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一群的黑衣人低著頭,眼睛盯著腳背,整個廣場似是一個大型的哀悼現(xiàn)場。
像是在哀悼著什么一般,是在哀悼著人性的泯滅?亦或者哀悼著這個終將被惡魔占據(jù)的世界?
又像是什么狂信者的邪教儀式,在祈禱著什么……祈禱著“我主”的降臨?又許是祈禱著終將來臨的世界毀滅之日……
反正,怎么古怪,怎么瘆人都不為過就是了。
如果視角向下,仰頭看著這些低下頭的人們,會更加加深這種感覺。只見,每個黑衣人的眼睛中都冒出不正常的血絲,瞳孔閃出逼人的紅光,臉色猙獰而又痛苦,仿佛在掙扎著什么似的。
黑霧不斷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像是游動的長蛇,妖艷不定,愈加龐大。
人群之中,有著兩名面部表情掙扎得格外明顯的黑衣人,一位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年齡不算太大,但皺紋已經(jīng)布滿臉龐。一位是一名矮胖女子,腳有些跛,此時,兩名黑衣人一會兒臉色暗沉,猙獰,一會兒平淡,和藹。
在偶爾的情緒平和之時,他們會小聲念道:“小可……小可……”
即使很小聲,在這寂靜無聲的世界里仍然清晰。
旁邊的一位黑衣人聽見了,歪頭,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嘴里無聲地做出口型:“閉嘴。”
兩人識趣地住了口,但仍然難掩擔憂的眼神。
在這個布滿黑衣人的廣場里,平常白日里的普通人被賦予了更為特殊的意義,他們和偉大相連,直面神秘的存在。
這讓有的人瘋狂,有的人擔憂,有的人心甘情愿,有的人卻明顯地有些抗拒。
就像剛剛的那兩人一樣。
擔憂布滿了兩人的臉龐,兩人相顧無言,正在努力掙扎之時……突然,兩人七竅彌漫著黑霧,血絲豁然遍布眼白,瞳孔紅色光芒閃耀,兩人驀地抬頭,大吼出聲:“我主偉大,惡靈降頭!”
不只是他們倆,整個廣場的黑衣人都在出聲吼出,像是某種儀式感深重的表達。
“我主偉大,惡靈降頭!”
齊聲吼出,聲音化作音浪,滾滾而去,響徹云霄。
本來如此高聲的吼聲,足以吵醒所有沉沉睡去的鎮(zhèn)民,但詭異的是,鎮(zhèn)子里一片寂靜,仿佛這“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的吼聲不存在似的。
就好似……這個廣場是小鎮(zhèn)的另一面,一個陰影下的鎮(zhèn)子,吼聲在陰影之鎮(zhèn)中響徹,卻傳不出某人設(shè)下的結(jié)界……
這時,導致吼聲震天的元兇出現(xiàn)了,站在廣場前方高臺上的,是三名穿著金邊黑衣的人。
金色,是多么耀眼的一種顏色啊……但繡在三名黑衣男子身上的,卻是暗金,陰沉沉的,似夕陽的余輝,又像是月亮沉下的那一抹淡淡的色彩。
三人中,站在最中央的一人向前邁步,走上前來,雙臂張開,似乎要擁抱這個臨近黃昏的世界,他以一句話作為演講的開頭:
“我主偉大,惡靈降頭!”
“諸位,我們今日聚集在一起,是為了歌頌我們偉大的主人,惡魔之王,天使的終結(jié)者,毀滅的皇帝,墮落深淵的領(lǐng)導者!”
“我們聚集在一起,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洗刷這個充滿著罪惡的世界!”
“我們都或多或少的領(lǐng)略過這個世界的殘酷,所以,我們要舉起火把,成為改變這個世界的變革者!”
底下的黑衣人們只用一句話作為回應(yīng):“我主偉大,惡靈降頭!”
站在演講臺上的金邊黑衣人撇了撇嘴,暗自抱怨:“真是無聊,這些‘行尸’就跟僵尸一個樣,根本聽不懂我高深莫測的講話,只會機械化地重復同一句話,切,無聊?!?p> “算了,反正他們不是正式的教徒,只需要利用好他們就好,他們的生死,嘖,我才管不著?!?p> ……
一個時辰前。
文進帶著大黃,背后跟著尤嬌兒和郭可,跟在那個不停念叨著“我來了”的黑衣人后面。
“啊啊?。 蔽倪M仰天長嘯,“我要死啦!”
背后的尤嬌兒和郭可也是一臉的生無可戀,拼命點著頭。
要問為什么,文進肯定會一臉悲憤地告訴你:
太慢啦!!
太慢……誒呦我去,氣岔氣了,讓我緩會兒。
前面的黑衣男子蹣跚前行,速度就跟,就跟……讓我想想。
文進以三世的經(jīng)驗告訴你,這貨的速度慢得就跟《行尸走肉》里的喪尸似的。
可想而知現(xiàn)在文進的感受,以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看都慢得受不了,更別說一個以速度見長的修仙者。
真的是難為文進他們了。
文進又推又拉,以圖讓他快點兒,結(jié)果……
emmm,不得不說,還是有一些用處的。
黑衣人總算加了點速度,總算不慢的跟龜爬似的。
“這個速度。”文進悲憤地表示,“估計傍晚前能到達目的地就不錯了?!?p> 尤嬌兒聲音輕柔,溫和地安慰著文進:“別擔心,還來得及,一定可以成功地將郭可的父母救出來的,我堅信?!?p> 文進從灰心喪氣中緩過來一些,扭頭道:“這時最擔心的應(yīng)該不是我,應(yīng)該是郭可,畢竟那是他的父母……誒,郭可,你在想些什么呢,喂,郭可,聽見沒有啊喂!”
郭可一下子從思索之中驚醒,連忙解釋道:“嗯……我剛才在想些事情,嗯,就是這樣?!?p> 文進好奇地問道:“你在想些什么?”
郭可的面部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他想了想,說道:“我在想……是什么組織能夠悄無聲息,輕而易舉地將我的父母擄走,并且在他們并不情愿的情況下,逼迫我的父母加入這個組織……這一定是個很龐大的組織吧……”
他的表情又變得茫然:“就算我們找到了這樣的組織,又真的能夠與之對抗嗎?我們真的能找回我的父母嗎?”
畢竟還是個靦腆少年,說道最后,他的眼眶已經(jīng)有些發(fā)紅,黯然神傷,潸然淚下。
文進的心中其實已經(jīng)有了答案,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用滄桑的眼神注視著郭可,問道:“郭可,你……相信有仙人嗎?”
筆下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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