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章 引鳴泉之力
北斗派內(nèi),一位紅發(fā)紅眉的男子在大殿中踱來踱去,待綠白衣的儒雅男子從偏殿走出,他快步走到綠白衣男子身旁。
“師兄,可有找到?”
見綠白衣男子搖頭不語,紅眉男子低垂頭:“至今沒有找到各派掌門的消息,恐怕我們當(dāng)真被問辭宮利用……像我這么容易被煽動的性格根本沒資格擔(dān)任掌門,師父為什么要把這個重?fù)?dān)給我,分明師兄更合適……”
“舍桓,當(dāng)初囔囔著以掌門之位為目標(biāo)不正是你?夢想實(shí)現(xiàn)了怎么反倒怪相信著你的師父?不要做錯事就逃避。”
舍桓臉上一臊:“知道了。”
“我雖未查到各位掌門的消息,但算出黑云下一個目標(biāo)是角木國都城,以及最后一把鳴泉鑰匙在北面,我離開幾日探查鑰匙具體方位,門派就交給你了,該秉承什么態(tài)度就持什么態(tài)度?!?p> “知道了?!?p> “快四十歲的人了,不要像個孩子一樣,做錯一次就畏手畏腳,師父選擇你說明你有我不能及的長處。”
舍桓看著面相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師兄,“竹灼師兄你真的不會老?!?p> “獸族的生長期本就人族長幾倍,有空糾結(jié)這些不如想想如何援助六朝派?!?p> 舍桓獨(dú)坐在橙黃色的大殿內(nèi),竹灼離去的背影揮之不去,與他無數(shù)次離開的背影重疊。
他無父無母,吃百家飯長到六歲,被師父和竹灼撿回北斗派,從小跟著竹灼修煉,視竹灼如兄如父,可三十年過去,他始終沒有幫上竹灼分毫,永遠(yuǎn)是個遇事就躲在他身后的鼻涕蟲。
真是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舍桓渾身冒出火焰,走出大殿點(diǎn)亮黑夜。
“北斗弟子聽令!現(xiàn)今黑云滅世,問辭宮孽障勾結(jié)魔物,天下岌岌可危,融廣、沛興二城已覆滅,已知黑云下一站是角木國都城,貪生怕死之輩自行離去,心懷天下者隨我前往角木國都城抵擋黑云!”
黎明初曉,慕荀和荊初梨在獸人村度過一個寧靜卻不安的夜晚。
荊初梨喝著白粥,心中總有股驚慌疏散不開,“與蔓荊他們分開真的是個正確的選擇嗎?也不知雁舟前輩和岑仙師在沛興城怎樣了?”
“族長今天回來,若他能引出鳴泉之力固然好,若不能,我們即刻與師兄他們匯合,一同尋找鑰匙找出破解黑云之法?!?p> “嗯?!鼻G初梨將最后一口粥勺入口,心中始終慌亂,“重拂說沛興城之后是都城……”
慕荀再找不出安慰話,陷入沉默。
都城始終是他和荊初梨回憶最多牽絆最多的地方,無論如何寬慰都無法釋懷。
“初梨姐姐、慕荀哥哥!族長回來了!副村長讓我?guī)銈冞^去!”小塵一蹦一跳跑進(jìn)屋子,險些被門檻絆倒,幸虧千樹手快扶住他。
荊初梨和慕荀對視一息,皆有些緊張,若能成功引出鳴泉之力,慕荀大可以獨(dú)自將封單再次封印,天下動蕩則可平復(fù)。
木屋土房交錯的村道看似很近,每一步卻能讓荊初梨呼吸變得更沉,“村里的大家都去哪了?”
“不知道,總之一大早就跟著副村長聚在村口?!鼻湟哺杏X到不對勁。
“或許是開會去了,這個月的會還沒開呢。”
……
四人穿過錯落的房子,來到一個圓形祭壇模樣的建筑前。
兩條弧形樓梯連接巍峨高臺,高臺后的宮殿宛如巨石削成,高臺下方是外型和神態(tài)各異的靈獸雕塑,共十二尊。
荊初梨能認(rèn)出的五只都是書中有記錄現(xiàn)實(shí)中卻沒見過的活在神話里的神獸,其余七只則聞所未聞。
荊初梨定睛一看,扯了扯慕荀的衣服,“你也在那。”
“那不是我,應(yīng)是某位祖先?!?p> 慕荀又看了一眼那青銅色雕塑,深覺不符合他的審美,不再多看一眼,拉著荊初梨從左邊階梯走上。
高臺上沒有荊初梨從下方看的威嚴(yán),反倒是意料外的寬闊和精巧,似乎每一步都有重重機(jī)關(guān)。
獸族族長竹灼站在高臺正中央,面朝他們,“這里是獸族圣地,請二位隨我進(jìn)殿。時間緊迫,我們邊走邊說,殿內(nèi)設(shè)有星宮陣,此處位于大陸最中,可聚集星宿之力激發(fā)鳴泉之力?!?p> 荊初梨見殿內(nèi)有個金色法陣熠熠生輝,頭頂星辰絢爛,很容易將其與竹灼口中的星宮陣對上號。
“請慕公子到陣中端坐,勞煩慕夫人到殿門守護(hù),無論誰來都不能打開殿門?!?p> 荊初梨點(diǎn)頭應(yīng)下,抓住千葉劍守在殿門,預(yù)感此番不會太順利。
她不敢問竹灼引出鳴泉之力是否會有兇險,若不成又當(dāng)如何,畢竟問了,慕荀定也會嘗試,不如盡力做自己能做的事。
慕荀坐在星宮陣中心,竹灼化出一柄拐杖朝天花板注入靈力,法陣開始瘋狂轉(zhuǎn)動,頭頂二十八顆最亮的星一齊注入慕荀眉心。
千樹和小塵則對坐在法陣外邊,朝法陣邊緣注入靈力。
慕荀頭脹得快要裂開,全身玄力和靈力悉數(shù)流向眉心與外來之力抵抗,四肢酸痛被抽去氣力,手掌甚至無力握成拳。
他痛得想一頭撞暈自己,偏又被法陣的金光包圍禁制。
荊初梨轉(zhuǎn)過身用千葉劍穩(wěn)住站姿,她見過慕荀千萬種神情,唯第一次慕荀見這種直接痛苦得扭曲的表情。
“叩叩叩!”
殿門外是誰在敲門?荊初梨屏息再聽。
“叩叩叩!”
“誰?”
“叩叩叩!”
荊初梨不敢打開門,竹灼雖沒有明說,但來時獸村完全沒有昨日的熱鬧,她猜出獸村出事了。
門外的敲門聲轉(zhuǎn)為指甲刮石面的聲音——大殿外墻具是巨石堆砌,兩扇大門,一扇千斤重,幾乎不可能用外力打開。
指甲刮石面的聲音戛然而止,荊初梨凝神再聽,巨石碎裂的聲音傳來,她連忙后退一大步躲開震碎的巨石門。
塵灰在陽光下變得金黃,站在碎石堆上的正是一大早就不在村里的獸人村民。
一頭身上無毛,有著堅(jiān)硬外殼的巨獸從獸群末端跳到荊初梨面前,順勢一掌欲將荊初梨置之死地。
荊初梨以千葉劍相抵,奈何力氣懸殊,被震到自己設(shè)下的術(shù)式壁壘,順勢一個翻身,腳尖往壁上一點(diǎn),借力跳回地面,藤蔓破石而出,圍在荊初梨身側(cè)。
“黑氣環(huán)繞,脾性大改,你們果真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