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試練梅花槍
殷明陽出來要往東院走，聽到西院里有呼呼弄棒之聲，便過去看看明月在做什么。一進院便先是看見荔兒在一旁拍手叫好：“二公子厲害，真是風(fēng)雨不透！”
然后見殷明月一桿槍舞的風(fēng)生水起，面帶得意之色。殷明陽微微一笑，摸出一枚銅錢，看準(zhǔn)了朝明月打了出去?！芭尽钡囊宦?，正打在明月臉上。打的明月一呆，把槍立在地上，伸手摸下臉上的銅錢道：“大哥，你干嘛?。俊?p> 荔兒見殷明陽進來，趕忙施禮道：“大爺來了?！?p> 殷明陽走到一旁坐下，捏起一塊點心道：“不是說風(fēng)雨不透么，再來?！?p> 殷明月把槍收起來道：“不來了?！币沧哌^來坐下。荔兒趕緊遞過來手巾，又給二人倒上茶。殷明月擦了擦，喝了口茶。
殷明陽道：“你這槍法跟誰學(xué)的呀，像是五虎斷門槍，你敬思大哥好像沒教過你啊?你這使得也不對啊，槍也不對，你這槍短，槍尖三寸，擋，劈皆有不便，不適合長槍的路子。拆開來練判官筆倒是合適一些?！?p> 殷明月道：“以前見敬思大哥使過，一招一式全都記下了，既然莊老頭送我這桿槍，我想著就練練吧，也不知怎么練合適?！?p> 殷明陽道：“你這腦子記什么事情記不住，記這些功夫，藥方，機關(guān)圖什么的倒是不忘。十八般兵器，以槍為王，你若是想練，我可以教你，不過這槍法可要下功夫，非一朝一夕之功?！?p> 殷明月道：“那大哥覺得我應(yīng)該練什么槍合適？”
殷明陽道：看不出來，你還真上心了，怎么突然對功夫感興趣了，來，給我?！闭f著接過槍站到庭中。仔細看看了這桿槍。純鋼打造，上下各有機括。兩段槍身連接處嚴(yán)絲合縫，渾如一體。槍身灰色發(fā)亮。紋刻雙蛇盤舞，活靈活現(xiàn)。按了一下槍端機括，槍尖收了回來。又按一下，沒有反應(yīng)，再按一下槍身的機括，槍尖立時彈出?？谥匈潎@道：“莊老爺子神技也，此槍巧奪天工，可謂神兵?！庇中χ鴮γ髟碌溃骸按宋锫湓谀闶?，真是可惜了?！?p> 殷明月道：“我說送你，你又不要，我只好自己練了?！?p> 殷明陽也不答話，手中握槍，先立一式，右手一送，向前滑出，同時向前躍起，空中轉(zhuǎn)身，右手又握槍端，回身向后，左手推槍刺處，右手抓緊搶尾回抽橫掃。只見或扎或挑，或推或擋，或刺或劈。一時銀光飛舞，真真的是密不透風(fēng)。只見先是金雞亂點頭，槍花朵朵，然后收槍快點機括收回槍尖，反身又是梅花吐蕊，影分七點，力到盡出，一點機括，槍尖疾出如電。這才收勢站定。
明月看得是目瞪口呆：“原來這槍還能如此用法?！?p> 殷明陽端槍在手道：“莊老爺子當(dāng)年不愧為天下第一巧匠。若如此用槍，不知者猝不及防，必然中招。他知你功夫不好，所以才在兵器上下了功夫，可見他對你如何，你卻對他口中毫無尊重?！泵嗣种袠尩溃骸翱峙逻@槍不止這一處精妙吧？”
殷明月過來把槍奪在手中道：“當(dāng)然了，妙處多著呢，回頭慢慢告訴你?！鄙舷驴纯礃尩溃骸安皇俏也蛔鹬厮撬欣⒂谖?，不過我待他可不錯啊，這三年燒水做飯，我把他伺候的好著呢?！?p> 殷明陽又過來坐下道：“天下槍法，五虎槍，高家槍，八寶槍，紫金槍皆出自羅家獻把梅花槍。你若要學(xué)，我先教你，然后再請羅將軍傳你正宗的羅家槍法。不過我覺得你這桿槍更適合練羅家槍的另一路，梅花槍中的梅花七蕊那一路，以靈巧為主，出其不意。改日可請教你懷秋哥哥，他善使天下槍法，號稱南槍王，與北槍王羅弘信齊名。讓他為你就以這梅花七蕊為基礎(chǔ)，創(chuàng)一路適合你的槍法，才好發(fā)揮你這神兵的威力?！?p> 殷明月道：好，我一定用心練，我覺得以后不能只靠哥哥們，我自己總要有些保命之法?！?p> 殷明陽喝了一口茶道：“本來是見你練功才過來看看，既然來了，順便又幾件事想問問你?！?p> 殷明月道：“大哥你問便是?！?p> 殷明陽道：“你說在東陶鎮(zhèn)時，靈丘他們都中了毒，你可知是中了何毒？”
殷明月想了想道：“也不能算是中毒吧。他們?nèi)羰遣挥脷?，身體是無礙的，只要用氣，便會內(nèi)力受阻，穴位酸麻，使不出全力，若是用力過猛，還可致全身酸軟無力。”
殷明陽道：“如此說來，與你那舒筋散功效類似？”
殷明月道：“豈止是類似，我感覺就是一模一樣。這舒筋散本是治筋骨損傷的，若不發(fā)力，對身體有益無害。只是我這方子里為了加快藥效，添了些東西，無論是服用，還是聞到，只要夠了劑量，兩個時辰內(nèi)是不能輕易發(fā)力的，是為了保證筋骨未愈時，陡然發(fā)力，再致?lián)p傷。”
