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周靖軒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身世,以前他十分確信:自己的父母就是一個走商。
而且他不許任何人,說自己是個私生子,否則不管對方是誰,他一定會立即跟對方翻臉。
“也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對于石仲竹而言:周靖軒有個什么樣的身世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因為現(xiàn)在的他,早已跟這個名義上的小主人,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其實不管怎么樣,你還有一個愛你的娘親,她并未真正的拋棄你!而且你還有關(guān)心你的同窗呢!”石仲竹拍了拍周靖軒的肩。
周靖軒面向石仲竹,從心里發(fā)出一聲感嘆:“是啊,我還有你!”
石仲竹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對了,你還有我,不管前路多么艱難,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p> 一陣風(fēng)吹來,帶著幾滴水珠,落在人臉上,猶如淚珠一樣冰涼。
周靖軒抬手擦了一把臉,隨即不由分說地接過周靖軒手里的包袱,自己背在了肩上。
從未肩負(fù)重物的他,背得很吃力,卻任由包袱把他壓得搖搖欲墜的,也不放下來。
他們很快找了一家客棧,放下包袱,石仲竹就說要出去找事做。
“我跟你出去一起找吧?”周靖軒覺得自己不能吃閑飯。
“嗯。”石仲竹點了點頭。
他們常去搗亂的幾條街上,周靖軒害怕被嘲笑,可是不敢去的。
再說他們名聲在外,人家也鐵定不會雇傭他們的。
于是他們就去了另外幾條,也很繁華熱鬧的大街上。
石仲竹連走了幾家商鋪,問對方招不招人,可是人家都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要么嫌棄他們無人做擔(dān)保,要么就是不信任周靖軒,要么就是嫌周靖軒年紀(jì)小。
也是,只一十二三歲的少年,還沒有一成年人高;臉上還帶著孩子般的稚氣,身體又單薄,能做什么事情呢?
倒是有人愿意聘用石仲竹,可是石仲竹卻不忍心看著周靖軒獨自流落街頭,只好拒絕了人家的好意。
一好心老板見此直接勸周靖軒:即然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就別連累了人家!放你的仆人走吧,給他一條活路,也算是給自己將來積積福!
周靖軒聞言是又羞又氣的,他不禁埋怨起了石仲竹:“早知道找事情這么難,還不如給人家做狗腿子,最起碼有口飯吃!”
石仲竹語重心長的勸到:“公子,要給人做了狗腿子,以后想翻身就難了!”
一米鋪的伙計見到周靖軒,連話都懶得聽他們說,直接就不耐煩地讓他們趕快滾!
周靖軒脾氣上來,索性賭在他店鋪門前。
石仲竹連忙一邊給店主人道歉,一邊把周靖軒給拉走了。
他把周靖軒拉到一邊,勸他消消氣,他們現(xiàn)在是落難的時候,百事應(yīng)忍為先!
周靖軒憤恨地罵著,說自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總有一天,要把這幫龜孫子們?nèi)纪ㄍú仍谀_下!
石仲竹將手搭在周靖軒的肩上,認(rèn)真說到:“仲竹相信公子他日,一定會讓所有人頂禮膜拜的!”
沒想到周靖軒聞言噗嗤一聲竟笑開了:“我這賭氣說的,你還當(dāng)真了?”
石仲竹正色到:“只要公子任何時候都不放棄自己,總有一天會受萬人敬仰的!”
“雖然這理兒是這樣,不過做起來就難了!”周靖軒嘆著氣,隨即轉(zhuǎn)向石仲竹:“不過你這拍的馬屁很到位,本公子很受用!”
他露出陶醉的神情來,隨即一捋額上黑發(fā),反背著雙手,大搖大擺地走了起來,活像一只高傲的大公雞。
石仲竹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店鋪門前有沒有貼著招人的告示。
好不容易看到一堵墻上一則招人啟事,卻是招收一掏糞工的啟事。
他知道以周靖軒的脾性,是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的,于是與他商量,說讓自己一個人去做掏糞工,借此養(yǎng)活他兩個就行了!
不料他話還沒有說完,周靖軒就跳起腳來反對:“不行!到時我每次吃飯的時候,想起這飯錢是怎么來的?你說我哪還吃得下飯???”
石仲竹只好看向側(cè)邊的一張告示,周靖軒急忙堵在他面前嚷到:“你別看了,我也不準(zhǔn)你去當(dāng)什么守尸人!”
石仲竹急了起來:“你這也不讓我去,那也不讓我去!你想餓死我們兩個嗎?”
周靖軒聞言沒有再說話,只是蹲在了路邊上,低著頭盯著地磚上的塵土不吭聲。
石仲竹自悔失言,急忙蹲下來誠心道歉:“對不起,不過公子你放心,只要有仲竹在,咱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周靖軒起身扶起石仲竹,看著從小盡心盡力照顧自己長大的仆人,不!是兄長!那一刻少年目光無比堅定:“都是我無用還連累了你,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跟著我了!”
石仲竹搖頭正色道:“我的命是夫人救的,當(dāng)初我就發(fā)過誓要好好照顧公子的!如今公子一時落難,我豈能做那忘恩負(fù)義之人!”
周靖軒苦笑著搖頭:“你這真的是愚忠!”
“不!如果現(xiàn)在如果走了,就是不仁不義!我石仲竹這輩子都不會做這樣的人!”
看著石仲竹如星辰一樣璀璨的眸子,周靖軒感動得無以言表,提議到:“以后你就稱呼我名字吧?咱們以后就以兄弟相稱,好不好?”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石仲竹無比堅定自己的信念:不管咱們之間的稱呼如何,我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靖軒只好不再堅持。
“要不咱們也去擺攤賣字吧?”見路上有人代寫書信,還有賣字畫的,周靖軒覺得只要能養(yǎng)活自己,這樣也不錯的。
“算了吧!咱公子可沒有這樣的耐心!”石仲竹實在不忍心奚落周靖軒的字跡,只是打著哈哈。
兩個人一連找了幾天工作,受氣不說,可是依然毫無頭緒。
而身上的銀子,雖然用得很節(jié)儉,卻是越用越少。
期間兩人還見到了秦老忠和兩個守城門的士兵。
那幾人一見到周靖軒就指著他們?nèi)氯拢驗槁飞细鞣N聲音嘈雜,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
周靖軒害怕他們再為難自己,不敢上前,只是拉著石仲竹遠遠甩開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