什么忙,干脆搶了韓允諾的養(yǎng)生食譜來看,準備洗手作羹湯,好好的投喂自己的準老公。

  總算克服了心中對明火的恐懼,她一手拿著長長的叉子用來固定案板上死狀很慘的老母雞,一手拿著明晃晃的砍骨刀正在來回拉扯,咬牙切齒的試圖鋸開它。

  躲得遠遠的韓允諾總算是看不下去了,驚疑不定的問她:“你這是在做什么?”

  “做湯啊,你看不出來?”她緊張的側(cè)著臉,盡量不去看手里的動作,更不敢看那只死不瞑目的母雞,只憑著直覺不斷重復著拉鋸的動作。

  “我是問你為什么要離料理臺那么遠,還用叉子固定雞肉。”韓允諾慘不忍睹的扶住額,“而且雞骨頭不是應(yīng)該剁開么?為什么你要像拉小提琴一樣鋸開它?!?p>  感覺跟凌遲一樣......恐怖??!

  “當然是怕剁到我的手啊?!彼硭斎坏?,幾乎是用叫的回答他。

  其實她也很害怕,她又不是變態(tài),才不喜歡這種切開肉的感覺。

  “所以說,你為什么不讓廚師幫你料理好,然后你直接放在火上煮不就好了?!表n允諾簡直無語。

  “哦,對啊?!表n馨蕊假笑著說,“讓廚師幫我洗好切好,再放上水配好料,我就像個傻子一樣等燉熟是嗎?”

  “......”

  “那還是我親自下廚燉的湯嗎?”她嘀嘀咕咕的說,“充其量就是個傳菜的么?!?p>  “那你也可以自己放水,放......”

  這邊韓允諾的話還沒說完,那邊韓馨蕊忽然睜大了眼睛,欣喜的扭過頭去:“快切下來了,快......”

  咦?奇怪,怎么還連著一層油膩膩的皮怎么都鋸不斷。

  她當機立斷吩咐早已經(jīng)傻在一邊的各位廚師:“快,快給我拿剪刀來?!?p>  終于連鋸帶剪卸下來一小塊雞肉,她用干凈的手腕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珠,機智的把自己夸贊了一番,對么,作為設(shè)計師的她還是拿剪刀比拿菜刀順手的多。

  晚餐的時候,當韓馨蕊把自己嘔心瀝血做出來的一盅盅花旗參老母雞湯端上桌的時候,韓允諾簡直費盡了全部力氣才忍住了嘔吐的感覺。

  韓馨蕊卻一點沒理會他,先是恭恭敬敬的端了一盅給太爺爺,然后又屁顛屁顛的端了一盅給剛剛下飛機的趙奕辰,接著諂媚的看著人家,像是希望得到他的夸贊。

  果然,紳士的趙奕辰理了理她額前散亂的發(fā)絲溫柔的說了聲:“辛苦了?!?p>  韓允諾在心里默默哀悼:“你想多了,其實是這只雞辛苦了?!?p>  看到韓馨蕊越來越懂事的樣子,韓彪仁顯得分外的開心,剛想揭開蓋子嘗嘗味道,已經(jīng)被韓允諾搶了過去。

  “韓允諾,你干嘛?”韓馨蕊不高興的問,臉上是一副被嫌棄了的委屈小表情。

  “允諾,這是小蕊第一次下廚,就算做的再不好我也要嘗嘗?!表n彪仁發(fā)話了。

  韓馨蕊表情一僵,太爺爺這是在幫她說話呢,還是已經(jīng)確定了這湯很難喝,只是給她面子嘗一嘗意思一下。

  “不是的,太爺爺。只是這湯里面的花旗參和您今天吃的藥物有些相沖,所以我讓人另外熬了花膠乳鴿湯。”韓允諾淡定的說。

  韓彪仁似乎還想堅持一下,韓馨蕊已經(jīng)貼心的從韓允諾那里拿過湯盅笑著說:“太爺爺,都怪我事先沒問清楚,那您今天先將就著喝點花膠乳鴿湯,明天我再燉湯給您喝。”

