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秦香墨自上次一別后,去了大戶人家做粗使丫鬟,接著又被大小姐看中專門負責梳頭。后來有一日,她陪著小姐去逛街,碰巧遇見新科狀元騎馬經(jīng)過,當真是鮮衣怒馬,玉樹臨風,一下子便俘獲了小姐芳心。
回府后,小姐整日長吁短嘆,相思成疾。于是,老爺便辦了個詩會,特意邀請狀元郎。誰知那日,負責烹茶的丫鬟少了一個,秦香墨便被頂上去,一雙素手紅袖添香,烹出的茶湯顏色清亮,香氣四溢。
狀元郎見之心喜,便隨口夸贊:“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p> 就為了這句詩,大小姐嫉妒不已,終日對她非打即罵,今日還命人將她送至荒郊野外喂豺狼,而那兩人見色起意,才發(fā)生了方才的事。
風暄和聽完故事,有些同情這姑娘,便隨手為她算算命數(shù),可算著算著,只見他臉色漸沉,眉頭緊鎖,片刻后,將圓如叫至身前,低聲道:“此女為孤鸞煞星,命途多舛,若不加干預,恐怕會死于非命。你將她送往昆侖拜師,也許能救她一命。”
圓如聞言,點了點頭,轉身對秦香墨道:“姑娘,跟我走吧?!?p> 她請圓如稍候,跪在地上,朝風暄和磕了個頭,正欲言謝。
這時,風暄和耳畔忽然響起一陣鈴聲,聲音急促而雜亂,只有他能聽見。
阿鈴出事了!
他臉色大變,急匆匆地乘著酒葫蘆,趕往燕山,一句話都來不及解釋。
秦香墨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緩緩低下了頭。
燕山。
楊柳岸坐在竹樓前的臺階上,低著頭,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一粒御靈丹竟然會讓阿鈴走火入魔,全身筋脈俱斷,若不是木樨及時為她鎮(zhèn)住元神,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一夜,他和木樨輪番為阿鈴輸入靈力,可她筋脈俱斷,這些靈力猶如杯水車薪,只能保元神不散。
這時,楊柳岸察覺到有人靠近,一抬頭只見風暄和神色驚惶,匆匆趕來,直欲沖進竹樓。
“木樨在為她療傷?!睏盍队柚梗L暄和卻徑直沖了進去。
木樨聽到聲音,收回靈力,抬頭看著風暄和,面容憔悴,道:“你來了,趕緊看看阿鈴,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
風暄和將手搭在阿鈴腕上,臉色一沉:“修羅丹?!?p> “修羅丹?那是什么?”木樨驚訝萬分。
“一種可以讓人魂飛魄散的毒藥,即便是神也不能幸免,霄月就是死于修羅丹。”風暄和目光哀痛。
“可是……可是我給阿鈴的明明是御靈丹啊?”木樨臉色蒼白,幾欲跌倒。
“從何而來?”風暄和目光一沉。
“妖帝給四方領主的,提升靈力以便渡劫?!蹦鹃氐?。
風暄和回頭看著她,道:“你馬上通知其他領主,御靈丹有異,萬萬不得服用,并將此事告知妖帝?!彼粗采系陌⑩?,道,“這件事一定跟魔族有關?!?p> 楊柳岸和木樨對視一眼,震驚萬分。
“那阿鈴怎么辦?”木樨問。
風暄和道:“我研究過修羅丹的成分,離島的紫晶靈芝可以解毒?!?p> “我去!”木樨急忙道。
風暄和道:“紫晶靈芝不是一般的草藥,它由騰蛇看守,只有打敗騰蛇才能拿到它。你即將渡劫,就算耗盡靈力,打敗騰蛇,也會死于天雷劫。而且離島位于神界,妖族萬年內不得入離島采藥的天規(guī),你忘了嗎?”
木樨默然。
這時,風暄和拿出一只白色瓶子,遞給木樨,道:“這是零香散,你準備一桶熱水,將零香散倒入,讓阿鈴赤身浸泡其中,保持水溫,然后等我回來?!?p> 他深深看了阿鈴一眼,毅然轉身出門。
離島。
蔚藍的海水一望無際,遠遠看去,幾乎與天連成一片。腳下的沙礫踩上去咯吱作響,一只藍尾蜥蜴從巖石上迅速爬過,綠眼睛骨碌碌直轉,望著這個兩條腿的不速之客。
風暄和看著眼前這個生機勃勃的島嶼,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只見山林中,一群地狼緩緩走了出來,為首的頭狼通體烏黑,找不到一絲雜毛,冷冷地看著風暄和,口吐人言,道:“此處為神界離島,閑雜人等切勿靠近?!?p> 風暄和道:“我乃神族散仙風暄和,此行為求紫晶靈芝救人,萬望通融?!?p> 只見那只頭狼打量了他片刻,回頭與同伴交換消息,狼群遙相呼應,發(fā)出低吼聲,最終,頭狼確認了他的身份,點點頭,道:“你可以進離島,但紫晶靈芝由騰蛇看守,你只有打敗騰蛇,才能帶走紫晶靈芝。”
“這我早已知曉?!彼馈?p> 地狼首領聞言,便吩咐一只略顯瘦弱的小狼為他引路。
離島并不大,但植被茂盛,樹木繁多,而且有很多容易致幻的花草,非常容易迷路。
傳說,這里本是上古時炎帝的藥園,后來坍塌入海,化作了島嶼。千百萬年后,神界發(fā)現(xiàn)了這座島嶼,視若瑰寶,派地狼群鎮(zhèn)守。
風暄和跟在小狼后面,感受著山林里各種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總算明白,為什么這離島需要看守了。
沒過多久,那小狼就將風暄和帶到了一處山洞前,抬頭朝他嗷嗚幾聲,畏懼地看著洞口,飛快地離開了。
風暄和轉身看著這個平平無奇的山洞,緩緩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