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墨將周語容放在自己的腿上,并將周語容的傷腿護(hù)住,然后才滑下來。
周語容大聲笑道,“好快??!”
話音還沒落下,蕭傾墨和周語容就落到了球池。
周語容拿起一個(gè)球,扔到了蕭傾墨的頭上。
蕭傾墨馬上做出一幅委屈巴巴的樣子,周語容哈哈大笑,蕭傾卻趁周語容不注意的時(shí)候,又扔了一個(gè)球到周語容的身上。
周語容被砸了,心里不爽,嘟起了嘴巴。
蕭傾墨心里一緊,急忙去安慰她,周語容卻趁蕭傾墨近到自己身前的時(shí)候,把球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蕭傾墨哀嚎一聲,身體往后倒去。
周語容占了上風(fēng),捧著肚子笑個(gè)不停。
笑了好一陣,才發(fā)現(xiàn)蕭傾墨并沒有起來,反而一動也不動。
周語容有些慌了,急忙去搖蕭傾墨的手臂。
“叔叔,你怎么了,快起來啊!”
蕭傾墨的眼睛悄咪咪的睜開一條縫。
見周語容滿臉焦急,額頭上還滲出了細(xì)細(xì)密密的汗水。
蕭傾墨閉上眼睛,哪怕是盡力抑制,嘴角還是止不住的上揚(yáng)。
周語容急的就像是熱鍋上螞蟻,哪里會注意到蕭傾墨那些小動作?
可惜周語容的腳有傷,而且又身在球池里,怎么也用不力氣。
周語容又拉起蕭傾墨的手臂往上提。
聲音里帶著些哭腔,“叔叔,你別死?。∥也皇枪室獾?。我跟你說對不起,好不好?”
蕭傾墨本來還想捉弄一下周語容,但一聽到周語容那委屈又傷心的聲音,心臟像是被誰狠狠的揪了一把似的。
周語容見蕭傾墨還沒醒,真的以為自己犯了大錯(cuò)。
一急,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淚水滴落到了蕭傾墨裸露的手臂上,像是一滴露珠一樣,柔柔的,卻帶著周語容的溫度。
如同落在琴弦上的珍珠,蕭傾墨的心也隨著周語容的淚顫動了一下。
蕭傾墨“哎喲”一聲,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周語容破涕為笑,“叔叔,原來你沒死??!”
蕭傾墨伸手擦掉了周語容臉上的淚水,“本來嘛,我迷迷糊糊看到有兩個(gè)人要帶我走,但是語容一哭,我就想到,我還沒陪你玩呢,我怎么能跟他們走呢?”
蕭傾墨本不是個(gè)擅長說謊的人,更何況倉促之間,哪里能編出什么十全十美的謊言?
但是這樣蹩腳的謊言,騙騙周語容這樣的幾歲的小女孩也夠了。
周語容的心這才安定下來,并且保證道,“叔叔,我不拿球砸你了?!?p> 蕭傾墨伸出小拇指和周語容勾了勾手指,“那好,我們拉鉤?!?p> 周語容還是和一群孩子堆起了沙子城堡。
蕭傾墨見她玩的開心,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往外面走去。
方若坐在游樂園外面的椅子上。
蕭傾墨頓了一下,走到方若的旁邊。
“語容玩的很開心呢!”
蕭傾墨的語氣感慨,似乎還帶著莫名的喜愛。
方若這才轉(zhuǎn)開看向蕭傾墨。
蕭傾墨卻沒有看她,眼神溫柔又和善的看向了某一處。
方若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周語容正接過一個(gè)女孩手里的小桶,將桶里的沙子扣在沙堆上。
有一種猜測在方若的心里無限的放大!
讓方若渾身的血液凝固,手腳開始冰涼顫抖起來。
周圍的人并不少,這里不是一個(gè)適合說話的地方。
方若按捺下喉嚨里即將蹦出的反駁。
周語容昨天晚上剛發(fā)了燒,雖然已經(jīng)好了,但精神頭到底是差了些。
方若擦去了周語容額頭上的汗水,拍了拍周語容的后背。
周語容在方若的懷里很快閉上了眼睛。
蕭傾墨伸出手想接過周語容。
方若抱著周語容避開了蕭傾墨伸過來的手。
“不用了?!?p> 方若說不用了,那就是不用了。
更何況,她緊抿的嘴角,避讓的態(tài)度無一不是在拒絕他的好意。
蕭傾墨只能收回手。
方若急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你跟我來吧,我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蕭傾墨垂在身側(cè)的手驟然收緊。
哪怕方若此時(shí)的神情是那樣的嚴(yán)肅,讓他的心底有些不安。
但一想到,會有那萬分之一的可能,蕭傾墨還是跟了上去。
方若將周語容抱的更緊了些。
店里稀稀疏疏的坐了幾個(gè)顧客,但距離方若他們的座位有些遠(yuǎn)。
舒緩的樂曲讓方若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了幾分。
“要吃點(diǎn)什么嗎?”
蕭傾墨將菜單遞到方若的面前。
方若搖頭,眼睛卻在蕭傾墨的左手上一掃而過。
蕭傾墨有些緊張,馬上將自己的手藏到桌子下面。
空氣中,好像有什么東西破碎了,輕輕的,好在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
時(shí)間好像也在這種氣氛間凝固了。
最終,方若還是打破了沉默。
“對于語容,我覺得你應(yīng)該存在一些誤會?!?p> 方若輕輕撥開周語容的額發(fā),看著周語容沉靜的睡顏。
像是在回應(yīng)方若說的話一樣,周語容在睡夢中,粉嫩的嘴唇翕動了幾下。
“什么?”蕭傾墨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一樣。
方若深吸一口氣,事情既然已經(jīng)說出口了,也不必逃避。
“語容,她姓周。”
方若抬起頭,直直的看著蕭傾墨。
現(xiàn)在,那雙眼睛里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或許,她從來沒有懂過。
“是嗎?”方若強(qiáng)硬堅(jiān)決的態(tài)度讓蕭傾墨覺得自己無比的狼狽。
就像是在臺上自導(dǎo)自演無人捧場的小丑。
他現(xiàn)在算什么呢?一個(gè)妄想狂?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只是看她可愛而已,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p> 蕭傾墨轉(zhuǎn)開頭,在方若面前,他就像是一只放下了褪下了一身武器的刺猬。
方若總是知道,怎么樣說,怎么做最能命中他的要害。
他想要保護(hù)自己,只能露出全身的刺。
方若頓了一下,“那樣最好了。對你我都好?!?p> 蕭傾墨像是被人一拳狠狠的打在臉上,難堪還是其次,疼才是痛徹心扉。
“如果,如果語容真的是我的女兒呢?”
蕭傾墨的聲音很低,聽在方若的耳朵里卻不啻于一道驚雷。
如果?這個(gè)如果的可能性有多大?
方若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