  韓允諾總算是松了口氣,下一刻他就看見韓馨蕊把湯盅放到了趙奕辰面前,獻寶似地說:“奕辰哥哥,你今天坐了那么久飛機,多喝點湯補補?!?p>  他向趙奕辰投去憐憫的目光,不好意思了兄弟,你自己老婆燉的湯,你含著淚也得喝下去啊。

  趙奕辰的用餐禮儀相當好,等韓彪仁動了筷子之后,他才打輕輕的掀開湯盅的蓋子,韓允諾偷看了一眼,還好還好,不是想象中那樣的焦黑,也沒有可怕的浮shi。

  就是顏色有點怪異......怎么說呢,看上去沒有雞湯的鮮美,一點油星子都看不到,倒像是一碗微微發(fā)褐色的中藥湯。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趙奕辰已經(jīng)姿態(tài)優(yōu)雅,無比淡定的喝完了一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現(xiàn)在又拿過另外一個湯盅,準備喝第二盅。

  “味道怎么樣?”韓馨蕊緊張的問他。

  “挺好的,這湯很滋補,也沒有那么油膩?!壁w奕辰笑道,“還是你了解我的口味,知道我喜歡清淡?!?p>  這何止是清淡?這看起來完全就不是雞湯好吧,根本就是一碗純粹的中藥湯,不僅看著像,連聞著也是,光是這樣他的嘴巴都泛出苦味了......

  而對面的趙奕辰依然眉眼溫柔,嘴角甜蜜,仿佛剛才喝的是一碗超級甜的甜品似的,這愛情的魔力啊......

  韓允諾默默這么想的時候,忽見韓馨蕊一邊乖巧的對趙奕辰笑笑,一邊偷偷沖韓允諾比了個手勢。

  韓允諾氣結(jié),剛要教訓她兩句,趙奕辰已經(jīng)放下湯盅,笑著對他說:“允諾,你怎么還不喝?小蕊辛辛苦苦做的,做哥哥的怎么樣也要嘗嘗味道吧。而且這個湯趁熱才好喝,放涼味道就差點了?!?p>  “......”

  藥味道那么濃,趁熱才更難喝吧......

  不對不對,差點被他誤導了,這個湯無論熱的和涼的都一樣致命。

  韓彪仁看看一副寧死不從模樣的韓允諾,不悅的皺眉:“喝啊,小蕊第一次下廚,你這個做哥哥的也不捧個場嗎?奕辰都喝了兩盅了,你還怕什么?難道你也吃藥了?”

  “嗯,他是吃藥了?!表n馨蕊笑嘻嘻的說,“他有病,當然要吃藥了?!?p>  她向來是會看臉色抱大腿的,有太爺爺和趙奕辰兩尊大佛罩著她,她還怕什么。

  果然,韓允諾就算氣到面部緊繃,但也什么都沒說。

  韓彪仁先是愣了愣,而后大笑起來。

  趙奕辰更是一派雅正的說:“治杠精這個病的藥不會跟花旗參沖突,你放心喝吧?!?p>  果然是有異xing沒人xing,韓允諾恨得牙癢癢的,正想著是直接拒絕還是假裝手一滑打翻這碗湯的時候,車泰成居然過來蹭飯了。

  韓允諾眼睛亮了亮,連忙起身給他讓了個座,并熱切把自己的那盅雞湯分給了他。

  “泰成爺爺來得剛好,小蕊第一次下廚煲的湯,正好給您嘗嘗?!彼麙吡艘谎圳w奕辰和韓馨蕊,淡定的說,“奕辰剛才嘗了味道,說很好喝,一口氣喝了兩碗?!?p>  車泰成眼睛亮了亮,歐芷萱的一手好廚藝,他一直贊不絕口,可惜那個臭丫頭說什么只為韓希澈一個人做飯,自己只能借著韓希澈的面子偶爾蹭上幾頓飯,現(xiàn)在她女兒下廚,應(yīng)該盡得她的真?zhèn)靼伞?p>  車泰成驚喜的掀開了湯盅,雖然顏色和味道聞起來都有點......像是中藥?

