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地龍翻身?
“好好,老夫不跟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兒浪費口舌?!?p> 口舌占不了上風,陳德轉而話鋒一轉,道:“夫人,言歸正傳,峰主隕落將近一年之久,我們晨盈峰長期沒有主事之人,如同一盤散沙,老夫已經和兩位峰脈執(zhí)事商議過,他們一致推舉老夫為下一任峰主,你意下如何?”
“亡夫隕落還有七天才到一年,況且如今兩位峰脈執(zhí)事的也不在祭祖現場,按照本夫人的意思,挑選少峰主的事情,擱在七天之后從長計議如何?”
張嵐清的美目里露出一絲悵然。
因為身懷寒疾,她無心管轄峰脈事物,這一年之中,峰脈里的絕大多數弟子全部被陳德給收買了。
她甚至還懷疑,被收買的名單中,還包括了兩位峰脈執(zhí)事。
若事實如此的話,她想守護亡夫留下的心血,還真的是難如登天。
“也好,不過今日祭祖,上第一炷香的人必須是老夫和浩宇,這點想必夫人不會反對吧?”
陳德的口氣帶著一種無法違逆的囂張霸道。
每年祭祖,歷來只有峰主和家眷才能上第一炷香,這是榮耀,也代表的地位……
陳德此舉,無疑有為問鼎峰主寶座預熱的意味了。
“如今新任峰主未定,就算要上香,也是本夫人和菱兒為先,你哪里來的資格?”
這是張嵐清最后的底線,不容踐踏。
“夫人,這峰脈之前固然是你夫君當家,可這并不是意味著峰脈是你冷家的,沒有資格上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p> 陳德環(huán)目四顧,眼里透出一絲勝券在握的得意,道:“既然僵持不下,那就讓在場的峰脈弟子投票好了?!?p> “弟子贊成讓陳德副峰主代替峰脈上第一炷香?!?p> “弟子也贊同。”
“夫人,我們晨盈峰如今風雨飄搖,也只有副峰主能扛起大梁,您還是帶著菱兒小姐退居幕后,至少能落個賢名。”
“對呀,一個婦人家,何必出來拋頭露臉呢?”
在場弟子大致上千,半數以上都投了贊成票,可見這一年的運營,峰脈弟子絕大多數都被陳德給拉攏了。
張嵐清美目黯然下來,嘴唇翕動許久,最終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如今峰脈上千弟子,絕大多數的心都倒向陳德父子了。
若她再堅持的話,定會引起眾怒,為本就艱難的局勢雪上加霜。
“楊逸,方才你甩了本公子一巴掌,是不是很快意?”
大勢已定,臉龐腫脹如豬狗的陳浩宇大搖大擺而來,滿是快意的道:“等我爹登上峰主的寶座,我會將今日的恥辱連本帶利的奉還,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浩宇,吉時已到,何須跟一只待宰的羔羊廢話,隨為父登上祭臺,祈求神明護佑。”
陳德不耐煩的催促。
緊接著,兩父子容光煥發(fā),一步步的登上祭臺。
一方長篇祭文詠唱完畢,氣氛更加的肅穆。
“叩拜……”
隨著鐘鼓聲響起。
陳德兩父子當即跪在地上。
下方上千個弟子也隨之紛紛跪下,對著十幾尊神像叩首,誠心膜拜起來。
“楊逸,如今所有的弟子全部都對著神明下跪,你為何不跪?”
隨著一個眼尖弟子的質疑聲響起,其他人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傲然而立楊逸的身上,帶著錯愕和震怒。
“彈指天地覆,拔劍神魔誅,區(qū)區(qū)螻蟻,豈能承受我的叩拜之禮?”
楊逸得九位至尊神帝的神格和部分記憶傳承。
而這九位神帝之中,炎帝,武祖,狠人大帝斬殺的仙魔連這片天地都塞不下了。
若真的下跪的話,隱藏在靈海的神格定然反噬神像,導致廣場炸成廢墟。
“楊逸說什么?他、他竟然說神明是螻蟻,這……”
仿佛見到了江河的水在倒著流,上千個晨盈峰的弟子瞬間震驚的目瞪口呆。
“混賬,爾等還不速速將這褻瀆神明的罪人拿下?”
陳德面色陰冷的喝道。
“楊逸哥哥,褻瀆神明和不是鬧著玩的,快些跪下呀!”
跪在地上的冷菱兒急得額角都是香汗,連拉帶扯的想讓對方下跪,不過被楊逸拒絕了。
“陳德,你鐵了心要讓我下跪,那一切的后果必須你自己承擔,你可愿意?”
朝陽萬縷金光投射在楊逸的身上,猶如神祇臨塵,透著不容褻瀆的威嚴。
“裝腔作勢的孽障,哪怕真的跪得祭祖廣場天崩地裂,老夫全權負責。”
陳德怒極反笑的道。
他熬了那么多年,第一次代表峰脈對神明上第一炷香,何等榮耀?
如今門下有個弟子不下跪,肆意破壞祭祖,這口惡氣如何能忍?
以陳浩宇為首的其他上千弟子看著楊逸的眼神,就如同打量一只不自天高地后的小丑。
在他們看來,楊逸在玩火自焚,結局會非常凄慘。
“那便如了你的意愿?!?p> 楊逸正打算膝蓋彎曲下沉。
可當他腦海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靈海九股神帝意念陡然暴動。
使得整個廣場劇烈的震動起來。
那聳立在祭臺周遭的宏偉神像,表層立馬浮現出一條條碎裂的痕跡……
“這、這怎么回事?難道地龍翻身了?”
