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日記本,文進抹了把眼睛,不太理解自己的傷感。
明明不是我的父母,明明我只是鳩占鵲巢,奪舍了這副身體原本的主人,為什么還會有這樣真切的感受呢?還在離開之際,專門回來找到這本日記本。
就好像……那原本就是我的父母一樣,就好似……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回來了一樣。
他搖了搖頭,又在雜物中翻找起來。
雜物實在太多,好一會兒之后,文進才從雜物堆里找出來一樣東西。
是串項鏈。
項鏈由一跟紅繩,串著一顆冰藍色的珠子,樸實無華。
只是,那顆珠子,實在是太幽辟深邃了些。冰藍色的顏色,像是從冰谷底面透出來的光芒,讓人感到一絲寒意。
珠子本身還在往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寒氣,寒氣凝成露珠,晶瑩剔透,一顆顆露珠就這樣漂浮在空中,奇妙而又神秘。
文進伸手將項鏈戴在脖子上,一股冰氣穿過他的身體,徹骨的涼,讓他激凌凌打了個寒顫。
這是文進母親,或者說原本這具身體的主人母親的“遺物”,在即將遠行的這時,文進從原本主人的記憶里翻找出來了小時候他的母親還在的時光。那時,他的母親將這串項鏈當作生日禮物給予了他,很鄭重地告誡他一定要收好。
當年,就是母親親手將這串冰珠戴在他的脖子上,現在想來,上面還有著母親的氣息。
拍拍冰珠,文進好似對著多年的老朋友說話般,說道:
“對不起,這些年沒有履行我的承諾,讓寶物蒙塵。不過,在離開的時候,還是要帶上你啊,我的朋友?!?p> 冰珠閃爍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應。
“喂,你從哪得來的這珠子啊,這可不得了,可不是一般平凡的事物。”
天庭系統(tǒng)嘟囔著說話了,還是有些不情愿。
文進傲嬌:“不告訴你?!?p> 天庭系統(tǒng):“……”
文進拍拍腦袋,安慰似的說道:“不用在意,跟著我,你還有很多事情可以見證呢?!?p> “切,自戀狂。”
文進笑了:“可別,自戀狂另有其人。”
出了房門,一條黃影飛奔而來,撞進文進的懷里。
“大黃!”文進笑著摸了摸黑影的頭,“別那么著急嘛?!?p> 懷中的黃影繼續(xù)拱,伸出舌頭使勁舔。
仔細看去,那黃影是一只全身金黃的大犬,皮毛柔軟,燦燦若光,威風凜凜。
文進縱使三世為人,也不清楚大黃是個什么犬種。
說它是中華田園犬吧,又有些哈士奇的味道,說它是金色的哈士奇吧,他又有些阿拉斯加的氣質。
真的奇怪。
而大黃又不是一只靈獸,這更讓文進摸不著頭腦。
再仔細打量,大黃身上燦金色皮毛根根柔軟,柔順地搭在身上,太陽的日光照在大黃身上,反射出的光芒閃瞎了文進的鈦合金狗眼。順著這與太陽共輝的皮毛,是四條強勁有力的大腿。
而在大黃的面部,是一塊雪白似霜的白毛,整條狗,怎么說呢,有些秋田犬的意味。
這大黃可不一般,它可是文進的幸運犬,在文進的藏寶洞里,五成的寶貝都是大黃帶領文進找到的。
而且,文進還有一種預感,自己的運氣,在有大黃的時候是翻倍的。
真不愧是幸運犬。
所以,文進平常也很疼大黃,一人一犬關系非常好,就像現在,大黃在文進懷里拱夠了,在他的旁邊又蹦又跳,一副撒歡的樣子。
“好啦好啦,給你點吃的吧?!蔽倪M一揮手,乾坤戒扭轉了附近的空間,一袋文進-特制-狗糧旋轉著出現在了文進的手中,看得大黃悚然一驚。
但隨即,大黃的眼里冒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流著口水,腦袋一點一點地吃著被文進拋在地上的文進-特制-狗糧,化身為莫得感情的吃飯機器。
文進邊拋著狗糧邊樂,說是特質狗糧,其實就是靈獸肉加上少量的靈液,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
但大黃吃的開心,文進也看得開心。
“大黃啊,我就要離家而走了,你跟著我一起嗎?”
說到一半,文進自己都樂了:“肯定要跟我走啊,沒了我,誰來喂你,誰來照顧你,還給你剃毛,剪指甲,說不定哪天你就變成一只可憐的流浪狗了?!?p> 文進蹲下,拍拍大黃的腦袋,大黃似懂非懂,想了想,還是狗糧比較有吸引力,抖抖毛,繼續(xù)化身莫得感情的吃飯機器。
文進站起身來,這次走到了院子里的大樹旁邊。
這棵大樹就是結出青枝玄果的那棵,已經枯槁得不成樣子。
文進拍拍大樹,剛有些感傷,就被他掐滅。今天已經夠感傷的了,來點開心的事情吧。
想想啊,自己的童年就是依著這棵大樹成長的……切切切,說得和真的一樣,其實所謂的“童年”就是文進在他腦海的記憶中翻找出來的“童年記憶”。
但是為何,文進有種和親身經歷一般無二的感受,的懷念?也許和被奪舍的人之前,也叫做文進有關吧。
他仿佛能夠看見“他”小的時候的虛影。小小的“文進”蹲坐在樹下,嚎啕大哭,指著面前摔碎的玩具。
“自己”的父母一樣蹲在地上,柔和地安慰著正在哭著的小“文進”,一股子溫馨的味道。
畫面一轉,小“文進”開心地蹲在大樹下,數螞蟻,大樹仿佛是最柔和的老者,溫柔地將樹蔭灑下。
不知何時,文進的嘴角掛上了微笑,看著“他”,仿佛就看到了自己。
一聲滿足的嘆息從文進的耳邊響起,似乎那原本的“文進”終于完成了自己最大的愿望,隨著清風緩緩而去,消失不見。
文進拍拍大樹,也是滿足地笑了,這棵大樹作為他童年的見證者,已經完成了它最大的使命。
“安息吧,你的未來和我一同走過?!?p> 文進轉頭,在他視線達不到的地方,老樹發(fā)芽了。
嫩綠的新生破開老舊的軀殼,這一刻,是純粹的綠。
就像“文進”的童年一樣。
筆下幻世
今天去看朋友,給他祝生日去了,暫時就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