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離尤見外院的清兒和米兒正忙碌著,內(nèi)院里靜寂如清潭,陽光明媚,便在內(nèi)院搬上了兩張椅子,和竺煙悠閑的曬著陽光。
京離尤攜手竺煙搬出了兩張?zhí)梢?,將躺椅放在桃樹下,桃花都已落盡,只剩滿樹青綠的枝芽。
陽光溫暖,兩人就這么躺著,享受大好時光。
“還記得當(dāng)初我從太白剛?cè)ノ嗤┏菚r,感到最親切的人就是你了!”京離尤不禁回想起小時候,那些在梧桐分舵的事。
“那時你我都只是孩童,當(dāng)然是最為相互理解?!斌脽熞查_始回憶起過往來,想著想著就想起了新蘭村,還有新蘭村里的那個女子。
“我一犯錯,你便會毫無保留地替我認(rèn)了,而師傅心里都明白,也都會連同我一起處罰?!本╇x尤嘴角泛起股股笑意。
“師傅如今不知在哪呢?”竺煙雖是在問著京離尤,又像是在問著自己,但他知道,誰都沒有回答。
京離尤轉(zhuǎn)頭,眼中笑意也逐漸變?yōu)榈瓚n傷,“師傅肯定過的很好啊!”說完,又露出了些笑容。
竺煙望著天上的云彩,本是稀少又何其多,“誰說不是呢?”
“你那時總是偷跑出去,師傅都帶著我去找你?!?p> “......”京離尤笑而不語,如若不是他偷跑出去,也就不會遇到在淺河中彎著身子抓魚的代容兮了。
那時候的代容兮也不過五歲,稚嫩的小手連一塊河石都無法移開,就那么倔強的在河面上努力尋找著。
回憶漸漸地越思越多,以往的點點滴滴不再是那么清晰,但是總有那么幾件令人難忘的事。
京離尤湊上前去,問著小小的代容兮:“你在找什么呢?”
“我在找魚啊”代容兮稚嫩的聲音似乎是從水里傳來的,那么清澈無暇。
那語氣里卻是那么多的無奈,還好河水尚淺,又清澈如光,才將那些無奈溶掉些。
京離尤在漫無目的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從山上走到了此處,又順著河流走到此處,若不是他膽量大,要是別的小孩,早就蹲在某個石頭哭了。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小小的京離尤眼里充滿了大大的困惑。
小小的代容兮并沒有理會他,因為她的眼前有一條通體發(fā)紅的小魚,京離尤一說話,就躲進(jìn)了石頭縫里。
“誒......”京離尤不甘的呼喊著。
“噓!”代容兮的小小手兒豎起,放在圓嘟嘟的嘴巴上,眼里滿是不屑。
......
京離尤回憶著,這些回憶如陽光般溫暖,但又如清風(fēng)般冰涼。
此時,代容兮已從床上醒來,聽到屋外細(xì)細(xì)的聊話聲,滿心歡喜的從床上爬起來,微微整理了衣裝容貌,便從屋內(nèi)跑了出來。
“師傅,今日為何如此之早?”代容兮臉色微微帶著紅潤,從被子中結(jié)伴而來的暖氣也慢慢被風(fēng)拂去。
“容兮,睡的可好?”京離尤扭頭,見代容兮似孩童般跑過來。
竺煙見她,臉上的喜悅,和那晚的冷漠相差甚大。
“昨晚貪練了些異能術(shù),就晚睡了會,不過今早倒神清氣怡?!贝葙庾叩骄╇x尤身邊,邊說邊伸著懶腰。
一陣香味被風(fēng)吹了過來,京離尤笑道,“起的正好,恰到用膳之時。”
代容兮深深吸了一下,試圖從香味中猜測出為何菜品,但腦海中對這香味滑過許許多多的菜,就是無法識別這究竟。
“皇上請用膳!”米兒從外院的垂花門走進(jìn)來,朝著京離尤行了個禮。
“師傅,一日之計在于晨,一晨之計在于飯?!贝葙庑Φ?,邊說邊挪動著腳步。
京離尤與竺煙微笑著起身,看來這米兒和清兒已經(jīng)掐準(zhǔn)了這代容兮起床的時間啊。
鐘離蕭艾昨日因月落才得以入睡,此時睡的正酣,并未被屋外的動靜所叨擾。
待代容兮幾人吃完飯,再次回到內(nèi)院時,喧鬧嘈雜聲陸陸續(xù)續(xù)傳入了鐘離蕭艾的耳朵。
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了一聲‘師傅’,稍而就清醒了,他睜著雙眼,腿部的疼痛不斷襲來,而他微微的挪動一下,便酸痛酥麻。
“......”鐘離蕭艾緊咬雙唇,只得慶幸自己顛顛簸簸的一路以來會有收貨,而殿試之時,則是最后的考驗。
鐘離蕭艾扶著桌椅,才緩緩從床邊移至門邊。
“待我練試一番!”
屋外響起代容兮激動的聲音,忽地,一陣狂風(fēng)襲來之聲,此時,鐘離蕭艾將門打開,剛跨出一步,就被風(fēng)給吹倒。
三人齊刷刷的轉(zhuǎn)頭看向鐘離蕭艾,代容兮身邊一陣旋風(fēng)消散不見,從半空中飛下,急忙一躍到他的身邊。
“你沒事吧?”代容兮一臉不可思議,又帶著些懊惱,
等到鐘離蕭艾緩緩站了起來,此時更是雙腿發(fā)軟,顫顫巍巍的扶著代容兮的手才平穩(wěn)的站著。
“抱歉<(__)>...”見狀,代容兮還以為是她所造成的,嘴里不斷說著抱歉。
京離尤本在原處沒有動彈,但見鐘離蕭艾牽著代容兮的手,急忙不動聲色的走了過來。
他一把拉住鐘離蕭艾的略微粗糙的手,仔細(xì)詢問著,“鐘離公子可否無恙?”
鐘離蕭艾有些難為情的看著京離尤的關(guān)切,只得以說,“無事,無事,方才不小心才摔倒在地...”
京離尤聽言,連忙將他的雙手放開,“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代容兮眼里滿是焦灼,沒了支撐,連站都不平穩(wěn)?!翱墒怯心睦锊皇孢m?我讓米兒給你找個郎中來?!?p> “昨日一日跪地,難免有些不適,但無傷大雅?!辩婋x蕭艾此時只想回廂房坐下,而不是站在此處受著不為理解的關(guān)切。
京離尤恍然大悟,昨日他只是奇怪為何他們都要跪著答卷,問了太傅才知,百姓見天子必須跪著,當(dāng)時他就郁悶了,若早知如此,就給眾書生賜座了。
可惜,到了保和殿才知,又無法若來來去去搬些桌椅來,可又得推遲一日。
“米兒,快來扶著鐘離公子前去用膳!”
米兒從垂花門進(jìn)來,低著頭,隨即領(lǐng)著顫顫巍巍的鐘離蕭艾離開了內(nèi)院,從抄手游廊一路走至了廂房。
鐘離蕭艾總算是舒了口氣,終于得以坐下。他這體格,在代容兮面前僅僅算得上雞蛋殼,一擊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