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微微泛白,
鐘景淵就那么站了一夜,
滿身的寒意似乎還未消散,袍邊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下輕輕飄動,
他眸光閃爍,望著遠(yuǎn)處水色,抬手揉了揉眉心,
咣當(dāng)一聲,后面的門響了,
鐘景淵扭頭的幅度很小,只是用余光稍微的掃了一下,就瞥見一個晃晃悠悠的人朝自己走來,
他笑了一下,
“醒了?這酒的后勁兒如何?”
林千悅腦袋暈暈沉沉的,只聽見鐘景淵調(diào)侃她的話,
她還有些發(fā)愣的走過去,站在他身邊,使勁甩了甩腦袋,
“我昨天……干什么了?”
林千悅并沒有醉過酒,根本沒想過這場景,
她要是干了什么糗事就尷尬了,
鐘景淵繼續(xù)笑,而且笑意越來越大,笑的林千悅心里瘆得慌,
“你別老是笑啊,說個話啊,我昨天干什么了?”
“沒干什么,直接醉死了?!?p> “我怎么不信啊……”
林千悅撓了撓頭,懷疑的看著鐘景淵,臉上還有未消散的酒暈,
“對了,剛才木木對我說什么,你大半夜把他叫起來看著我,怎么回事兒?。俊?p> 鐘景淵往回走的腳步頓了一下,低沉的聲音響起來,
“沒什么,只是防止你干蠢事?!?p> 林千悅一愣,
干蠢事?她干什么了?
“哎,不是,鐘景淵,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了?。 ?p> 林千悅攆著鐘景淵,一直到了他門口,
鐘景淵悅耳的笑聲低低的傳了出來,心情瞬間大好,
林千悅抬頭就撞上了從門口走出來的落霞,
“公主早?。 ?p> 落霞低垂著頭,臉色疲累至極,情緒低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正眼看兩人,直接走到了前面,
林千悅正奇怪著呢,落霞公主睡了一覺怎么變成這樣了?
落霞刷的一下又停下了腳步,連頭也不敢扭,就對著后面的鐘景淵說,
“景淵哥哥,我宮里還有點事兒,就先走了?!?p> 鐘景淵面無表情的看著落霞飛到岸上,急匆匆的離開了,
林千悅指了指落霞,
“這是怎么回事???”
“不關(guān)你的事?!?p> 鐘景淵又關(guān)上了門,本來想走進(jìn)去的腳步也停住了,
他一把握住林千悅的手,腳尖一點就到了岸邊,
林千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就被帶到岸上了,
“怎么,你也有急事?。俊?p> “這幾天小心點,待在林府不要出來了?!?p> 林千悅的眼睛慢慢瞪大,一副了然的樣子,
“不會吧,又有人要害我嗎?!”
鐘景淵瞥了她一眼,
“有時候太聰明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
那我是猜對了?!
“哎哎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千悅扯住鐘景淵后面的袍子,像個尾巴一樣跟在他后面,死活就是不撒手,
鐘景淵滿臉的嫌棄,腳步卻越來越慢,最后終于停下了,
他饒有趣味的看著林千悅,
“你是要跟著我到淵王府里住?”
林千悅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雖然這家伙是個大尾巴狼,也算計自己,不過他有實力啊,最起碼在他身邊確實很安全?。?p> 她討好的笑了幾聲,可憐兮兮的抓住鐘景淵的手,
“那個,你看你的淵王府讓我借住幾天唄,等沒什么危險了我再回去啊?!?p> 鐘景淵低頭看著覆在他手上的爪子,若有所思,這可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你真的要借???”
林千悅忙不迭的點頭,
鐘景淵嘴角扯出一絲邪笑,猛的拉住她的手把她扯到自己眼前,
林千悅看著鐘景淵瞬間放大的臉,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尤其是他覆在她耳邊說那句話的時候,
親我一下就讓你住……親我一下……
她嗓子好像冒煙了,抽回自己的手就往后退,警惕的問了一句,
“你不是鐘景淵吧?”
