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見大哥大嫂先后走遠(yuǎn)了,就關(guān)緊了院門,想到家里今天會增加兩口人,不光住的會很擠,吃的也會多出許多,忍不住暗暗發(fā)愁。
不管來的是什么人,也都是客人,無形中作為家里主婦的嫂子,負(fù)擔(dān)就重了很多。
經(jīng)過三年多的相處,傅平知道大嫂薛一梅潑辣能干,很能吃苦,心眼也很好,對妹妹傅歡也是從心里疼愛,不然也不會給傅歡喂奶吃。
而最近一段日子,嫂子表現(xiàn)的更是讓他驚喜。
尤其是那些故事,在他面前展現(xiàn)了另一個全新的世界,每次想到他都萬分感激嫂子對他們的良苦用心。
自從母親去世,他的心里一直就很擔(dān)心,很怕嫂子丟下他們不管,也怕嫂子會對歡歡不好,只是他不敢表露出來而已。
如果嫂子真的壞了良心,帶著丫丫走了,那他也沒有辦法,畢竟大哥從走了就沒有任何消息。
可是嫂子的表現(xiàn)卻正好相反。
不但從西屋搬了過來,跟丫丫和他們作伴,還想盡辦法掙錢,買來糧食、布頭,給他們做了新棉衣、新棉鞋、新棉手套、新棉帽子。
知道歡歡想娘,還和歡歡睡在一個被窩,讓歡歡不再因為娘親的去世而日夜哭泣。
對他也是非常關(guān)心,體貼,讓他孤寂冰涼的心溫暖了許多。
這樣的嫂子讓他有一種是娘親的感覺,也希望大哥早日回來,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
好在大哥真的回來了,他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
嫂子太苦了,希望大哥和嫂子好好過日子,再生一個小侄兒,傅家就會越來越好的。
嫂子不僅能干,還識文斷字,會講故事,心眼好,更是聰明的讓他佩服的不得了。
那個什么秘方,老人只是那么一說她就記住了,還賣了那么多的錢!腦子不好使能記住嗎?如果是他,他肯定記不住,也就賣不了錢了。
不過,大哥也很聰明,只是命不好。
因為家里窮,自小就很聰明的大哥卻沒能讀書,識得幾個字也是跟著張老爺子學(xué)的。
其實大哥的心底非常羨慕那些讀書人,如果家里有錢,爹娘一定會送他去讀書的。
這是傅平的猜測,也是傅家最真實的家境。
畢竟在靠山屯,讀得起書的只有里胥李勇生家和老張家的幾個孫子,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連吃的都沒有,誰有閑錢去讀書?再說也供不起呀!
讓傅平慶幸的是,他有一個好嫂子。
據(jù)說,嫂子的爹爹雖然去世了,但卻是當(dāng)?shù)赜忻男悴?,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母親才給大哥娶了過來,還花了好幾兩銀子。
他決定,以后跟著大哥學(xué)武,跟著嫂子識字,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為家里爭氣,將這個家和大哥一起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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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一梅跟在傅松身后出了家門,很快就見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傅松在下了山坡后,放緩了腳步,并扭頭看了她一眼,很明顯在等著她。
薛一梅心里一陣高興,便加快了腳步,等到走近了兩人才一前一后來到了張家鋪子門口。
傅松當(dāng)先一步跨進(jìn)了鋪子,薛一梅落后幾步,就聽見鋪子里立時喧鬧起來。
張敬信、馬氏夫妻今天恰好在鋪子里忙碌,里面也有買東西的屯里人,看見傅松進(jìn)來,立即驚呼起來,上前和他寒暄。
“哇!是傅松?你小子終于回來了?”
“回來了,你們都還好吧?”
”好好好,你小子能活著回來就是福氣呀,以后可要享福了!”
“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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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喧鬧中,馬氏從柜臺里走出來,笑呵呵的使勁兒拍了傅松一巴掌,道:“你小子,終于舍得回來啦?好好好,能活著回來就好,你媳婦終于能喘口氣兒了!”
張敬信也走出了柜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上前捏了捏他身上的筋骨,贊了一句:“不錯,更結(jié)實了!”
傅松恭敬地給他們夫妻鞠了一躬:“大伯、大伯娘,松兒謝謝您們對家里的看顧,等我有時間再專門去看爺爺奶奶。今天我還有事,先去鎮(zhèn)上,請您們轉(zhuǎn)告爺爺奶奶,不要生我的氣?!?p> 張敬信點點頭:“我知道了,你爺爺奶奶不會生你氣的,你去吧,有事以后再說?!?p> 傅松臉上帶著笑從鋪子里走了出來。
薛一梅沒有進(jìn)去,在鋪子門口等著他。
見到薛一梅,傅松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薛一梅明顯感受到他愉悅的心情。
薛一梅向著從鋪子里出來的的張氏揮了揮手,躬身示意了一下,這才轉(zhuǎn)身跟在傅松后面向屯外走去。
兩人沒有說話,一前一后很默契的順著街道往屯子外走,不時的碰上屯里人互相打著招呼。
傅松見了這些人,三言兩語就打發(fā)了他們,繼續(xù)往前走,態(tài)度不冷不熱,讓碰上他的人都很尷尬,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
薛一梅只好在后面對人笑呵呵的,說笑幾句,找補(bǔ)一下,讓他們不要太難堪。
走了很遠(yuǎn),還依稀聽見后面的人低聲的議論聲。
“這小子,命還挺大,這樣都能回來!聽說一塊去的人都沒了,里胥已經(jīng)接到了衙門的通告?!?p> “噓,小點聲,這個愣頭青可不是好惹的,別找不自在!”
“??????我這不是跟你說呢嘛,我哪敢惹他?!”
“知道不好惹還敢說?”
“??????其實這小子人還不錯,就是犟了點兒,手黑一點兒?!?p> “唉,就是命不好,走了一趟,父母都沒了,你說這叫啥事兒?”
“唉,這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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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屯子,路上也遇到了幾個去鎮(zhèn)里置辦年貨的人,有男人也有婦人。
因為傅松、薛一梅走得快,超了好幾個人,這些人見了傅松都很高興,是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喜,傅松也因此真誠了很多,話也多了起來。
薛一梅這才想起,適才在屯里街上遇到的人里,大多是和傅家關(guān)系一般的人家,或者說關(guān)系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