  但趙奕辰面前擺著的兩個空湯盅卻是很有說服力的,加上韓馨蕊熱情的介紹自己的煲湯心得,他還是大著膽子喝了一口。

  “唔......”車泰成瞪圓了眼睛,極佳的涵養(yǎng)讓他好不容易忍不住了吐出來的沖動,他含著淚把韓馨蕊一望,哆哆嗦嗦的問,“小蕊啊,你這做的真的是......雞湯?”

  韓馨蕊很認真的點頭:“對啊,還加了花旗參,當歸和鹿茸。這雞挺大的,有點肥,我怕奕......咳咳,太爺爺吃的會覺得油膩,就撇了浮沫,后來覺得還是太油膩,就干脆把湯倒了雞肉撈起來,

  重新沖洗了一遍繼續(xù)煲湯。我可是弄了好幾遍的,所以很清淡,一點不油膩,加上里面有很多藥材對身體滋補的很?!?p>  把已經(jīng)被熬出湯汁的雞肉再拿出來重新洗了再熬湯,還弄了好幾遍,這不就是白水么,最后再放了那么多藥材一起熬。

  嗯,一碗純中藥湯沒錯了,還是加了鹽的中藥湯。

  聽到這里,車泰成都快哭了,韓老爺子則一副暗自慶幸的表情,大有劫后余生的意思,韓允諾則是沒耳朵聽下去了,只有趙奕辰面不改色的看著韓馨蕊,時而笑著點點頭表示一下贊許。

  “泰成爺爺,如果你不喜歡中藥味道太重的話可以嘗嘗雞肉,這個雞肉吸收了藥材也是很滋補的呢?!表n馨蕊繼續(xù)乖巧的勸著。

  在韓彪仁和韓允諾同情的目光下,車泰成苦著臉撈了一塊雞肉小心翼翼的放在嘴里。

  “咯嘣”一聲,車泰成慘呼著捂嘴,半天才吐出一塊碎碎的雞骨頭,和......他的老牙一顆。

  韓馨蕊呆了呆。

  “丫......頭,你這支(雞)骨頭腫(怎)么這么誰(碎)?”車泰成捂著半邊臉瞪她,連話都說得不利索了,隱隱還漏著風。

  韓允諾扶額,這又是鋸又是拽又是剪的骨頭,沒有碎渣渣才奇怪吧......

  晚飯后,韓彪仁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就上樓休息了,韓允諾則負荊請罪親自開車送車泰成回去。

  漫步在花園里,韓馨蕊有些泄氣:“奕辰哥哥,我煲的湯是不是真的那么難喝?。窟€把泰成爺爺?shù)难澜o硌掉了......”

  趙奕辰牽著她的手,夜色下他的目光明亮又溫柔:“我覺得很好?!?p>  “可是......”分明是很難喝吧,看韓允諾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們不喜歡沒關(guān)系,我喜歡就夠了?!壁w奕辰忽然停住了腳步,把她往自己跟前帶了帶,看著她輕輕說:“很開心你愿意為我洗手作羹湯,也很感謝你為我做的所有事情?!?p>  皎潔的月光照在他如同歐洲貴族般俊美無雙的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好看,看的韓馨蕊差點漏了一拍心跳。

  “其實你不用騙我,我知道很難......”

  ‘喝’字還沒說出口,就淹沒在他如漫天流星般落下的吻中,他攬著她纖細的腰肢,輕輕的,無比珍惜的吻著她。

  她很快回抱住他,盡情的回應(yīng)著他的吻,直到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把唇瓣移開,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沉:“味道是不是很好?”

