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開始脫衣服，從外套到長褲，里面穿的是告白那天那件超短的小黑裙。
徐深覺得他煙癮也犯了。
沈悅繼續(xù)脫，徐深上去攔著她，“我們真的已經(jīng)完了?！?p> 沈悅輕佻的笑，“又沒說要跟你重新在一起，你自作多情什么？”這話報復(fù)意味很重。
徐深覺得沈悅還是那樣小孩心性。
他抬頭要調(diào)侃她。
——她把全身都脫完了。
他很熟悉她的身體。
“我們以后就這樣在一起吧，我不會要求感情啊，承諾啊，結(jié)婚啊，也不要錢，我們就這樣好不好?！甭曇舻途?，就像在商量。
可是她的手已經(jīng)插進(jìn)徐深的頭發(fā)。
徐深受不了了。
……
之后沈悅?cè)ハ丛?，徐深撓撓頭發(fā)，他覺得自己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他抬頭，透過玻璃浴室看到沈悅的后背，還有沈悅的小腿。
迷迷蒙蒙的一層，叫人越來越看不清。
忽然浴室探出個腦袋。
——阿深，我要浴巾。
淡淡的聲音，卻有出浴的誘惑。
徐深對著她罵了一句什么，之后扔了一塊白色的浴巾過去，沈悅嬌笑著接過，又進(jìn)去沖洗。
徐深坐不住了，起身踹開浴室門，光著就擠進(jìn)去，把里面的人抱上了洗漱臺，就是一陣啃咬，“開始挑釁我了？嗯？”
沈悅不說話，就是邊往旁邊躲，邊笑。
——是不是年紀(jì)越小越讓你舒服？
沈悅媚眼如絲看著他。
徐深心下了解，這才是她今天來找自己的目的。徐深馬上放開了她，走了出去，還貼心地關(guān)上了門。
沈悅在洗漱臺上坐了幾分鐘，覺得沒什么意思，就下去，關(guān)了水，慢條斯理地穿衣服。出去的時候，徐深站在床邊抽煙，沈悅直直地過去，就著他的手低頭抽了那煙一口。
吐出一大個煙圈，很是完整漂亮。
徐深蹙眉，也不看她，“收拾你的東西走吧?！?p> 沈悅也不惱，給了他一個香吻，穿上單調(diào)的校服外套，就準(zhǔn)備出去。走到門邊，突然想起什么的，又走回來，在徐深面前攤開右手手掌，“老板，人家服務(wù)這么好，給點(diǎn)小費(fèi)嘛?！?p> 眼神很是真誠，像一只小貓。
徐深愣了，后去翻褲子，拿了所有紅色的票子遞過去，“諾?！?p> 很隨意的。
“人家不要這么多啦，買點(diǎn)吃的而已。”沈悅把錢推回去給他，又自己從他褲子里拿出張五十的揣著走了。
走出去的腳步輕盈，比來時歡快不少。
合上大門前，她轉(zhuǎn)過來眨眨眼睛，“老板有需求下次約哦，隨叫隨到哦?！?p> 說完也不管愣在原地的徐深，關(guān)上門就離開了。
徐深一直呆站在那，不愿意動，良久后，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對著自己的臉，用力的打了下去。
然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
包養(yǎng)徐深的老女人其實(shí)不老，今年虛歲三十二，說風(fēng)韻猶存顯得太老氣橫秋，就是一個都市靚妹。
她有名字，陳麗燕。
身邊人都叫她陳姐，徐深也這樣叫她。
她跟徐深相處的時候不多，也不要求他陪睡什么的，就是喜歡聽他唱歌，一有時間就會來酒吧聽他唱搖滾，然后請大家喝酒，不醉不歸，奇怪的是，她自己永遠(yuǎn)都不喝。
徐深剛開始覺得非常奇怪，問她干嘛不喝酒。
她朝他笑笑，“傷身體吶，徐深你也要少喝，像你們這種唱歌的，保護(hù)嗓子太重要啦?！?p> 她不像個金主，甚至對他沒有任何要求，態(tài)度也很溫和，只有在聽他唱歌的時候臉上才會有深情陶醉的表情。后來有和陳姐熟悉的人跟他聊過陳姐的事情。
陳麗燕更年輕的時候，沒有人叫她陳姐，都是叫她燕子。
其中最喜歡她這只小燕子的，是初中同班級的扛把子，黃立南。
黃立南深受古惑仔的影響，在學(xué)校里創(chuàng)建什么洪興幫分幫，自己要當(dāng)?shù)诙€陳浩南。
那些黑幫小說里男主都應(yīng)該擁有一個溫婉可愛的女人，陳麗燕就扮演這個角色。她剛開始是班上最乖的學(xué)生，全村人都知道她，漂亮又聰明，勤勞又善良。
她被黃立南看上了。
之后就是她想起來就覺得酸澀感動的被追求經(jīng)歷。
黃立南當(dāng)著無數(shù)小弟的面告白，讓他們都叫陳麗燕嫂子或者大嫂，后來陳麗燕不答應(yīng)，他就帶著一幫兄弟跟蹤她，逼迫她，還調(diào)戲她。
有一回外校的另一個小幫派找黃立南的麻煩，就綁了陳麗燕讓黃立南獨(dú)自去救自己的女人。
黃立南二話不說單刀赴會，為陳麗燕落了一身傷。
陳麗燕心疼又感動，就從了。
成了他們一幫人的大嫂。
——是很俗套的故事。
可是也足夠一個人記一生。
……
初中還沒讀完，黃立南輟學(xué)，他要專一的做自己振興幫派的大事業(yè)，陳麗燕要跟著一起，被黃立南罵了一場。
后來就只好繼續(xù)完成學(xué)業(yè)。
黃立南除了打架，還有一個厲害的地方，彈得一手好吉他，會唱歌，崔健的歌是他的最愛。
陳麗燕不喜歡這么自由搖滾的風(fēng)格，但每次黃立南看著她彈著吉他深情地唱給她聽的時候，她都很容易就落下淚來。
徐深和黃立南聲音很像。
后面的事情徐深也了解了個大概。
黃立南跟人火拼掉海里去了，至今尸身也沒找到，但大家都覺得是活不了的。
洪興幫解散，陳麗燕退學(xué)離開家鄉(xiāng)，多年后來到禹城，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樣，濃妝艷抹，老成干練的樣子。沒有人知道她這些年去了哪，為什么現(xiàn)在這么有錢。
以前的人見到她習(xí)慣性叫她大嫂，她嘴上叼著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叫我陳姐就好?！?p> 之后就沒有燕子和嫂子，只剩下陳姐。
遇見徐深對陳麗燕來說是個意外。那天她跟人談生意，說到股權(quán)的問題，雙方各執(zhí)一詞，她心情很差，沒什么結(jié)果就先走，去了個小酒吧。
看到有個男人——不，還是男孩在臺上抱著把吉他，搖頭晃腦的唱崔健。
沒什么人生經(jīng)歷的人往往不會選擇唱崔健，因?yàn)闆]有那份味道，徐深卻很是自信。
這吸引了陳麗燕。
“我曾經(jīng)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
陳麗燕手中又是一只煙，她臉上有絲絲皺紋，最近有一點(diǎn)掩蓋不住了。她突然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