鐘景淵哈哈笑了幾聲,眸子彎著,比之往日冰冷的時候又多了一絲人世氣息,
“沒想到和我的王妃開個玩笑也挺有趣的,淵王府就準(zhǔn)你住了?!?p> 林千悅傻了一樣站在原地,
他剛才是在和她開玩笑?
末了,她耷拉著頭又跟上他,最近她的腦子是越來越不管用了,
連鐘景淵都能和她開起玩笑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花船上,
鐘景逸從被子里面拱了出來,嘴角掛著笑,還嘟囔著什么有的沒的,
終于……咣當(dāng)一聲,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掉下了床,
“怎么回事兒啊……”
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用腳把門別開,喊了幾聲,結(jié)果沒一個人回他,
鐘景逸拍了拍自己的頭,開門就走了進(jìn)去,
外面天氣晴的正好,
他左右看了看,還在狀況之外,
船夫坐在船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人真是奇怪的緊,別人都走了,他怎么還在這兒啊,
“哎,你怎么還不走啊,這一船的人都走光了,我正打算靠岸呢!”
“……都走了?”
“是?。 ?p> 鐘景逸郁悶的抹了一把臉,
怎么沒人叫他啊!難道是都把他忘了?!!
他拾掇拾掇,又恢復(fù)了之前那副樣子,
正想著該去哪兒呢,迎面就撞上了兩個人,正是準(zhǔn)備回天傀門的寧白和寧清,
寧清正想拉著她哥掉頭走,就被鐘景逸給喊住了,
“白白,清清,先別走哇!”
鐘景逸像看見親人一樣,巴巴的往上湊,
“你們兩個這是要回去???干嘛回去這么早啊,這帝城好玩的地方多著呢!”
寧白似乎又想到了那一次經(jīng)歷,臉色有些難看,拉起寧清就準(zhǔn)備離開,
結(jié)果又被鐘景逸給扯了回來,
“哎呀,我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先別急著走啊,我?guī)銈兂燥埲ィ ?p> 寧清皺了皺秀眉,面色冷漠,
“我和哥已經(jīng)吃過了,況且我們要回天傀門,你為什么要攔著我們?”
鐘景逸狹長的眸子里閃過尷尬之色,
這小丫頭怎么油鹽不進(jìn)啊,簡直比他哥脾氣還臭呢,
“我告訴你們,你們不知道的地方可多了,我?guī)銈內(nèi)グ???p> “沒興趣?!?p> “沒興趣?!?p> 鐘景逸一噎,好吧,這是熱臉貼冷屁股了,
哎?
鐘景逸心血來潮,反正他也沒什么事兒,不如……
“我跟你們?nèi)ヌ炜T怎么樣?”
寧白和寧清對視一眼,都從中看到了無奈之色,
這人怎么這么難纏啊,
“天傀門不許外人隨意進(jìn)出,你進(jìn)不去?!?p> 鐘景逸臉又垮了下來,
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別扭,又各自看了一眼,
“去什么地方吃飯?”
寧白淡淡的問,寧清明亮的眸子也盯著他,
鐘景逸興奮的扯住兩個人的袖子,
“你們這是答應(yīng)和我去吃飯了?”
“我和哥的時間不多,還要趕路,陪你吃完飯就走?!?p> 寧清兩人已經(jīng)反扯著他走到了前面,
鐘景逸開心的笑了兩聲,帶著兩個人就去了為歡樓。
林千悅心安理得的跟著鐘景淵到了淵王府,還沒抬腳進(jìn)去呢,就看見來回穿梭的幾個人影兒,
哎,啥時候多了這么些人???
她悄摸的戳了戳前面的鐘景淵,示意他停住腳步,
“這都是你煉的傀儡?”
“活生生的……人?!?p> 林千悅看著忙來忙去,打掃庭院的小廝,
嗯,確實多了些人味兒,
哎,不對??!
“之前你不是都用傀儡的嗎,怎么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轉(zhuǎn)性啦?”
月三柚
感覺自己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