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3年,當(dāng)再次在機(jī)場四目相對時,她不知該說幸運(yùn)還是該吐槽不幸。3年歲月在他身上荏苒靜好如初,俊氣的臉龐沒有一絲年輪留下的滄桑,只是跟加沉穩(wěn)的氣質(zhì)與深沉的聲音,仍讓她無比留戀。原以為一句:你好,好久不見!會換來一句同等的問候,可他只是不屑的看著她說了一句:我的未婚妻,劉桐。然后指著身旁空無一人的位置片刻的尷尬,轉(zhuǎn)身看著不遠(yuǎn)處急急忙忙跑過來的人,目光瞬間變得溫柔,“你慢點(diǎn),走那么快干嘛?”女孩大大的眼睛不解而遲疑的看著他,揣意著他剛才的問語又似沒聽見般的詢問著。他緩慢地伸出右手,整理著靠他一側(cè)女孩凌亂的發(fā)絲,女孩明顯的閃躲了一下后定定的站著,疑惑的眼里全是不解與好奇,更多的是不可置疑與眷戀。
王櫻靜靜地看著站在他們對面一對碧人,彷如透明人般無動于衷他們親密的看著戲碼,標(biāo)志的微笑一直掛在嘴角。而他像沒完般,一手抓起女孩手緊緊地?fù)崦?,劉桐剛開始的躲閃變成了依戀,輕輕地回握著他,笑容甜蜜。王櫻緊握著自己的雙手無力地攤開,看著他們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先走了。沒有等來一句道別,就像沒有等來一句問候一樣,她匆匆地轉(zhuǎn)身離去。魏培南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雙手握的更緊,緊到劉桐叫痛,他才猛然回過神來快速的放開了劉桐的手,簡短的:對不起3個字隔開了他們的距離與關(guān)系,向著王櫻消失的方向走去。
3年,他每年都會在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來日本看櫻花,腦海中想過上萬次的相遇,她會高興的撲倒他身上,癡癡地笑著說她終于找到他了;或生氣的罵他,這些年為何不去找他······可沒有一種相遇是她會如此冷漠,視而不見的微笑著看著他,只是一句:你好,好久不見。當(dāng)時壓抑的怒火當(dāng)場爆發(fā),他努力的克制自己,克制著對她3年如一日的思念及相見那一刻的激動,可她臉上的笑容和不帶一絲喜悅的眼神,讓他抓狂。劉桐是父母介紹給他的對象,在父母眼里她近乎完美,高學(xué)歷,亮眼漂亮,家世也無可人挑剔,在家人看來他們才是最好的選擇,而王櫻卻是他的麻煩,可沒人知道王櫻卻是深深刻在他心里的烙印,摸不掉,愈合不了。
追出去的腳步即使夠遠(yuǎn),也沒能夠到她的距離,她仿佛沒出現(xiàn)過消失的無影無蹤,魏培南緊握著雙手掌心的血不斷流下卻渾然不知,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尋找著那抹淡藍(lán)色的身影。
王櫻看見培南的那一刻她心生歡喜卻有緊張萬分,三年她不是沒有想過去找他,她時時刻刻都想著跟他見面,即使彼此會變得疏遠(yuǎn)她還是瘋狂的想他。可她卻無法忘記三年前的那個雨季,在那場漂泊的大雨里,她信誓旦旦的毒誓以及他家人咄咄逼人丑陋的嘴臉,如夢魘般時時刻刻提醒著她,他們的差距與不合適,因此三年來她有意的逃避著相遇。剛看見他的那一刻她真想撲到他懷里,可看著他眼里的冷漠與疏離想說的話變成了哽咽的問候,在看見他溫柔的看著未婚妻的時候她所有的偽裝在那一刻瓦解,只能緊張的轉(zhuǎn)身離開,她不想為他現(xiàn)在幸福的生活勾畫一筆不必要的麻煩。
有些離別終將無緣以對,即使時間也無法消磨它的隔閡。
手中的相機(jī)聚焦按下快門的那一刻,他看見了那張夢寐以求的臉出現(xiàn)在相機(jī)里,還是那抹淡藍(lán)纖瘦的身影,仰頭站在櫻花紛飛的樹下,伸出的右手輕輕地追逐著飄落的花瓣,還是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只是現(xiàn)如今憂傷的表情替代了曾經(jīng)一直掛在嘴角淺淺的笑容。他知道那種痛苦是他的家人帶給她的,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三十萬以及雨水一片片砸在她纖瘦的身上,她倒在雨水中,下身的血染紅的那場雨,染紅了帶血的記憶。
