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下的命令?”鐘景淵的嗓音沉悶而壓抑,在大殿之上卻顯得格外刺耳,
林千悅后背霎時冒出一陣?yán)浜?,不自覺的抬手捂住雙眼,這事兒也奇怪,她被廢了自己倒不是多傷心,倒是鐘景淵這廝反應(yīng)更加激烈一點,
她使勁兒拽住鐘景淵的下衣擺,就差沒把他衣服給拽掉了,
大殿死一般的寂靜,木婉兒俾倪的眸子有意無意的掃著站在殿下的倆人,而落霞則緊緊盯著鐘景淵,
鐘景淵拽住林千悅作怪的手:“到底是誰下的命令?”
語氣凜冽,如同秋風(fēng)橫掃落葉一般,不帶一絲情意,讓林千悅心里的弦繃得更緊了,
木婉兒皺了皺眉頭:“淵王,你不請自來擅闖王宮已是大過,現(xiàn)在說話又是這般無理,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你的用心了?!?p> 林千悅心里的弦嘎嘣一下就斷了,終于搶在鐘景淵開口之前說道:“太后,淵王只是有些吃驚,這許配的事情也要經(jīng)過當(dāng)事人吧?”
木婉兒冷哼了一聲:“現(xiàn)在只是我們皇族的事情,我想林四小姐就可以先行離開了吧?”
林千悅咬了咬牙,這個老婆子不愧能坐上當(dāng)今的位置,心機和手段絕非常人能比的,
局面僵持不下,鐘景淵遲遲不松口,
落霞見此時機連忙插話:“景淵哥哥,你就當(dāng)真這么嫌棄落霞,寧愿要一個……”
鐘景淵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落霞不甘愿的閉嘴,
林千悅撇了撇嘴,最后那半句話她就算不說,這大殿上的每個人也都明白了,不就是說自己的身份尊貴嗎?
她抬眼看上面,鐘景馭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難道說這事兒的主導(dǎo)權(quán)不在他手里嗎,還是說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他也是喜聞樂見的?
林千悅腦子又開始亂了起來,對于這幾個人的內(nèi)部糾葛她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啊,要是能抓住那老婆子的一個把柄就好了,
“淵王,你總不能違抗君令吧?”木婉兒眼神壓制,威懾至極,
林千悅心里更加緊張了,她不知道鐘景淵的開口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
鐘景淵倏地松開了林千悅的手,她連頭都微微垂著,一顆心也無意識的沉了下去,
“好,我接受?!?p> 低沉的嗓音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鐘景淵薄唇輕啟,吐出了這句話,
林千悅心里嘆息了一聲,果然么?
鐘景馭眼里驀然的閃過驚奇,似是不太相信這個答案會這么快的從鐘景淵嘴里說出來,
木婉兒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好,就這樣……”
“慢著!我還有話沒說完?!辩娋皽Y銳利的眸子突然對上木婉兒,
木婉兒的心下意識的一顫,就聽見讓她大為震驚的一句話,
“悅兒為正,落霞為妾?!?p> 林千悅和落下的眸子同時瞪大,只不過倆人震驚的完全不是一件事,
木婉兒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黑,她蹭的站了起來,手猛地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面:“淵王,霞兒是一代公主,皇室之人,你竟然讓她給你做妾?!”
鐘景馭眼里玩味閃過,卻還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出戲到底會發(fā)展到什么地步,
林千悅都結(jié)巴了:“鐘,鐘景淵,你,你別開玩笑??!”
落霞怒氣沖沖的跑到他兩人面前,口不擇言的喊道:“景淵哥哥,你竟然讓一個廢物小姐爬到我的頭上!”
鐘景淵眼神淬冰:“如果公主不愿意,大可以去請鐘皇和太后收回成命?!?p> 落霞厭惡的看著林千悅,有話也不敢說出來,
林千悅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明顯,這個公主真是囂張跋扈的很啊:“公主,你的身份并不比我高貴多少吧?”
她的話一語雙關(guān),林千悅就算是個廢物,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姐,可落霞說白了就是個孤兒而已,有心者自然能聽出話中之意,
果然,木婉兒已經(jīng)緩慢的走下了高位,徑直的走到林千悅身邊,
林千悅眼里閃爍著毫不畏懼的光芒,既然鐘景淵都表態(tài)了,她可不能太慫了,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木婉兒忽然笑了出來:“好,就讓落霞為妾,不過這主位,林四小姐可要坐穩(wěn)了才好?!?p> 鐘景淵把林千悅往身邊帶了帶:“不勞操心?!?p> 林千悅心情復(fù)雜,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緊緊的握住鐘景淵的手,掌心一片潮濕,可那人始終不愿松開,
落霞只得看著兩人逐漸遠(yuǎn)去,心里憋屈的緊,為什么她要為妾?
木婉兒看了鐘景馭一眼:“鐘皇不作阻攔,還真是讓我甚是惶恐?!?p> 鐘景馭又恢復(fù)了那副淡然似水的樣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準(zhǔn)備離開:“這個險招也算是成功了不是嗎?”
落霞癟了癟嘴:“成功了什么啊,我不想當(dāng)景淵哥哥的妾。”
鐘景馭的腳步一頓,轉(zhuǎn)換了方向來到落霞身邊,拍了怕她的肩膀:“落霞,你還是知足吧,要不是淵弟為了林四小姐,你也許連個妾都算不上?!?p> 落霞和木婉兒的臉色不約而同的難看了起來,
“景馭哥哥,你到底是幫誰的啊,我怎么感覺你對那個廢物小姐也挺感興趣的啊……”
木婉兒眼神一凜:“霞兒,不可妄言!”
林千悅和鐘景淵一路無言,直到她在后面不肯走了,弱弱的出聲:“那個……”
他停住腳步:“你可怪我?”
林千悅被他的一句話給問蒙了,這是什么意思啊,難道是說他接受落霞為妾的事情?
“你應(yīng)該是有考慮吧,我應(yīng)該感謝你吧?”
如今的情況和她剛來的時候大不相同,如果有個淵王妃的名頭,對她來說是大大減少了危險,
鐘景淵目光灼熱,眼里有復(fù)雜又紊亂的情緒交雜:“你不怪我就好?!?p> 林千悅皺了皺眉頭,他這個怪到底說的是什么意思?。骸澳恪?p> “哥,未來嫂子,怎么樣??!”
宮門處,鐘景逸焦急的大喊著,他被擋住了,根本進不去,只能在這里等著,
林千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我們還是先走吧,逸王應(yīng)該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