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素手探上令狐寒的額間,鹿嚶嚶皺著眉頭檢查起他的傷勢來。
一汪碧綠色的光芒自他的指尖緩緩流出,像一股沁人心脾的甜氣,自令狐寒的額間流進(jìn)他的意識之海里。
“脈....”
“經(jīng)....”
“紋....”
“全都完好....”
鹿嚶嚶仔細(xì)檢查了令狐的全身四周,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受到什么內(nèi)傷后,流著香汗的臉上露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還好,這個帥猴子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伸手按在令狐寒發(fā)腫的傷口處,鹿嚶嚶碧綠色的源氣緩緩輸入他的毛發(fā)皮膚間。
“放心咯,不要多久,我就可以幫你消腫祛傷了?!?p> 鹿嚶嚶輕輕擦了擦額間流下來的汗珠,看著雙目緊閉的令狐寒,眼里閃著點點星光。
這個東明帝國來的女孩子,性格是如此蠢萌,竟然沒有顧忌到自己所受的傷更加嚴(yán)重,而是先關(guān)心起一個毫無關(guān)系的銀毛猴子來。
甚至直到十分鐘后,她才猛地想起自己是赤裸著身子,拍著腦袋匆匆忙忙地施了道“變化術(shù)”給自己添了件竹制的外衣。
沒辦法,從小生活在遠(yuǎn)離人類聚居的地方的鹿嚶嚶,自小就對穿衣服這件事情不是很上心,在東明帝國的時候,她就經(jīng)常穿著單薄的衣服行走在四方林野。
此刻看著同樣衣著單薄的令狐寒,鹿嚶嚶甚至覺得有了一絲莫名的親切。
用治療術(shù)給令狐寒治療了十幾分鐘后,鹿嚶嚶先前的激動的心情慢慢疲憊下來,開始覺得精力不支,隱隱有昏迷的跡象。
最后,終于在給令狐寒治療最后一道傷口——胸間的跌傷時,她直接因為疲勞過度,趴在令狐寒的胸口位置,陷入了昏迷......
......
銀色的月光將這水潭照的二分之一亮,
四分之三亮,
最后,
一整片的亮。
當(dāng)林間的叢叢茂葉倒映在水潭中,泛起層層水影時,猴大山和猴小花,終于找到這里來了。
他們是在海綿寶寶離開后找到這里來的,因而沒有看到那場人蛇球大戰(zhàn)。但他們目力足夠好的發(fā)現(xiàn)了戰(zhàn)斗后留下的痕跡,以及潭中央那塊小島上的異狀。
憋了口氣,緩緩游到潭心島的猴大山,在看到令狐寒的那一刻,激動地便吼了出來:“找到了!小花哥,我找到令狐哥了!”
甩動著瓷實的肌肉,猴大山蹦蹦跳跳地沖到令狐寒身側(cè),附身蹲了下來。
這時,他才注意到了令狐寒懷里的鹿嚶嚶和愛莎娜。
“這是....沒有毛的猴子?”
猴大山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盯著鹿嚶嚶粉雕玉琢的臉龐,和愛莎娜波濤洶涌的肉體半晌后,先是一愣,隨后嘆了口氣道,“年紀(jì)輕輕脫毛這么嚴(yán)重,太慘了.....”
滿臉同情地將兩個女孩抱到一旁放在一起,猴大山猶豫了一下,狠了狠心從身后的八根猴尾上薅了一把猴毛,蓋在了兩具幾近赤裸的身體上。
“以后沒了毛,要注意護(hù)膚啊....”
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猴大山轉(zhuǎn)身關(guān)心了仍在昏迷的令狐寒。
這時猴小花也終于游了過來,他身子虛弱,游了這百米的距離后,臉色已經(jīng)有點蒼白。
“怎么樣?令狐哥還好嗎?”
“不知道,他昏迷了沒法回答我。”猴大山耿直的說道,隨后反手給了令狐寒一巴掌,似乎在證明自己說的沒錯——令狐寒的確昏迷的不能再迷了。
“你能不能有一次靠譜點?”猴小花滿頭黑線。
他這時轉(zhuǎn)身注意到了被猴大山妥善安排在一旁的“愛鹿”二人組,眼神先是一掃,隨后似覺得不敢相信,扭頭又掃了一眼,才滿目駭然地叫起來——
“人族的女人?”
“人族!哪?在哪?”猴大山聞言一個激靈,隨手拎起令狐寒的身體當(dāng)做“人體鐵錘”,一臉殺氣騰騰地吼起來。
“就在你身后,不是被你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啊!你是說...這兩個沒有毛的猴,就是人...人類?”猴大山驚嚇+1+1+1.....
怎么可能!
