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與母親、小妹依依不舍告別。
鐘離蕭艾又踏上了前往梧桐縣的馬車,這次,馬車上空無一人,想來是聽不到這民間的趣事亦或是悲傷了。
不同的是,原本只是一人在前面趕馬車,今日卻有兩人。
“馬大哥,今日只有我一個人么?”
“最近不太平,恐怕走完這一程就沒下一程咯?!瘪R大哥哀哉道。
“馬二哥怎么今日去梧桐縣辦事嗎?”
“最近清閑,陪陪大哥解解悶?!?p> “快,坐好了,出發(fā)了。”
“啪,啪......”馬鞭一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就緩慢的往前跑著。
這幾日風(fēng)氣不太平,處處聞的都是那凄慘的哭聲。民間盛傳,皇帝京離尤要將異能界滲透到這各個層面,實現(xiàn)他的全局管理。
不少打著淵離門門派的旗幟前來百姓家中搜刮玩物,然而這不過就是那江湖騙子行騙的伎倆罷了。
而且這謠言不可怕,惡意傳播謠言才可怕。正所謂,惡意散步謠言擾亂民心,該是個罪過,應(yīng)當(dāng)監(jiān)禁直至悔過。
鐘離蕭艾是不信這謠言的,自從新皇帝登基以來,這散布的告示,除了立即舉行科舉考試外,并無其他。若真有此事,也應(yīng)等到發(fā)布之時再來談?wù)摗?p> 漫長而寂寥的行程,鐘離蕭艾隨手翻開了書,但馬車搖搖晃晃的讓人暈暈乎乎,隨即收拾好書本,閉著眼睛回想書中內(nèi)容。
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思緒也開始迷迷糊糊,耳中時不時傳來馬鞭抽打的聲音,還有風(fēng)吹過和涓涓細(xì)流聲。
“大哥,明日回去之后還跑行程嗎?”馬二哥問道。
“唉,最近不太平,這條路上又多風(fēng)險,先跑完明日吧?!?p> “我看啊,還是等明日回去就另外找些事吧,這也不是個辦法啊,世道亂成這個樣子,匪徒橫生,更有那異能者隨意玩弄,這條路又兇險,還是早早的另謀生路的好?!?p> “咱做這一行,也得講個人道啊,這么遠(yuǎn)的路程,你讓人家走著去嗎?”
“萬一這人道連及你性命呢,大哥?”
“既然他要斷我活路,那我便死在路上罷?!?p> “大哥,如果這樣,你的妻兒呢?她們怎么活下去?”
“別說了,既然選擇走這行程吃這碗飯,那就隨命吧?!蓖nD片刻繼續(xù)道:“況且我也打算休息幾日,等到稍微緩和了些再繼續(xù)跑行程罷。”
馬大哥當(dāng)初貧困潦倒時,正是這馬車的主人將馬車送予他,才讓他活了下來。平日里來來往往,也逐漸發(fā)現(xiàn)這世道并不只是冷漠。若明天或者后天,遇有不測,這便是命矣。
“可現(xiàn)在這世道也沒有人管我們的生死啊,朝廷無作為,連人活活被打死,衙門都判你死人有罪,唉?!?p> 馬大哥默默不做聲,心中思緒萬千。
“七街村前日里死了個書生,梧桐鎮(zhèn)接連死了好幾個書生,可惜了這些文弱書生啊,本以為將要一展宏圖,誰曾想,會試都來不及參加。我看就是那皇帝背地里想要以武治國,搞這科舉就是招安啊?!?p> “胡說,這等事不要瞎猜,不然什么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好好,我不瞎猜。這世道殺手這么多,聽傳聞?wù)f梧桐城外有一顆老樹上掛滿了一個叫什么,殺令,那些書生就是因為殺令才被殺手害死,繼而可以領(lǐng)取相應(yīng)的報酬。”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p> “聽說七街村姓代的那一家,就有一個殺手,專干這等買賣,說不準(zhǔn)這些書生都是她們家殺的呢。”
“姓代那一家?那一家除了代老頭,沒男人了吧,代老頭還有這般能耐?”
“不清楚,就有一個傳聞,我也不清楚真假。”
“知道是傳聞,那就不要討論了,謠言可是如同利劍一般傷人啊。”
“那是,那是......”
迷迷糊糊中,鐘離蕭艾竟以為這是夢境。便呢喃道:“七街村,代容兮,殺手,他?!?p> 忽然一陣加急的馬蹄聲匆忙而過,畫面中又出現(xiàn)了那只眼睛,馬蹄聲變得越來越多,像是一直在后面追趕著。
鐘離蕭艾驚慌睜開雙眼,只以為剛剛做了個夢。
撥開簾子,后面除了揚(yáng)起的灰塵什么也沒有。只不過,兩旁的樹高大挺拔,將陽光擋的死死的。
鐘離蕭艾感覺身體被一股涼意環(huán)繞著,肚子也開始咕咕作響。
過了彎道,一座木屋映入眼簾。木屋的門緊閉著,門前有少許雜草,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可能是害怕這大彎而搬走了吧。
下午時分,今日馬車到的比上次快了許多。太陽應(yīng)該還要再待上一待才會下山。
一下馬車,鐘離蕭艾就朝著寺廟走去。趁著陽光還未消失,休息片刻,就一頭扎進(jìn)了書里。
屋外來來往往的人頗多,夜幕一降臨,廟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叨擾聲便隨著光亮殆盡。
今晚沒有月光,鐘離蕭艾原本還準(zhǔn)備了蠟燭,突然覺著這黑暗中沒有詩意,就躺下睡著了。
等到醒來時,天灰蒙蒙亮,看時間還早,就早早的去到了考場外等候。
如果今日考過,一月后便要前往京都參加殿試。從梧桐縣城前往京都可是要走上半月的時間啊。
在縣衙門前等待了半個時辰,門里頭終于有了動靜。
這時走過來一位男子,他身著珠光寶藍(lán)長袍,衣擺和袖口上繡著幾片祥云,腰間掛著一塊精致玉佩,身形修長筆直,舉止優(yōu)雅而高貴的氣息撲面而來。
身后還跟著兩位書童,衣著簡陋,背上都背著書箱,唯唯諾諾的跟在身后。
而鐘離蕭艾身穿如同這書童一般,甚至更為陳舊粗鄙。
“在下公羊皓,不知公子是否前來趕考?”公羊皓恭恭敬敬的與鐘離蕭艾打著招呼,鐘離蕭艾還以為像這樣的人是不屑與他交談的。
“鄙人鐘離蕭艾,有幸......”
話還沒說完,這縣衙大門就打開了。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鐘離公子,請~”
“......”
鐘離蕭艾與公羊皓一陣寒暄一同進(jìn)了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