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曲彈畢后才緩緩起身,向外走去,卷柏急忙跟上。
門口有隱衛(wèi)阻攔,卷柏呵斥道:“都退下!”
“我們奉的是主子的命,你已經不是隱衛(wèi),無權對我等下令?!?p> 卷柏正欲拔劍,墨初九拂了拂衣袖,淡淡問道:“你家主子是怎么吩咐的?”
“主人嚴令,讓初九姑娘好好待在房間內,無事不得出!”
“那若是有事呢?”
“這...敢問是何事?”
“你家主子可曾下令你們有權過問本姑娘的事?”墨初九挑了挑眉,瞥了他一眼。
“這個...”
墨初九跨出門檻,邊走邊說道:“不放心跟著便是?!?p> 快走到晉琰房間門口的時候,墨初九突然停下腳步轉臉問道:“卷柏,你曾經可以對他們下令嗎?”
問的卷柏一愣,怎么突然問這個,頓了一下才答道:“在下曾是主人的貼身隱衛(wèi)?!?p> 墨初九點了點頭,“怪不得呢!是比他們好看些。”
好看有什么用,姑娘總是在意這些沒用的表象。
晉琰還是一如既往的滿地打滾,嘴上還不停的哼哼著,房間內一片狼藉。
墨初九看他這個樣子翻了個白眼。
看到墨初九進來,晉琰爬起來就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她,在她的肩頭又是狠狠的一口。
卷柏本想阻攔,但被墨初九制止了,強忍著又翻了個白眼說道:“上次的傷還沒好,就不能換個地方!”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鮮血沁透衣衫,徐徐蔓延四散。
晉琰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墨初九只是緊咬著牙,面無表情的目視著前方。
卷柏實在看不下去了,再等下去怕是骨頭都要被這個沒出息的家伙咬碎了,所以重重給他頸后一掌,晉琰翻了翻眼皮便暈倒在地。
墨初九瞇眼輕輕將衣衫撩了撩,溫柔的說道:“下次出手輕點兒,本來就一無是處,就腦子還有些用處,你別再給敲傻了?!?p> “真不知主子為什么要留著他,在下看來,他就是廢物一個,比起尊主...”說到這里卷柏突然想到楊逍也還處于毒發(fā)期,“主子,您還是趕緊去看看尊主吧!”
“看他做什么,他的骨頭硬著呢!”
“主子!”
“哎呀...”墨初九故作扭捏態(tài),用手扶著肩膀,“好痛!卷柏,去幫我拿些創(chuàng)傷藥來?!?p> 說完便徑直回自己的房間了。
卷柏跟在身后急切的勸了半天被無視后只好作罷,急急去取了創(chuàng)傷藥,臨過清風廳時還駐足向里瞭望了半天。
“主子,創(chuàng)傷藥在下已取來了。”卷柏將一個黑色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覺得我能自己”
卷柏本來就有情緒,心思又不在這兒,故而冷冷答道:“男女授受不親,主子還是自己上藥吧!”
“哎!空有一副好皮囊,沒個好腦子,算了,本姑娘還是自己來吧!去找你的尊主去吧,他若是死了告訴我一聲?!蹦蹙拍闷鹌孔影蔚袅松厦娴男∧救旁诒亲拥紫侣劻寺?,抽搐了一下鼻子,“臭死了?!?p> 卷柏就是腦子再愚笨,這些話他不會聽不出來,而且自從跟著墨初九這么多天以來,他覺得她身上讓人琢磨不透的地方太多了,記憶力超強,學習能力更不用提,就連耐力都非常人可比,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內力,因為她,云夫子神秘的失蹤,連紅赫都不是她的對手,所以他愿意相信,楊逍的寒毒她一定有辦法,即便現(xiàn)在她沒有這個能力,將來也一定會有。
想到這里,卷柏趕緊上前接過墨初九手中的瓶子,“主子,還是屬下來吧!”
“想通了?比我預計的要快嘛!看來你也不是不可救藥嘛!雖然是得費些功夫,不過好在不是塊朽木,本姑娘的時間倒也寬裕,日后慢慢雕琢吧!”
“主子,屬下剛才魯莽了,望主子見諒!”卷柏苦笑一聲,這等譏諷的言語他受的住,聽聽無妨,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故而搖搖頭,正待上藥,突然脫口而出:“主子,這傷口...”
卷柏轉眼看向墨初九,發(fā)現(xiàn)她正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瞪著自己,隨即趕緊閉口不言。
墨初九側臉瞟了一眼傷口,“還愣著做什么?再不抓緊上藥傷口都要愈合了。”
“哦,是?!本戆刳s緊將創(chuàng)傷藥倒入傷口,緊緊盯著傷口,剛才還在迅速愈合的傷口在上藥之后愈合速度明顯減緩了。
“姑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卷柏小聲問道。
“我乏了,你先去看看師傅吧!記得仔細些,回來告訴我他身體發(fā)生的狀況?!?p> “可是...尊主說過,不讓我等前去打擾,抗命是死罪?!?p> “那得看你了,你是擔心自己的性命呢?還是擔心他的性命呢?”墨初九云淡風輕的問道。
“屬下這就去。”說完便急匆匆走了。
墨初九長出一口氣,扶著桌角,緊咬著牙,面色漸漸泛若冰霜,唇無血色,冷汗?jié)B出,身體瑟瑟發(fā)抖。
晉琰體內的毒液通過牙齒傳入了墨初九的體內,而她讓卷柏上藥就是為了讓傷口暫緩愈合,好讓毒液隨著血液的流動快速流遍全身,融入血中。
……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隔著簾帳,卷柏看不到里面,但從楊逍的聲音中能聽得出來,他很虛弱。
自從跟著楊逍做他隱衛(wèi)的那天起,卷柏就從未忤逆過他的意思,從來都是言聽計從,此刻的他確實有些膽怯,止步不前,又不肯離去。
就在此時,墨初九的琴聲再次響起,這給了卷柏莫大的動力,豁出去了,就算尊主治我的罪,我也不后悔。
想到這里,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撩起簾帳,跟了楊逍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曾經不可一世的主子現(xiàn)在居然如此的憔悴和狼狽,心中如萬蟻噬心般的難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主,主子?!本戆芈曇暨煅?,扶著楊逍,不忍看他這般模樣,“還撐得住嗎?”
楊逍沒有說話,他知道,卷柏膽敢違抗自己的命令一定是受了墨初九的唆使,否則他沒有這個膽子,既然趕不走,自然也無心再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