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精英?慫逼才對。
“對了,方凱,我還有工作,先回去了啊。”顧君如說完,塞了封信給方凱,紅著臉跑向了在一邊等候的汽車上。
方凱搖了搖頭,這妮子,性子還是這樣。
“曉曼姐再見,方凱,這周末咱們出去玩啊,你記得選好地方?!鳖櫨缭谒緳C發(fā)動車子的時候打開車窗,一邊說要出去玩的事情,一邊沖著方凱和莊曉曼揮手道別。
“方先生,驚喜么?”莊曉曼目視著顧君如的車遠去,看了一眼方凱,發(fā)現(xiàn)方凱臉上的微笑還保持著,就笑著說。
“呵呵,還驚喜,驚嚇還差不多。我說莊小姐,以后你能不能稍微聽我兩句話,不是讓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出院的事情么?”方凱收回目光,無奈地看了莊曉曼一眼,抱怨道。
“方先生以為我是不小心告訴君如妹妹的?你也太小看日本憲兵隊以及我們特務(wù)科了吧?今天這條街,你知道多少我們的人么?”莊曉曼沒好氣白了方凱一眼,接著說,“走吧,方少爺,車在那邊。”
方凱一時語塞,合著自己現(xiàn)在倒是成了香餑餑了,享受著高官的待遇了?
坐在車上,莊曉曼看了一眼后視鏡,說:“方先生,本來今天汪處長和她堂弟汪東城是準備過來給你接風的,但是這事不知道怎么被武藤領(lǐng)事知道了,特意發(fā)函到76號,暫時不允許特務(wù)科除了我之外的人和你接觸。方先生對此有什么想說的么?”
方凱一愣,這又是怎么回事?
“我在醫(yī)院怎么沒聽你說起?”
“方先生以為醫(yī)院能隨便談話么?”
“不知道莊小姐怎么看?我暫時沒什么頭緒,甚至連武藤領(lǐng)事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都不知道。”
“方先生知道現(xiàn)在鬧得沸沸揚揚的汪主席和日本人談的生意吧?!?p> “這倒是知道,但是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聽說新政府成立在即,總會吸收一批社會精英,可能方先生就是那些精英中的一位吧?”
“新政府?汪兆銘?”
“呵呵,方先生倒是有趣,不應(yīng)該稱呼汪主席么?聽說我們76號也要收編進去呢。”
?。ㄟ@里算是打個小補丁,1940年3月汪偽政權(quán)才成立,只能說假酒害人,不過不影響閱讀,抱歉。)
“呵呵,反正我不受他管,再說了,叫他名字難道就不尊重了?我倒是覺得這件事和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不大,我還是當個閑云野鶴算了。”
“有時候事情的發(fā)展,總是會出人意料呢,到時候可不是由先生作主?!鼻f曉曼高深莫測地說著,方凱一時還找不到反駁她的話。
“不說了,你好好開車吧,別撞到路人。”方凱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莊曉曼的話雖然不多,但是信息量大得驚人。
樹欲靜而風不止,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被有些自己看不慣或者不適應(yīng)的事情裹挾著前進。
上海日本領(lǐng)事館。
“方君,怎么樣,你身體好一些沒有?純子可一直在向打聽你的情況呢,還說我連身邊人的安全都保護不了?!笨吹椒絼P走進辦公室,武藤志雄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后笑著對方凱抱怨。
方凱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說武藤純子不懂中國國情?別逗了好吧!
幸好武藤志雄也感覺說出這句話之后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轉(zhuǎn)移話題道:“方君,之前在醫(yī)院,我也不好問你什么,畢竟你受傷了,不好多打擾。而且你也沒有什么情報來源,可能對到底是誰要殺你這件事到現(xiàn)在還很迷惑吧?!?p> 沒管方凱漸漸嚴肅的臉色,武藤志雄抬頭看了一眼窗外,說:“方君,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這次暗殺你的人,和你之前在酒吧救人的那件事有關(guān)。背后的邏輯可能很簡單,他們認為你破壞了他們的鋤奸行動,對你展開報復(fù)?!?p> 方凱有些皺眉,說實話他對武藤志雄說的這個結(jié)果,既出乎意料又不太敢相信。
方凱其實對于追查殺手來源已經(jīng)不是很在意了,在醫(yī)院的時候,徐先生帶著丁力犀過來看望,說這次方凱出院,要讓上海灘大大小小的勢力都知道方凱是興榮幫的人,會有人為這次的事情付出代價。
徐先生是人狠話不多的類型,或者說笑面虎也不為過。
但是這和方凱有什么關(guān)系,自己和徐先生的關(guān)系,一直也都是淡如水。也可能正是因為方凱這一套人人平等,你是幫會大哥也我也不必非得舔你的姿態(tài),反而讓徐先生看重。
對這次遇刺,徐先生發(fā)狠說要有人負責,方凱是從心眼里感動。
要是問這時候上海灘什么地方最安全,可能誰都說不準;但是要說上海灘哪里消息最靈通,大上海夜總會可能算是其中一個。
他本來也準備以后就借著興榮幫暗中的庇佑搞風搞雨的,那天晚上教訓(xùn)沈蘭清也算是塊不大不小的敲門磚,明眼人一看一個在興榮幫頭上拉屎,卻沒人管的情況就會明白其中的道道。
只是方凱雖然也已經(jīng)有了行動,但是太倉促,或者說對方也在試探,不然真的要針對方凱,在學校搞暗殺,基本是一殺一個準。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方君,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和純子一樣在責怪我沒有抓到人?哈哈哈哈……”武藤志雄自己都把自己逗笑了,
方凱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說:“領(lǐng)事說笑了,我只是有點意外,現(xiàn)在的治安情況已經(jīng)差到這種情況了么?那些暗殺分子已經(jīng)猖厥到誰擋他們路,下一刻就殺誰么?”
武藤志雄臉上的微笑漸漸淡去,看了一眼方凱,又看了看窗外,說:“方君,上海的局勢,相比前兩年已經(jīng)有很大的改觀了,不說這些了。對了今天叫你來第一是跟你說一下我對上次事情的調(diào)查情況,其次就是想要邀請你過兩天去我家做客,純子可非常想邀請你去家里玩呢。”
方凱神色有點緊張地對武藤志雄說:“領(lǐng)事,純子小姐的安全最重要,最近可千萬別讓她出門逛街?!?p> 看到方凱一臉后怕的表情,武藤志雄哈哈大笑,書說:“方君,這就需要你去勸一勸了。我這個做父親的,說出來的話她總是不聽,之前她還一直以為中國上海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這次你受傷……你看我,哈哈哈,抱歉抱歉。”
說著說著,武藤志雄才意識到這算是在方凱還沒好利索的傷口上撒鹽了。
方凱能說什么?
要說武藤志雄這個人,要是沒有這一場戰(zhàn)爭,可能一切都不一樣了,他不會是一個滿手是血的劊子手,而會是一個很好的人民教師,或者某個行業(yè)的精英。
只是,一切都因為這一場戰(zhàn)爭而不一樣了。
匡匡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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