“不可能呀,我們天一門所處萬獸林地域,建宗已有千年,歷史記載中,根本沒有出現了這等事跡呀?!?p> 地面劇烈的震動,使得那些跪在地面的弟子嚇得如螞蟻似得倉惶奔逃。
“娘,難道這地動山搖的異象,是、是楊逸哥哥造成的?可楊逸哥哥還一直佇立著呀!”
冷菱兒怔怔地盯住楊逸,半天不錯眼珠,她的眼珠仿佛是鉚死的,不會轉動。
而張嵐清美艷的臉頰也都是錯愕。
潛意識里,她絕對不會相信,楊逸有如此逆天的能力。
可為何隨著這地動山搖來的如此湊巧,正好發(fā)生在楊逸褻瀆神明厥詞之后呢?
“叮,上千弟子對宿主敬若神明,視若魔神,力量值+10!”
“叮,八個弟子因為宿主的行為嚇得褲襠濕潤,力量值+9?!?p> 系統(tǒng)的提示聲在楊逸的腦海里此起彼伏,短短瞬間,楊逸的力量值又暴漲了好幾十。
“楊逸,別、你別跪了!”
驚駭之中,陳德語無倫次起來。
此時的他根本無法理解眼前詭異的一幕,但卻很清楚,若祭臺崩塌,神像碎裂,這件事會鬧的很大,達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我還站著呢,你說什么?今日一定要我下跪是吧?”
楊逸故作沒有聽到,膝蓋再次打算彎曲下沉。
可當他心里產生這樣想法的剎那,靈海九股神帝神格再次暴動,席卷出九股帝威,迫使廣場周遭的十幾尊宏偉的神像頃刻間炸裂成虛無。
“轟隆??!”
一之間!
碎石漫天飛濺,滾滾的塵埃如末日風暴似得席卷了整個廣場,迫使所有人視線迷迷蒙蒙,嗆咳不停。
良久!
滾滾沙塵才沉淀消退,隨著視線恢復清晰,那些劫后余生的弟子抬眼看去,哪怕心里做好的準備,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入目的都是滿目蒼夷,地面到處都是一條條巴掌大小的裂痕。
前方則是堆積如山的斷壁殘垣,隱約可以聽到,這些斷壁殘垣的縫隙底部,是不是的傳達出一道道虛弱的呻吟和求救聲。
“叮叮?!?p> 與此同時,炸叼天系統(tǒng)的提示聲此起彼伏。
“浩宇,浩宇,你怎么了?你可千萬別嚇爹呀!”
死一般的寂靜中,響起了陳德凄然的慘叫聲。
只見他半跪在地上,死死的抱著渾身是血,一動不動,也不知道生死的陳浩宇。
“哎,有時候想下跪為何那么難,難道太過牛逼也是一種錯誤?”
楊逸撇撇嘴,很是欠揍的道。
“這楊逸一定是邪魔轉世,來人吶,快將此獠綁在火刑架上,活活燒死,否則定然會禍害我們晨盈峰,禍害蒼生……”
陳德內心也是翻起了滔天駭浪,面色猙獰的咆哮道。
“誰敢?”
張嵐清美目一沉,自有一股鳳威在內,使得朝楊逸涌去的諸多弟子腳跟一頓。
“不敢?張嵐清,你以為眼下的晨盈峰,還是你們一家說了算嗎?給老夫拿下他。”
陳德怒吼道。
諸多弟子手握兵刃,硬著頭皮朝楊逸逼近。
“爾等通通住手……”
就在氣氛緊繃到極限的時候,一道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傳達而來。
只見一個身材挺拔,清瘦干練,山羊胡,渾身氣息有一種渾圓爍爍之感的老者大步朝廣場走了過來。
“弟子見過五長老!”
在場所有人抱拳行禮。
楊逸的目光也是微微一閃。
天一門一共四大峰脈,除此之外,還有內門長老院,真?zhèn)鞯睿瑘?zhí)法堂,藏功閣等等機構。
這些機構之中,最為權威的就是內門長老堂了。
一共五位長老組合而成,維持著天一門的運轉和日常事務,每一尊都有著絕對的權威。
眼前這個清瘦干練的老者,正是內門長老院的五長老柳長風。
“五長老,你來的正好,這楊逸乃九幽邪魔轉世,方才弄的廣場神像崩塌,浩宇生死不知,你一定要給老夫做主呀?!?p> 陳德抱著滿臉血污的陳浩宇,咬牙切齒的告狀道。
“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我若有如此能耐,豈容惡奴欺主?”
楊逸聳聳肩,滿是無辜的道:“說不準是陳德父子壞事干盡,惹了天怒,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呢?”
聞言,在場上千弟子深以為然。
若楊逸如此厲害的話,怎會做了一年多的廢物?
況且楊逸幾次說跪,可從始至終都站著的呀!
“這廣場神像坍塌之事,門派自會調查清楚,容后再議,今日本長老抵達你晨盈峰,是有一件事要宣布,按照常理來說,天一門四峰各自運營,內門長老會是不會干涉峰脈內部的爭端。”
五長老柳長風擺擺手,正色道:“不過如今你們晨盈峰的情況非常特殊,所以經過內門長老會的一致商議,決定七天后開啟晨盈峰的劍閣試煉……”
“內門長老堂幾位長老的意思是,這次峰主的繼承人選,會在你們至親小輩之中抉擇而出。
你們兩家人進去劍閣,參悟完畢之后,彼此打一場……若張嵐清這邊輸了,這峰主就歸陳德一方,反之也是一樣。”
聽到這里,陳德眼睛一亮。
若按照柳長風的意思,這峰主的寶座儼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