  熱烈又動情的吻令她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大腦都來不及思考只好低低應(yīng)了一聲。

  “他們不喜歡沒關(guān)系,我喜歡就可以了?!彼严掳蛿R在她的頸窩,撒嬌似的說,“這樣,你以后就可以只做給我一個人吃了。”

  “好啊?!彼那牡陌醋∽约旱男乜?,像是這樣就可以把快要跳出來的心臟按回去一樣。

  果然,戀愛就是心肌梗塞的感覺啊。

  第二天是周末,韓馨蕊烘焙的興致上來了,一大早就拉著趙奕辰在廚房里瞎忙活。

  結(jié)果發(fā)起的人是她,最后認真在做的人卻是趙奕辰。

  一直忙到下午,韓馨蕊才在趙奕辰手把手的指導下,成功的做出了一個黑森林蛋糕。

  雖然賣相還是不大好看,但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她興沖沖的把茶具移到客廳里,頗為得意的露了一手自己的茶藝功夫。

  “奕辰哥哥,蛋糕配著抹茶喝會比較解油膩,你試試我泡的茶?!?p>  她獻寶似的把剛剛泡好的一杯茶遞給趙奕辰。

  “我們家蕊蕊真是越來越能干了?!壁w奕辰伸手接過,姿態(tài)優(yōu)雅的品了一口,“嗯,好茶。”

  一旁的韓允諾雞皮疙瘩簡直掉了一地,韓彪仁在午睡,他只好一個人在這里吃狗糧。

  沒眼看旁邊兩個人的膩歪勁兒,他百無聊賴的打開電視,沒有目的的轉(zhuǎn)著臺。

  “對了,今天有米蘭的時裝秀,差不多快開始了,你轉(zhuǎn)到那個臺吧?!表n馨蕊分完茶,一邊燒上新的水,一邊對韓允諾說。

  韓允諾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對趙奕辰就溫柔體貼,對自己就指手畫腳,真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親哥哥。

  乖乖的轉(zhuǎn)好臺,他扔掉手中的遙控器,氣呼呼的自己拿了一杯茶來喝。

  小丫頭,讓他干這干那,卻連一杯茶都不拿給他喝,哼。

  那邊韓馨蕊渾然不覺,正諂媚的叉著一匙蛋糕喂給趙奕辰。

  不知不覺蛋糕已經(jīng)吃了大半下去,茶水也空了,勵志做個賢妻的韓馨蕊趕緊趁著還在放新聞的空檔,又烹起了茶。

  電視里正在播著意大利的新聞,一則一則都是很無趣的很,韓允諾打了個呵欠差點睡過去。

  “下一則報道,昨晚十時在那不勒斯市發(fā)生一場槍戰(zhàn),疑似是意大利黑手黨所為......”

  韓馨蕊拎著一壺剛燒好的熱水正要開始沖泡,聽到這里不禁好奇的看了一眼屏幕。

  電視里播放的是監(jiān)控拍下的槍戰(zhàn)畫面,隔著屏幕都讓人感到驚心動魄,韓馨蕊不喜歡暴力,皺了皺眉準備移開視線。

  突然,畫面中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清瘦的身影,那個人捂著胳膊好像受了傷,她的心中陡然一驚。

  隨著電視里傳來的陣陣槍聲和混亂嘈雜的聲音,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小蕊。”趙奕辰驚呼著從她手里拿過水壺,手忙腳亂的幫她擦拭著手上,腿上的水漬。

  但已經(jīng)晚了,她白皙的左手和細嫩的大腿皮膚已經(jīng)被燙的紅腫一片,而她卻像是完全沒感覺到疼痛一樣傻傻的任由他去擺弄著。

  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自嘲般的說:“我還真的是笨手笨腳?!?p>  趙奕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怔怔的看著她那張低垂著的臉,墨藍色的眼眸漸漸暗淡下來,似乎有什么澆熄了他眼底最后的一絲希望。

  這么多年來,保護她,疼惜她,仿佛成了他的本能。每當看到她有危險,他總是第一個挺身而出擋在她的身前;而她傷了哪怕一絲一毫,他也心痛的要命,寧愿受傷的是他自己。

  可現(xiàn)在,這些對她來說已經(jīng)不再重要,她再也看不到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因為,在她的眼中心中,全是對另一個人的擔心和掛念。

  她以為她很聰明,可以把所有人都瞞得很好;而他更傻,明知她是在騙他卻一直假裝不知道,甚至像個傻子一樣努力配合著她去演戲。

  也許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留下來的借口;也許是他天真的以為,時間久了,入戲深了,那個天天纏著他,心心戀戀愛著他的小蕊就真的會回來了。

  后來,她說愿意嫁給他,也為了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讓他開心的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了。

  然而,由謊言鑄造出來的世界雖然華麗夢幻,卻又是那么的玻璃易碎。原來,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啊......