這些沒有毛的可憐的生物,就是那傳說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類?
猴大山立了十幾年的世界觀在此刻搖晃了起來。
于他這個在撒哈拉森林里呆了一輩子,從來沒見過人類的猴子來說,人類的模樣,應(yīng)該是有蛇一樣有力的尾巴,飛象一般粗壯的下肢,鐵甲熊一樣厚實的胸膛,和赤炎鳥一樣燃燒的翅膀——畢竟這樣的形象,才能讓他對人類產(chǎn)生無上的恐懼感。
可這保存在腦海深處十幾個年頭的形象,在今天,突然被告知“指令錯誤”了,猴大山有些懵逼。
這雖然聽上去有些可笑——立誓要消滅人類的猴族后代,竟然完全不知道人族長什么樣子?
但實則,這樣的情況在世上比比皆是,這世上本來就是有無數(shù)的戰(zhàn)爭,參戰(zhàn)雙方的士兵從未謀面,便已將對方視為殺父仇人。
“小花哥,你怎么知道這是人類?你也從來沒見過人啊....”
“胡孫長老的人族歷史課——就你每次都逃課不上的那門——胡孫長老每節(jié)課都要現(xiàn)場畫一幅人類的肖像....”
“你是說,你能從胡孫長老那抽象到‘可以將竹子畫成房子’的畫技上,看出人類長什么樣子?”
“不,這只是原因之0.01%?!?p> “那剩下的99.99%的原因是?”
“這個女孩,”猴小花指了指面色慘白的愛莎娜道,“她曾在令狐哥中暑昏迷后的第二天,來偷偷找過他,并說她是化身為人族的九貓族人?!?p> “她是令狐哥的朋友?”猴大山有些激動。
“不清楚,但另外一個女人,我從未見過?!焙镄』ǔ蛄顺蚵箛聡碌?。
“那就是壞人!”猴大山篤定地說道,隨后不待猴小花發(fā)言,直接沖上去飛起一腳,“biu”地將鹿嚶嚶踹飛!
“......”
“???”
“你干什么!”猴小花嘴角抽了抽,被猴大山這個操作雷的外焦里嫩。
“消滅人類,猴猴有責(zé)??!”猴大山大喝一聲。
“……&¥%#¥”
“原地站著別動!”
猴小花三步并做兩步的沖上去,發(fā)現(xiàn)鹿嚶嚶完全消失在黑的不見五指的水里后,嘆了口氣回來,“你完蛋了猴大山?!?p> “我剛才仔細(xì)觀察過,這女孩手心未消散的源力,似乎和令狐哥胸口那塊仍在涌動的源力同出一源,她極有可能是令狐哥的朋友?!?p> “??!那你不早說?”
“你有給我機(jī)會嗎?”
“....那,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剛才還洋洋得意的猴大山,這時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要不我下水去把她撈起來?”
“這倒不必了。”
“為啥?”
“因為在你剛才踹那姑娘的時候,我看到她似乎已經(jīng)醒了,而且右手微微動了動?!?p> “你是說,她的最后一絲氣息被我踹滅?已經(jīng)死了?”
“不,我的意思是,”猴小花微笑地看著猴大山道,“她似乎看到了你的臉,并且在你踹向她的那一刻用源力擋下了大半的攻擊。如果我想的不過,她可能現(xiàn)在正在水下等你?!?p> “.....??!”猴大山一時汗毛倒豎。
這么多年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源術(shù)的家伙,此刻,他竟然因為自己的莽撞得罪了一個源術(shù)師,還是人族的源術(shù)師!
“我再也不莽撞了,小花哥,你快救救我?!?p> “你只能期待她明天忘了你了。”
猴小花轉(zhuǎn)身扛起了令狐寒,
發(fā)現(xiàn)他太重后,
放下,
扭身背起了愛莎娜,
發(fā)現(xiàn)還是太重后,
放下,
轉(zhuǎn)身道,“還不快扛著他們兩個走,等下那水里的人類朝島上使源術(shù),我們都得死!”
“啊....??!是,是!”
猴大山趕忙屁顛屁顛地沖上來,拎起令狐寒扔到肩上,又將愛莎娜甩在令狐寒身上,大步向水里走去。
只不過由于他走的莽撞,沒注意到愛莎娜的胸緊緊貼在了脖頸上,此刻隨著他的走動左搖右晃著,一會擠成餅形,一會擠成橢圓形。
想來要是愛莎娜醒著的話,可能會一巴掌直接拍死他。
“我們現(xiàn)在回山寨嗎,小花哥?”
“扛著人類回去,你還想不想見到明天的太陽了?”猴小花凝目望了望西面那個聳立在黑暗中的山洞,朝猴大山揮了揮手道,“我們?nèi)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