急忙走過去拉住她,知道這樣失禮可他還是想知道她的近況,三年每當(dāng)午夜夢回時他都會被那個下雨的夜晚驚醒,她絕望以及悔恨的眼神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像夢魘更是期盼。所以她不顧家人的反對一直在找她,他也知道她在躲他要不三年不可能沒有一點(diǎn)消息。
王櫻看著拉著她不放的魏培南不知該如何是好,狠心的話她說不出口,可關(guān)乎愛情他有不能給予,兩個人相望著,彼此眼中的自己熟悉而又清晰。魏培南看著她想要出口的問候變得哽咽,不知該問還是沉默,沒見之前總有千言萬語,可看著對面的她卻不知如何開口??粗旧眢w纖瘦的她變得更加單薄,以前愛笑的她現(xiàn)在卻變得沉默,明亮的眼睛像失去光澤般迷茫的沒有焦點(diǎn)。好久后他猶豫的問道:最近過得還好嗎?拉著王櫻的手卻沒有片刻要松開的意思。
王櫻川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昨天剛見時她想:他問她,她會回答說很好!可這刻看著眼前她朝暮相思的人,那句很好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只是怔怔的看著他沉默的站著。魏培南多么希望王櫻川會告訴他這三年她過得很好,那怕是騙他的也好她此刻沉默時的心慌與不安。他們安靜的站在櫻花樹下,一陣清風(fēng)拂過花瓣隨之片片飄落,如那場相遇一樣,他們互相按下快門把對方照進(jìn)自己的相框里。
王櫻應(yīng)了她名字的寓意特別喜歡櫻花,23歲那年她終于下定決心花去大半年的積蓄去日本看櫻花,就是在那里她認(rèn)識了魏培南,兩個相互不認(rèn)識的人卻把對方照進(jìn)了自己的相框里,看著自己手中他露出的半張臉王櫻好奇的轉(zhuǎn)過頭看去,也正好對上魏培南看向她的目光,深邃的眼神帶著探究的看著她笑著,片刻后又看向自己手機(jī)上那個美麗的側(cè)臉。他們都是櫻花的愛好者所以相約一起旅行,在那個小小的國度他們看遍了所有的櫻花,為彼此留下了快樂的回憶。回國后看著地圖上相鄰的城市卻相聚甚遠(yuǎn)的距離,魏培南選擇來到了王櫻所在的城市生活,陪伴是他認(rèn)為最長情的愛情表白。
在這個小小的城市,他們一起去看夏日的初陽,走過秋收的麥田聽風(fēng)浪的聲音,陪伴飄雪的冬季,聞過春草的清新,原以為這樣的幸福會一直慢慢的持續(xù)下去,然而倆年后的初夏那個不速之客讓他們的幸福止步在那個詩意的春天。
魏培南看著出現(xiàn)在眼前的母親沒有過得的驚訝,兩年他們找到自己并不奇怪??粗c王櫻相牽的手眼神變得冷冽,生氣的說道:兩年玩夠了吧?該回去了??跉馐遣蝗葜靡傻膰?yán)肅。
王櫻從看見她開始就有著強(qiáng)烈的不安,她問魏培南她是誰,得到的答案是:我的母親。王櫻緊張的做著自我介紹“您好,阿姨我是王櫻?!?p> 然而吳倩只是搖搖手不耐煩的說道:你是誰我沒有興趣知道,更與我無關(guān),培南回家。眼神盡顯冷漠與嫌棄。
魏培南緊緊地抓著王櫻川不放手,維諾的低頭說道“媽,她是我女朋友,我要帶她一起回去,”
吳倩看著他生氣的說道:“不可能,你想氣死我,只要我在你休想,給你兩天時間整理好然后跟我回去”,說完便開車離去,剩下王櫻和魏培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兩天后當(dāng)吳倩再次出現(xiàn)他們面前時,還是和第一次一樣有著冷傲的氣質(zhì)與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冷漠,魏培南拉著王櫻堅定地說道:媽,我要和櫻一起回去,求求您。
吳倩雖然冷漠可看著自己兒子眼中的執(zhí)著也不好過多阻止,她知道就算她同意他爸爸也不可能讓他們在一起,既然她不能讓他放棄那就隨他,無奈的說道:那你自己去和你爸爸說。
