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來襲,宛若天崩地裂一樣。
遠遠望去,黑壓壓一片,這是極其恐怖的現象。
如同海浪撞擊礁石,整個鄴城,風中浮萍一樣,顯得很是無力。
趙銘站在城頭上,望著那異獸無數,心中露出幾分驚慌來。
盡管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有幾分猜測,但看著那黑壓壓的獸潮,如黑云壓下,難免有些心虛氣短。
“鄴王殿下,是屬下知錯了,當初該重視起來才對?!?p> 劉振臉色慘淡,此時都有些絕望起來。
“好了,快去安排人員守護好城池,還有,我們的鄴州州牧呢?他遲遲不來跟我相見,這也就罷了,但眼下鄴城面臨這樣的危機,再不出現就有些說不過去吧?”
在這鄴城這么多天,趙銘對所謂鄴州州牧也算是有些了解。
趙銘能夠被推薦成為安民軍首領,統(tǒng)帥一軍,這就是鄴州州牧上的折子。
盡管這很符合趙銘的心意,但并不能說鄴州州牧對趙銘就心懷好意。
趙銘知道,鄴州州牧這樣做,實則是讓自己成為棄子,這一切都是為了逼反安樂侯。
也正是因為如此,鄴州州牧知道這種心思瞞不過趙銘,卻是不打算跟趙銘多打交道。
畢竟兩者都生出了隔閡,雖是矛盾沒有外顯出來,卻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彌合的。
趙銘沒有見到鄴州州牧,也不是很在意。
在這鄴城,州牧雖名義上牧守一方,但根基也很是孱弱,并不比趙銘強大多少。
若只是主掌軍事,那跟州牧是沒有多大關聯的。
一直來軍事上由劉振主掌,而民事上的首領則是州牧。
這次獸潮來襲,倒是無法避免跟州牧打交道了。
獸潮來襲,但是想要攻入到鄴城內部,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趙銘掌握有斫龍陣,可以護持整個鄴城,盡管這種護持也是有著極限的,但短時間內卻是沒有什么問題。
趙銘真正擔心的,眼前這獸潮,無邊無際,是不是后面還有異獸源源不斷的過來呢?
若是找不出異獸發(fā)生的原因,那么鄴城遲早會萬劫不復的。
“見過鄴王殿下?!?p> 就在這時,鄴州州牧走了過來,向趙銘作揖道。
“州牧大人,想要見你一面,真是難得。”
趙銘淡淡說了一聲,卻也沒有表現出不滿的情緒來。
“獸潮來的太過突然,單純依靠安民軍,恐怕不是長久之計,還需要州牧大人安排百姓一起來守護城池。”
“人手不足,這是應有之意?!?p> 州牧匆匆過來,正是因為事情緊急,不然的話,是不需要跟趙銘見面的。
說實話,趙銘名義上是安民軍的首領,但對州牧并無節(jié)制之權,州牧對趙銘,也看不上眼。
畢竟趙銘雖是有著天家血脈,但并不受重視,手中實權,比起州牧來,也是有所不如的。
但也是五十步笑百步,這鄴州州牧,雖是州牧,卻是跟一郡知府差不多,也是官場上的失意之人。
據說鄴州州牧叫做譚暉,陷入一場科舉舞弊當中,盡管只是無意中跟幾個舞弊學子有所關聯,并無明面上的證據,但這譚暉還是很快卷鋪蓋走人,來到這鄴州上任。
這自是身后沒人的表現,可以預見,若是沒有天大機緣,譚暉的官場之路,算是走到頭了。
這些跟趙銘沒有多大關系,只要眼下這譚暉不因私廢公,那就可以了。
不然的話,這區(qū)區(qū)鄴州州牧,趙銘也并不十分擔憂。
接下來幾天,就是連番的大戰(zhàn)了。
整個鄴城,好似都被無窮血氣籠罩。
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氣,彌漫開來。
這幾天里,每天都有人員受傷,盡管死的人不多,但整個鄴城都是陷入到一種恐慌的情緒當中。
人氣低落,士氣萎靡,這樣持續(xù)下去,情況很是不妙。
其實那些異獸根本無法攻入到鄴城中,但異獸圍城,就算死傷慘重,還是不斷涌了過來,宛若潮水一樣。
而斫龍陣雖是可以庇佑一時,但也是有著極限的。
趙銘皺眉,斫龍陣本身的龍脈之力,并不算多,其內部自成一體,消耗的都是陽氣。
而大陣已成,那么就是可以循環(huán)利用的了,其中陽氣還有龍脈之力,就算消耗掉了,還是可以恢復的。
但這都需要時間,而異獸無時無刻不在涌來,宛若潮水,根本就沒有留下恢復的時間,這才是最麻煩的。
當斫龍陣暫時關閉,恢復之際,就需要人命來填了。
“鄴王殿下,恐怕需要施展斬首行動了?!?p> 忽有一天,安樂侯來到趙銘身前,沉聲提出了建議。
這獸潮是引獸香引來的,就算斬首,那也是無用,只有等化龍果的藥力,消散殆盡,那時候獸潮自然會退散。
但這種事情,安樂侯自然不會說出來。
故而安樂侯的建議,聽起來確實很是在理。
趙銘皺皺眉,安樂侯的建議,自然暴露了安樂侯心中的想法。
但這種建議,趙銘根本無法反駁。
這已經是陽謀了,若不進行斬首,那么鄴城想要在獸潮之中堅持下來,幾乎沒有希望。
“侯爺找到獸潮的頭領了嗎?”
對于趙銘的話,安樂侯似乎早有預見,此時輕聲笑道:“找到了,絕大多數異獸都沒有靈智,但其中有三只異獸,卻是明顯不同,它們催動其它異獸前來攻城,自己卻是躲在后面,這三只異獸只要斬殺,那獸潮應該就會消散了?!?p> 趙銘沉默少許,才是說道:“這種事情,還需要等州牧等人都過來,大家一起商議才行?!?p> “若是斬首失敗,到時候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反倒是問題嚴重了?!?p> “還是鄴王殿下考慮周全。”
安樂侯沒有多說什么,劍已出鞘,就看趙銘如何做了。
趙銘當然可以拒絕這一計劃,但除非能想出更好辦法。
而獸潮不散,就算趙銘將這一計劃強壓下,隨著時間推移,死傷越是嚴重,趙銘承受的怨望就越重。
或者說,趙銘就算同意這一計劃,那到時候趙銘不外出,豈非還是徒勞?
并非如此,要外出斬首,非得要筑基期強者出手才有希望。
趙銘本身只有煉氣修為,但掌握風水之道,身具龍氣,可以對敵手產生壓制,也可以說具有筑基期的戰(zhàn)力。
這是早已證明了的,在鄴城中,趙銘不是沒有遭遇暗殺,但趙銘都輕松解決掉了。
既然如此,趙銘就沒辦法依靠修為低下的借口,并不外出。
當然,若是趙銘非要留在城中,那么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強逼著趙銘外出。
只是這樣做,必定是人心喪盡。
“因為我會外出啊,這鄴城的爭奪,其實也就你我二人之間的戰(zhàn)斗,你退了,也就敗了,就算活著,也只能回到上京,沒有基本盤,不過是隨著皇朝一起腐朽罷了?!?p> 安樂侯心中冷笑,他很確定,趙銘心懷野望,哪怕外出有著莫大兇險,也必定不會退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