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問:“你們…你們到底想干嘛?再在本店撒野,老夫我…我就報官!”
一聽報官,斗雞眼來了精神:“喲嗬?報官?我們好怕怕哦。”說完故意做了一個瑟瑟發(fā)抖的表情和動作,又引來其他人的哄堂大笑。
斗雞眼收起了笑容,變得粗魯和兇狠,一把揪住老者的衣領(lǐng):“老東西,給老子識相點,讓你那啞巴女兒到了日子乖乖跟我們回蔣府!”
老者還想搖頭,又是一拳砸到門面上,老者撲倒在地不能起身。
躲在后面觀望的老者女兒,不顧一切沖了出來,護在老者身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喊著,秀色可餐的面龐哭得梨花帶雨。
斗雞眼大漢對老者女兒說:“嘖嘖嘖,真是標致的美人兒?!彪S后又換了一副面孔,說道:“小啞巴,聽哥哥一句勸,進了蔣府吃香的喝辣的,比呆在這破藥房天天看著半死不活的黃臉人兒要舒服百倍。”
老者女兒不說話,摟著老者,看著斗雞眼大漢的眼神也變得凌厲和充滿了殺氣。
斗雞眼大漢蹲下身,腥臭的口氣沖了老者女兒一臉,一口黃牙咧開,笑道:“小美人,三日后,定有八抬大轎過來迎你,要是不想被賣到醉花樓做妓,不想你這老爹缺胳膊少腿,你就識趣就乖乖跟著走?!?p> ……
老者說完,凌花飛已經(jīng)一拳拍在桌上:“欺人太甚!”
“唉,我可憐的小女兒,實在不忍心我受苦,便點頭答應(yīng)了他們。”
凌花飛又將剛才的問題再次重復(fù)了一遍:“老先生,既然如此,那你們?yōu)楹尾贿B夜搬走?”
老者搖搖頭:“搬走?往哪里搬?老夫祖上世代行醫(yī),祖祖輩輩都是土生土長的鳳洲城人,出了這鳳洲城就舉目無親,天涯之大何處是我父女倆的家?!?p> 老者又嘆了口氣:“再說,這蔣府勢力遍布朝野上下,江湖上也有不少人與其相結(jié)交,就算真僥幸逃出鳳洲城,很快又會被抓回來?!?p> 凌花飛道:“老先生,你們父女倆對凌某也是有恩之人,你們這事情我凌某人管定了,要是這個時候凌某獨自偷生,算什么英雄好漢?”
老者回道:“少俠,有你這句話足矣,我們林家向來不喜歡麻煩他人,這些事情與少俠并無牽扯,少俠還是帶著龍葵快快回去吧,我們父女倆是死是活全看天意了?!?p> 凌花飛自然不肯,想當年征戰(zhàn)沙場,從南殺到北,再頑強的敵人也被他打的毫無還手招架之力,現(xiàn)在區(qū)區(qū)一惡霸又有何畏懼?
凌花飛問老者:“老先生,小女現(xiàn)在身在何處?與那蔣老爺約定的日子又是何時?”
老者說:“家女被那沈三娘帶去買些胭脂水粉和花黃,明日就是那蔣老爺前來接親的日子了。”
凌花飛注意到寶芝林大堂的桌上整整齊齊擺著一套大紅的云霞五彩披肩兒,披肩上繡著百鳥朝鳳,旁邊緊挨著便是一頂金花八寶鳳冠兒。
鋪十里紅妝,鳳冠霞帔的出嫁,可惜弱柳扶風的可人所嫁卻不是自己的心上人,這真的是好似焚琴煮鶴,暴殄天物!
“老先生,凌某不才,但有一計可解了您現(xiàn)在的困境,只是…”凌花飛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少俠,但說無妨,不要有所避諱?!?p> “只是老先生,此計要想成功,得有三舍,不知道老先生愿不愿意?”
老者說:“只要小女平安,不再進那魔窟,別說三舍,大千世界我都可以舍棄,少俠你盡管說,是…是哪三舍?”
凌花飛看了一眼門外,確保四周無人,悄悄附在老者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老者一臉吃驚:“這…這…這可行嗎?”
凌花飛點點頭,目光堅定:“請老先生務(wù)必相信我?!?p> 老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雖是下策,死馬當活馬醫(yī)吧?!?p> 第二天一早,寶芝林門口是格外的熱鬧,一半的鳳洲城老百姓涌到了此處,看新娘子出嫁。
而蔣府那塊泛黃的匾額上兩邊懸著紅緞子,門外鑼鼓聲喧天,鞭炮的聲音也不絕于耳,最開心的要數(shù)城中那些小孩子,也屬他們在人群里穿梭的最為歡快,因為每次城內(nèi)有女出嫁,便是他們可以肆無忌憚要糖果吃的日子。
寶芝林東廂房內(nèi),床邊坐著一蓋著紅蓋頭的新娘,久坐不語,兩手藏于袖中。
一陣粗狂的笑聲響過,胖婦人出現(xiàn)了,對著床邊的新娘說道:“我說林妹妹,今兒個你可真漂亮,全城的姑娘家今天就屬你最俊?!?p> 接著胖婦人又吩咐道:“妹妹,你可記住了,一直到蔣老爺家,都不能開口說話,不能沖了喜神,坐在轎子里要是聽到任何喊你的聲音都不要應(yīng)他,當心被勾去了魂兒?!?p> 自說自話了一番,又說道:“我忘了,妹妹不會言語,這點倒不需要顧忌,也算是省事了。”
胖婦人又說道:“妹妹,姐姐是過來人,可要教導(dǎo)你幾句,今天晚上可是你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過了今夜,你就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了!”
胖婦人捂著嘴輕薄地笑了幾句,又說道:“妹妹,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是女人都有這一步,別害怕,初時疼些,后來就會消痛,漸漸也變得舒爽?!?p> 一會兒有人在門外稟報:“三娘,到時辰了,該迎新娘子上轎了。”
等胖婦人沈三娘攙扶著新娘上轎,到了寶芝林門口,一聲號子:“新娘上轎子咧,大轎來到貴府門,鋪氈結(jié)彩滿廳堂!”
寶芝林門口,蔣老爺胸口系著大紅花,身騎高頭大馬,對著周圍前來賀喜的百姓紛紛作揖。
“恭喜蔣老爺!賀喜蔣老爺!”
馬上的蔣老爺聽得心花怒放,大手一揮,示意手下:“賞!”
等胖婦人接新娘來到蔣府門口,一個小小的火爐子放在門口,這是鳳洲城內(nèi)嫁女娶親的風俗,過門先踏火盆。
由于新娘頭蓋紅布,看不清眼前,只好由胖婦人引路:“妹妹慢著,抬腳,哎,對嘞!”
等新娘跨過小火盆,胖婦人唱道:“火煙跨畢步再移,款款蓮步到邊廳。金玉滿堂福祿壽,來年定得狀元郎!”
然后胖婦人再將新娘送進蔣府大堂,這天蔣府大夫人按照風俗,夫君納妾,需避而不見。
蔣老爺從馬上下來,在家仆的前簇后擁歡呼捧場聲中來到了堂屋,準備拜堂!周圍已經(jīng)聚齊了不少親友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