魏培南聽見吳倩的同意并沒有過多的驚喜而是有了更多的恐懼,他知道他爸爸是怎么都不會同意的,可他還是想去試試,他愛櫻川他不想放棄。
王櫻看著眼前的華燈初上的豪華別墅有片刻的失神,她也曾問過魏培南的家事,他說他父母都在別的城市只是普通的商人,卻隱瞞了他是豪門的事實。剛進(jìn)大門便看到客廳站著一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人,身上有著貴族人的氣質(zhì)和冷冽,看著王櫻川的眼神顯得氣急敗壞,大聲的看著魏培南說道:跟我上來,便轉(zhuǎn)身向樓上走去。魏培南看了眼王櫻便緊張跟了上去。
吳倩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并沒有要理會的樣子,眼神嫌棄的說了句;麻煩。便大聲了喊道:張媽給我杯果汁,端上果汁后便悠閑地開始喝起來。王櫻看著吳倩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片刻之后樓上傳來爭吵聲,且越來越大。吳倩看著還站在那里的王櫻口氣不善的說道:你以為攀上我兒子就能麻雀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真是恬不知恥,張媽,送客。
王櫻原本還想解釋,可看這兒吳倩的樣子所有的話變成了一句:對不起,打擾了,便急忙像外走去,她害怕過多的停留會帶來更多的侮辱,從剛進(jìn)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不適合這里。
本就陰著的天此刻大雨傾盆,吳倩聽著樓上停止的爭吵聲急忙站起來追了出去,冒著大雨喊住王櫻將厚厚的一疊鈔票塞到了她手里,刻薄的說道:發(fā)誓永遠(yuǎn)離開培南,這是你最好的選擇,不要不知好歹自己找罪受,有些事不是你可以承擔(dān)的,聰敏的話就自己離開,說完看著王櫻藐視的笑著。
魏培南剛從門里出來就看到王櫻手里拿著的鈔票頓時變得心灰意冷,愿以為她會是不一樣的可她還是為了錢打算離開自己,出聲冷言冷語的說道:原來你也是為了錢,都怪我瞎了眼以為你和別的女孩不一樣。生氣的沖到她面前抓著她大力的搖晃著問道:這些錢夠嗎?夠你出賣自己嗎?夠買我們的感情嗎?還是你從未愛過我?你說話呀?
王櫻聽見他的話生氣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兩年他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她生氣的想要推開他離去,可魏培南就是抓著她不放,相互的拉扯中不小心把她推到了地上,王櫻揚(yáng)手把鈔票散在了他臉上,隨之抱著小腹呻吟著鮮血染紅了她白色的褲子隨之染紅了那個雨夜。
王櫻在醫(yī)院醒來后已是第二天的正午,明媚的陽光照在臉上,看著眼前憔悴的魏培南想起她昨夜看自己的眼神和傷人的言語恍如隔世般陌生,魏培南看著她醒來便重復(fù)的道歉。他父母也在,沒有悔意的說了聲抱歉便看著魏培南說道:快速整理好來公司上班,我不希望拖太久,如果辦不到我不介意出手。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魏培南日夜守在王櫻床旁,她知道那事不怪他,可她還是無法忍受他家人咄咄逼人與強(qiáng)勢,第三天的下午她乘魏培南不在離開了那座傷心的城市。三年她在各個城市漂泊從未安定的生活,那是對他母親的承諾也是自己能保留的最后尊嚴(yán)。
原以為今生不復(fù)再見,只能忍受相思之苦,可未曾想會這樣不期而遇,彼此看著眼前的人竟不知該如何說起。如初相見一般他們一起看遍了各處的櫻花,可即使再見也無法改變他們今生的無緣,飛機(jī)劃過地平線之時他們有各子分離,離別之季正是櫻花凋謝之時,短短的花期就像他們的愛情一樣,只開了半季就以凋零,他們的再見也隨著那凋零的櫻花長眠于此。
即使相戀,也不復(fù)再見,
今日之別,便已兩寬,
它日之諾,終無法兌現(xiàn),
只愿各自安好,
便是終身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