  “小傷而已,我去房間沖一下涼水就好,順便換件衣服再下來?!彼w快的起身離開,根本不敢去看他的臉。

  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愧疚,又或者有其他的因素,她并不知道。

  走出客廳不過短短一分鐘的時間,但她卻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和演技。

  直到回到臥房關(guān)上門,她才順著門軟軟的滑落下來。

  她的腦子實在是太亂了,但有一點她非常清楚,就算趙奕辰誤會了她可以慢慢跟他解釋,反正自己最后是一定會嫁給他的,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哄他去補償他;可是陸宇杰處境危險,如果遲一點也許就......

  她忽然想到了陸宇杰的父親,那個被妻子背叛的可憐男人終日抑郁寡歡,飲酒度日,最終被人暗算死在了大街上。

  雖然她和陸宇杰之間的情況并不相同,但畢竟她也說了那么傷害他的話,如果他也是因為自暴自棄而輕易被人暗算,恐怕她會內(nèi)疚自責一輩子的。

  況且,不管陸宇杰怎么傷了她,她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她只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去抽屜拿出手機。

  手機是她假裝恢復記憶后換的新手機,里面沒有葉墨萱也沒有李美琪的號碼。

  她擰住眉頭,不知道要不要干脆打給謝天琪跟他坦白自己沒有恢復記憶。

  正當她還在思考怎么開口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

  她驚了一下,在看清楚來人后才松了口氣。

  “怎么?演不下去了?”

  韓允諾嘴角笑的很好看,但眼睛里卻冷的像一汪寒潭。

  “哥你說什么呢?”韓馨蕊不動聲色的放下手機,擠出一絲若無其事的笑容。

  “韓馨蕊,做人要有始有終,既然騙了就要繼續(xù)騙下去?!表n允諾冷笑。

  她心里一緊,再也保持不了臉上的淡定,幾步?jīng)_過去把他拉進房間里,確定了門外并沒有其他人才重新關(guān)上門。

  “你這樣上來,奕辰哥哥會懷疑的?!?p>  她心里說不出來的煩悶。

  “懷疑?”韓允諾哼了一聲,“你還怕他懷疑么?你不是看到舊愛,整個魂都丟了么,還關(guān)心他做什么?他知道了跟你退婚,讓你安心去找那個俗辣不是更好?”

  “韓允諾你閉嘴?!彼钦娴呐?。

  韓允諾瞪了她半天,才稍稍放緩了語氣說:“颶風那里有事找他,他先走了?!?p>  韓馨蕊這才大大松了口氣,然后抬眼看他:“你早就知道了?奕辰哥哥也知道了嗎?”

  韓允諾慵懶的靠在門上:“是啊,我的妹妹怎么可能哭得死去活來,還暈倒,演技太浮夸了。”

  韓馨蕊抿了抿唇:“我以前那么喜歡他,哭得死去活來不是很正常么?”

  “那前提也是他真的死了,只要趙奕辰還好好的活著,不管是不是那張臉,也不管是不是你對不起他,你都不會哭到暈倒,你只會加倍對他好。因為對你來說,趙奕辰這個人才是最重要的,他活著這就夠了。”

  “那......他知道了嗎?”她囁嚅了半天才開口。

  “他應(yīng)該也是知道的。”韓允諾淡淡的說,“上次陸宇杰來找你,你那么肯定的說你們之間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傻子也猜到了吧?!?p>  她低頭不語,那天沖動開口后她就后悔了,還以為后面的演技能彌補一下,結(jié)果還是被看穿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不想讓趙奕辰誤會她和陸宇杰之間有什么,就算明知道會暴露她也要解釋清楚。

  “后來奕辰讓你去泡咖啡,你給他的是清咖吧?”

