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路的顛簸。黑水打頭開得很快,我們也只好加快車速跟著他。大家都悶聲悶響的不作聲,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我很擔(dān)心那只斑馬能不能夠扛得過去。
最終,晚上九點,我們在奔波了一整天之后,毫無懸念的,再次繞回到了那片胡楊木樁叢。
很顯然,我們不管怎么走,已經(jīng)出不去了,迷失在這片可能埋葬著無數(shù)尸骨,飄蕩著無數(shù)靈魂的生--殖崇拜地里了。
它像是一個魂引之地。走得再遠(yuǎn),它都能夠拉引著你回來。想逃,不容易!
我們沒有了選擇,再次就地扎營。
這回我們離木樁叢遠(yuǎn)了些,我們在靠近房車的旁邊找了一大塊相對來說比較平整的鹽殼地,鋪上帳篷布和毯子,旁邊是我們的車隊,幫我們遮擋住風(fēng)沙。
大家圍坐成一個圓圈。女人們在一起,男人們在一起,我左手邊是木克土,右手邊是王三金,是圈子的這一頭,圈子的另一頭是漠漠和白大大。
我和漠漠剛好是這個圈子的兩個連接點。
木克土翻出一包辣木籽,分發(fā)給我和幾個女孩吃。
“這是什么網(wǎng)紅小零嘴?給我也吃點唄?”白大大湊過來問道。
“你有病啊,這是治頭疼的,你吃它干嘛?”木克土回答道。
“他是頭疼,那你們幾個呢?”
“沒見識吧,這東西不僅可以治頭暈頭痛,還有美容、去痘的功效……”
“我也長了個痘,給我來兩顆嘗嘗吧……”
“去去去!就這么多了,我們自己都還不夠吃呢,你別來搗蛋……”
Miss將他給嗆了回去。
方子歸很快忙活了一大堆熱菜,再拆了幾包事先帶來的熟菜——鴨脖子、咸水鴨什么的,拿一張折疊桌擺滿了,放在大家圍坐的圈圈中間,開始吃晚飯。
白大大和王三金則從房車?yán)锶〕鰜韼灼烤?,也不容我們分說,拿高腳杯一一為眾人倒上。
“我們男的,喝白的,你們女士嘛,不喜歡喝白的,那就得紅酒給伺候上,放心吧,不僅喝不醉,還有美容養(yǎng)顏的神奇功效,你們女人不是都關(guān)心這個嘛……”白大大一邊把酒送到每個人的面前,一邊掉頭看向身后的秦帥。
“是是是,白老板說得對,紅酒可以起到美容、養(yǎng)顏的作用這應(yīng)該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其實,它還可以抗癌呢……”秦帥連忙補充道。
白大大眉頭一皺,哈哈大笑,指著秦帥假意數(shù)落道:“讓你說兩句你還認(rèn)真了,我看,你這可是典型的直男癌!”
方子歸也跟著說道:“就是,氛圍好不容易變得浪漫和輕松下來了,你這小子,好端端的提什么不好,非得去提那談虎色變的玩意兒?有病是吧?”
秦帥想說話,被白大大給攔下了,重重的在他肩膀上一拍,語重心長的說道:“好了,別爭了,一切都在酒里面,我看不如這樣,就你們倆帶個頭,一起喝一杯,痛快一點,以后就稱個兄道個弟好不好,都是男人,何苦為難男人對不對?!”
方子歸和秦帥互相對視一眼,又都看了看白大大,兩人也沒有再多說話,彼此碰了碰杯,仰起脖子將杯中一口酒一飲而盡。
王三金立刻為兩人又倒上。
“Miss,該你了,他們兩個之前鬧了點不愉快,惹得你不開心,現(xiàn)在,我作個中間人,讓他們倆給你陪罪,一起來敬你一杯,來來來……”
在白大大的招呼下,方子歸和秦帥兩個人一起向著Miss舉起了酒杯。
“大人不計小人過……”Miss也舉起了酒杯。
“對對對,就是這樣,大人不計小人過,他們倆干了,大小姐您只需要泯一小口就可以了,這就叫一笑泯恩仇……”白大大見把Miss逗笑了,也就更加的放開了:
“Miss,喝了這杯酒,以后可就別再對我們冷若冰霜的好不好,笑若桃花才燦爛嘛!”
三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就連Miss也沒有含糊,喝完后,將酒杯倒過來往下一指,示意一滴都不剩。
“大小姐,夠爺們!”白大大朝著Miss豎起了大拇指,然后提著酒瓶子走到了我的面前,停下來半響不作聲。
“選吧!”
“什么?”我頭也不抬,繼續(xù)和木克土一起吃著小零嘴。
“是爺們,就干白的!”
“好的,沒問題,你說的,就干白的,麻煩你給我倒一杯牛奶過來……”
哈哈哈……
木克土和Miss都笑起來。
白大大惱了,聲音都大了好些個分貝:“滾蛋!牛奶能叫白的嘛,趕緊的趕緊的,你要不喝,別怪我們翻臉撬開你的嘴巴往里灌……”說話間已經(jīng)在倒酒。
“好了,好了,我敬你……”我連忙搶過來酒杯,并且,在敬酒動作的同時,故意把酒杯一甩,將酒水灑出去一半。
白大大不說話了,直接拿他的酒杯給我倒,我急忙拿手擋著,但酒水卻順著我的手流進(jìn)杯子里。
酒又滿上了。
“來,干了,你呢,是婦女協(xié)會會長,而我呢,年齡大點,就算是我們這邊大男人聯(lián)盟的主習(xí),我們作為各自的代表一起喝一杯,也不算是誰敬誰……”
“別急,我吃點東西……”
我夾起一大筷子菜,卻被白大大給中途攔截了,菜掉了一地。
“急什么,先干了,干完了,這一桌子菜,全都是你的,慢—慢—吃!”
白大大盯著我,一本正經(jīng),一臉嚴(yán)肅,沒帶一點笑意。他說最后三個字的時候幾乎算是咬牙切齒的。
我沒轍,作了好幾口才將杯中酒強行咽下。
白大大哈哈大笑,他所剩的那一小口酒對于他而言算是小case,也一飲而盡,如果僅從飲酒的氣勢上面來說,他的這番舉動算得上是豪氣沖天,什么叫姜是老的辣,酒場上面見真章!
這一回合,我完敗。
一陣辛辣而刺激的氣味直嗆我的口鼻,我感覺到頭痛腳輕,一瞬間站立不穩(wěn),重重的跌坐到椅子上。
我想拿筷子去夾東西吃,卻就是夾不住。
我的碗里一下子多了好幾樣食物——是漠漠、木克土和Miss她們給我伸出了援助之手。
木克土給我撕了條鴨腿。漠漠給我盛了半碗藕湯。Miss遞給我一包辣皮子。
我抓起鴨腿,大口的咬。一邊大口的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