殷明陽道：“若是藥在燈火中，當(dāng)時那劉景山不在房中，為何會中毒，還有那劉守義，為何為竅流血？”
殷明月道：“嗨，那人跟我用法不同，好像沒有下在燈火之中，只因時間不好掌握。我想會不會是下在酒飯之中。后來劉靜山雖然不在，應(yīng)該期間也不曾與人動手，所以不曾發(fā)覺。那劉守義應(yīng)該是在藥中被人下毒，半夜傷痛難忍之時，動氣強撐，一致氣血上涌，才口鼻噴血而亡?！?p> 殷明陽追問道：“你這藥方是早已有之，還是自己配的？若只有你會，旁人怎會有同種藥，或是你曾給過何人？”
殷明月道：“我自己配的，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可以這樣用的。正經(jīng)藥師是不會這樣用，其中幾味藥反沖，甚是忌諱。我也沒告訴過他人。我當(dāng)時也覺得奇怪。后來事情一件接一件，人也都死了，我也沒再想?！?p> 殷明陽道：“當(dāng)時張不凡還不在，還會有什么人呢？”
殷明月不假思索道：“還能有什么人，肯定是活人唄？但應(yīng)該不會是劉靜山吧?！币竺髟旅偷姆磻?yīng)過來，脫口而出：“靈丘道長？”殷明月又趴近一些道：“對，就是靈丘老道，滿屋子人，就他一個人活下來了，若是我出手，豈能容他活口？”
殷明陽道：“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旁人，我們只是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過現(xiàn)在看來，靈丘道長是有很大的嫌疑。眼下慢慢清楚了，我們真正的對頭會一個一個跳出來，只要做過的，就一定有痕跡。剛才蕓兒過來了，說張不凡，靈丘師侄二人，還有平四海正在萬花樓，還有一個公子，她記不得名姓，應(yīng)該是劉靜山吧?！?p> 殷明月站起身道：“那還等什么，既然他們敢來，今晚就把那靈丘老道抓來，一問便知?！?p> 殷明陽讓他不要著急：“你急什么，哪有那么簡單，他們又不是一個人，況且貞臣說楊行慎也在萬花樓，他本就對你有誤會，若在萬花樓驚擾起來，多有不便。在這洛陽城，他們不惹事，我們也不管他，他們?nèi)舾逸p舉妄動，自有官府處置，我們靜觀其變?！币竺麝栆舱酒鹕韥恚骸昂昧耍徽f了，我來教你練功?！币竺麝柦o明月詳細講解槍法要點，還有身法，步法。又糾正了他一些用槍的招式。殷明月便開始用心的練了起來。殷明陽看了一會，叫他不要練得太晚，便離開了。
殷明陽回到東院，兩個孩子都在丫鬟們的照看下睡了。史素心道：“相公，怎么這么長時間才回來，桃兒好久就說人已經(jīng)走了?！?p> 殷明陽道：“難得明月用功，在院子里練槍，就過去看了一會。明月長大了，明白許多事，懂得用功了，是好事。”
史素心道：“二弟何時不用功了，只不過先前不喜歡而已，你看他小時候做的那些小玩意，多少年的老師傅都做不來呢，今天還說給薇兒做個飛鳥，說是真的可以飛起來的，我都等不急想看看了?！?p> 殷明陽奇道：“真的么，那都是傳言的東西，他哪能真的做出來，到時候也就是哄著薇兒玩的東西?！?p> 史素心道：“可不能這么說，反正我是信他。況且二弟也不是今日就懂事了，他雖頑皮，卻自幼就明事理，大事上，可比你果斷的多?！?p> 殷明陽道：“是是是，夫人說的是，當(dāng)年若不是明月，你可就沒我這個夫君了?！?p> 史素心笑道：“所以你才要疼愛他，且容不得別人欺負明月。這兩天都忙，今日些休息吧?！?p> 殷明陽道：“這些年何曾有人敢欺負他，都是他欺負別人。”說完便去洗漱歇下了。
蕓兒回到萬花樓，見秀兒姐姐已經(jīng)回到房中，知是散了場。秀兒見蕓兒眼角淚珠未干，便問：“蕓兒妹妹，你這是去了哪里，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姐姐，姐姐去罵他?！?p> 蕓兒搖頭，拉著秀兒，把去殷府報信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我也是尋不到青瑤姐姐，才自己去的殷府。在這里，從未有人看得起咱們姐妹，想不司樂大人待我如此真誠，就像親人一般，所以才忍不住。”
秀兒抱著蕓兒道：“我的傻妹妹，樂師何等樣人，早與你們說過，你們還不信，今日知道了，那殷樂師是真的坦坦蕩蕩，寬厚待人的真君子。要不青瑤姐姐才會對他如此傾心。對了，我也是才知，青瑤姐姐今天去張大人府上侍宴，回來的晚，我們明日再告與她知，你看你這樣子，快去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