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jiān)谶@里做,吃飯也在這里吃,”張寧被吵得心煩意亂,沒好氣地喊道,“你們要是不怕死的話,盡管可以離開這個院子!”
雷聲滾滾,氣勢壓人。
迫于張寧的威勢,眾人全都不吵鬧了,乖乖聽話。
誰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當(dāng)然,睡覺的確是問題。
這片院子夠大,但只有一處廂房,十幾個房間遠(yuǎn)不夠這么多人睡,何況男女混雜,很是麻煩。
“捕頭,把旁邊那個院子收拾出來,也可以容納一些人?!编嶉_云對自己的府院肯定更熟悉,指了指旁邊說道。
“行!”張寧點(diǎn)頭,“男丁住在這里,女丁住在旁邊的院子,護(hù)衛(wèi)更易把守!”
若是像以前一樣散亂住著,護(hù)衛(wèi)再多也照顧不過來。
集中住在兩個院子就容易多了。
鄭開云立即去安排。
旁邊的院子有十個房間,住下所有女丁不成問題,四五個人擠一屋也很安全,如果兇手想要?dú)⑷?,肯定會鬧出動靜,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一個人住一間屋是最危險的,因?yàn)榘胍贡粴⒘艘矝]人知道。
不舒服,只能忍忍了。
就連鄭蓮兒這大小姐,也不得不和丫鬟們擠在一起,毫無怨言。
夜。
兩個院子里燈火通明。
眾人互相依偎著,漸漸睡去。
只有一個個守衛(wèi),在兩個院子四周巡邏,不敢松懈。
鄭府的護(hù)院,加上捕快一共有二十幾人,輪流替班的話,勉強(qiáng)夠用。
一夜平安過去。
第二日。
縣令大人聽說鄭家的奇案難辦,又派來二十個官兵,任張寧調(diào)遣。
這倒是雪中送炭。
張寧現(xiàn)在正缺人手。
有了這二十個官兵,守住兩個院子綽綽有余。
張寧現(xiàn)在有兩個考慮,一是不想再有人遇害,畢竟人命大于天,二則是不想讓兇手逃脫,如果兇手逃出鄭家,會引起更大的麻煩,張寧的副本任務(wù)也無法完成。
有了這些身手不錯的官兵,張寧的把握更大些。
“捕頭,縣令大人也在關(guān)注這個案子,說讓您盡快寫一份案卷交給他,”官兵傳令道,“縣令大人等著要。”
“知道了,我盡快寫。”張寧翻了個白眼。
這些當(dāng)官的懂什么辦案啊,不過是關(guān)心政績而已。
張寧拿出筆紙,只得開始書寫案卷,正好梳理下所有的線索。
兇手第一個殺死的是鄭夫人,且吃掉了鄭夫人的尸體。奇怪得是,第二個被殺死的王二,身上竟發(fā)現(xiàn)了鄭夫人的指甲。
這意味著,兇手保留了鄭夫人的指甲或者手臂當(dāng)成武器來殺人,像是某種特殊嗜好。
陳清風(fēng)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他若是懷恨在心,雇兇殺人的話,兇手完成任務(wù)后肯定會逃離鄭府,沒必要去殺一個毫無干系的王二。
鄭蓮兒的嫌疑也排除掉,張寧之前懷疑鄭蓮兒是假冒的,因?yàn)猷嵎蛉怂赖哪峭?,她最有可能被兇手趁虛而入?p> 但昨天王二被殺時,鄭蓮兒正和張寧等人同桌吃飯,沒有條件作案。
如此一來,兇手的排查范圍更大了,府內(nèi)百人都可能是兇手假扮。
“奇怪!”
張寧皺著眉頭。
兇手如果要假扮某人,肯定先要將其殺死,毀尸滅跡。
可除了鄭夫人之外,死的只有王二,兇手不可能假扮王二自露馬腳,那么他假扮的到底是誰?
難道兇手處理尸體的手段如此高超,連一根頭發(fā)都沒留下?
“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張寧寫完了案卷,拍桌而起,立即叫來手下的捕快和幾個官兵。
“捕頭,什么事?”
“你們分開去查線索,鄭家的任何一個屋子,任何一個角落也不能放過,還有后園子的水池也給我抽干了查,”張寧像是個瘋子,咬著牙道,“兇手殺人一定會留下線索的,一定!”
“是,捕頭!”
任務(wù)雖然艱巨,他們也不敢違抗張寧的命令,趕緊帶人去查。
對于張寧來說,只要找到被害者身上的一根頭發(fā),甚至一滴血跡,他都能利用還相鏡辨認(rèn)兇手。
得到張寧的命令后,所有捕快和官兵都忙碌起來,掃蕩一般清查鄭府,任何一隅都不放過。
可是,一天過去,毫無收獲。
第二天,繼續(xù)查。
第三天,沒有發(fā)現(xiàn)。
直到第四天!
夜。
府中眾人吃過晚飯,擠在兩個院子里,憂心忡忡地議論著。
已經(jīng)過了好幾天,兇手再沒出現(xiàn)。
沒人被殺!
沒人遇害!
大家漸漸松懈。
“兇手可能早就逃了吧!”
“希望如此!”
“兇手肯定怕了。”
“不一定,兇手可能還藏著呢!”
……
沒人知道答案。
張寧也不知道。
捕快和官兵查了好幾天,也未發(fā)現(xiàn)什么痕跡。
一切都好像歸于平靜。
深夜。
今晚的月,格外亮。
微風(fēng)吹著大地。
夜色與淡黃的星月,像是一幅畫。
安寧,美麗!
“啊……殺……殺人啦……”
院子的一角忽然傳來喊叫,尖聲尖氣。
張寧正淺睡,一下就被驚醒,拿著刀就沖出了門,踏過門檻時差點(diǎn)摔個跟頭。
聽聲音,是從旁邊院子傳來的。
“怎么回事?”
“有人在喊!”
“難道又出人命了!”
片刻,所有人都被驚醒,慌慌張張奔了過去。
“有人死了!有人死了!”
果然,院子里,一個丫鬟驚恐萬狀地大喊著。
嗓音都喊啞了。
“在哪?”張寧厲聲問。
“在……在茅廁!”丫鬟哆嗦著指了指墻角。
張寧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
茅廁的臭氣,混合著新鮮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簡直酸爽。
幾個捕快也趕緊跟來,拿著燈籠照明。
只見茅廁里已是一片鮮紅,地面上流淌著紅河,像是倒了一桶血水。
依稀還能看見一些碎肉。
顯然,又有人被吃了!
吃了個干干凈凈。
此人應(yīng)該是半夜起來上茅廁,結(jié)果運(yùn)氣不好被兇手盯上,死于非命。
沒想到,張寧布置得如此謹(jǐn)慎,還是讓兇手得逞了!
可惡!
張寧捏著拳頭,狠狠捶了下墻。
“死的是誰,快把人都叫來查一下!”鄭開云急道。
在這個院子里被殺死的肯定是女丁,查起來不難。
片刻,所有丫鬟都被叫了出來,一一排查。
“小……小紅呢?”
“好像小紅不在?!?p> “被殺的是……是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