  她疑惑的看看他,沒錯啊,她記得那天在工作室問過他,他明明回答的是清咖啊。

  “在沒遇到你之前,他就像個被關(guān)在宮殿的王子,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過甜的食物他的母親絕不會讓他碰,因為怕他會沉溺在甜蜜中而喪失了斗志。直到認識你之后,你厚著臉皮硬是讓他跟你共喝一杯雙糖雙奶的咖啡,他才慢慢的改變了習慣。而又是因為那個意外,他被迫在國外治療,沒有你的日子他覺得什么都是苦的,所以重新喝起了清咖。如果你真的恢復了記憶,那你泡的應(yīng)該是雙糖雙奶的咖啡。”

  韓馨蕊垂下了眼睫,低低地問:“蓉媽告訴我的那些其實都是你安排的?”

  “當然,不然蓉媽怎么會知道那么多事情的細節(jié)?!表n允諾微微移開了視線,眼中有些復雜的情緒,“一開始我就猜到你套蓉媽的話是為了假裝恢復記憶,但我卻不知道你竟然用那么決絕的方式。一開始,我真的以為你恢復記憶了,但你始終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親妹妹,時間一長破綻就露出來了。奕辰大概也早就發(fā)現(xiàn)了,可他一直裝作不知道,任由你去胡鬧。”

  “所以,這次陸宇杰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她冷不丁的抬頭問他。

  韓允諾愣了愣,嘲弄的看著她:“終于問你想問的問題了?!?p>  韓馨蕊不說話,就只是瞪著他看。

  “你告訴我,哪個傻子會在你和奕辰快結(jié)婚的時候安排這出戲?我要是想讓他消失,絕對會在你和奕辰結(jié)婚生了孩子之后再動手,而且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得到任何消息?!表n允諾怒極反笑,“現(xiàn)在動手,以我妹妹你這顆圣母的心又怎么會心安理得的去結(jié)婚?要說安排,我倒覺得是陸宇杰的苦肉計,想讓你內(nèi)疚自責重新回到他身邊。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你上了那么多次當難道還得不到教訓嗎?”

  韓馨蕊審視著他的表情,其實她自己也明白,韓允諾不是傻瓜,如果這件事是他做的,他一定安排的好好的,絕不會透露一絲消息讓她知道。而且,和趙奕辰結(jié)婚是他希望的結(jié)果,他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干蠢事。

  “我相信不是你干的?!?p>  韓允諾哼了一聲。

  “但我想跟你談個交易?!表n馨蕊冷靜的說。

  韓允諾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很快他就明白過來,詫異轉(zhuǎn)而成了怒氣。

  “如果你希望這個婚禮還能順利舉行,就幫我去救人?!表n馨蕊的臉色平靜如初,但手卻握得很緊很緊,精心修剪過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皮肉之中。

  抱歉奕辰,我不是想拿我們的婚禮作為交易,而是我太了解韓允諾了,如果不拿他在意的事情去要挾他,他是絕對不會去救人的。

  我只是不想背負著沉重的包袱和你在一起,那樣我們都會痛苦的。

  韓允諾眼睛變得血紅起來,他狠狠的看著她半天才說了一句:“韓馨蕊,我一直以為你對奕辰狠心,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是我大錯特錯了,你對他根本就沒有心。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韓馨蕊將唇瓣咬的發(fā)白,才將心底那句‘不是的,其實我是喜歡奕辰哥哥的,就算你不去救人,就算我以后都會活在自責和愧疚當中,我也不會放棄做他的新娘?!瘔毫讼氯ァ?p>  理了理頭發(fā),她淡淡的說:“告訴我你的答案?!?p>  韓允諾不想再跟她廢話,拿出手機撥了幾個電話后對她說:“我已經(jīng)安排了,但他是不是還活著我保證不了?!?p>  韓馨蕊默默地點了點頭。

  在拉開門的時候,韓允諾還是停住了:“韓馨蕊,去把你的燙傷處理一下,他會心疼的。”

  韓馨蕊眼睛有點發(fā)酸,低頭看看才發(fā)現(xiàn)手臂已經(jīng)起了一片密密的水泡。

  說完這句話,韓允諾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臥室。

  韓馨蕊捂著心臟,仿佛那里有什么東西正在慢慢被抽走,那種感覺竟然比手臂和腿上的燙傷都更加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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