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明珠”這一鞭子自然打不到人,半路就被人截下了。
明月看看四周圍觀眾人,安慰妹妹:“這其中恐怕有誤會,我們先回屋說吧?!?p> 城主立刻會意,屏退了眾人,只留下他們幾個單獨留在院中,并請府中的神醫(yī)過來。
“姐姐,真的是她害的我,我看到她和滄海殿下在一起,然后就朝我臉上扔了蜘蛛過來……”
“明珠”抽抽噎噎,只覺得臉上又熱又癢,疼得要死,眼淚止不住流淌。
夜一粟聞言無奈攤手:“我一直都在大廳里,侍女可以為我作證,先前我怕宴會吃不飽,還在偏廳里吃了點兒東西呢。”
“不錯,還是我去叫她出來飲酒的,后來一直都在大廳?!睖婧o辜道,“明珠姑娘,你恐怕是中了五彩狼毒蛛的蛛絲夢幻陣了?!?p> “不可能,我明明看見你們……”“明珠”說著閉了口。
明月好奇:“你看見什么了?”
明珠憋屈:“我看見他們抱在一起……”
夜一粟聞言大驚:“怎么可能,誰不知道我嚴重海鮮過敏啊,明珠妹妹,你肯定是中了幻陣了,你說的簡直是天方夜譚?!?p> 在場其他人也表示不敢相信,尤其是就算是真的,對方也沒必要害明珠啊。
“明珠”有苦難言,她無法訴說踏入院中在樹下看到的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低頭溫柔親吻夜一粟眼睛的場景。她親眼看到不會作假,那般真實,甚至連空氣都透露著親密和曖昧,絕對不可能是蜘蛛能創(chuàng)造出來的幻境。
“姐姐,你一定要信我,我真的看見了?!薄懊髦椤睕]法子,只得再三強調(diào),“雪大哥,夏大哥,我真的沒有說謊?!?p> 她指著夜一粟道:“這個女人心懷不軌,絕對有問題,我們不能相信她,快把她趕走!”
明月、雪星辰和夏玄朗都有些無奈,讓夜一粟念在“明珠”容貌被毀,對她情急之下胡言亂語的事不要多計較。
夜一粟當然不會計較,而是走到“明珠”面前,真誠道:“明珠妹妹,我與你們同路不是想拆散你們,而是想加入你們,你若是看不慣我,我躲著就是了?!?p> 她這一番話說的連她自己都起雞皮疙瘩了,在內(nèi)心深處狠掐滄海,讓他作惡,居然又讓她不得不偽裝成純潔善良柔弱女子了。
夜一粟說話間微微低頭,垂眸斂色,很是黯然的模樣。
“明珠妹妹,這件事是你不對,快回去休息吧,有星辰閣下在,你的臉很快就會好的。”夏玄朗率先開口。
緊接著,雪星辰也表示時間太晚,明早還要趕路,大家早點兒回去休息。
最后,還是明月將說什么也要討個公道的妹妹打暈扶了回去,并代她向夜一粟和滄海道歉。
“我不需要什么道歉,以后別冤枉我就好了?!币挂凰趽u搖頭,無奈離去。
滄海卻說了狠話:“明月閣下,請你以后務(wù)必管好自己的妹妹,我已心有所屬,如果再有下次,定不饒她!”
明月抱著“明珠”,看滄海拂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修煉子弟,她沒有家族依靠,在學院修行期間經(jīng)常接各種任務(wù),曾經(jīng)遭遇過五彩狼毒蛛。這種蜘蛛的確有劇毒,外表也驚悚,但是除非他人惹到它們,它們并不會主動攻擊人類,更勿論說編織出幻境騙人了。
聯(lián)想到夜一粟姑娘不久前因為過敏癥狀也曾經(jīng)毀過一次容,明月不得不多聯(lián)想幾分,這其中必有蹊蹺。
都說最毒婦人心,但也有無毒不丈夫,明月不覺得神秘的夜一粟有問題,反倒認為這個滄海很有問題。
一個鮫人族的王子殿下,掌握了如此純粹的天一真水,已經(jīng)不是天才少年的年紀了,卻才在這時去云中圣城學院求學,不得不懷疑他另有目的。
滄海為了報復(fù)“明珠”,反惹得明月生了疑,這是他想不到的。
不過就算他想到了還是會這么做,因為他不允許有人意圖傷害自己的契約者?,F(xiàn)在只是警告,以后可就說不定了。
一夜過去,幾人坐上了先前的長毛猛獸駕駛的獸車,待來到海邊,獸車陡然飛起,直接朝著半空中云霧籠罩處的云中圣城學院而去。
“我們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不宜坐船從圣城下屬海城而去,所以直接去云中圣城學院報名。”雪星辰解釋,他原本決定昨晚就出發(fā)的,可惜出了“明珠”的事,不得不多耽擱一晚,導致他們的信息已經(jīng)滿天飛。
明月和夏玄朗本就是學院弟子,自然沒有異議,夜一粟和滄海巴不得早點兒去,點頭表示同意。
唯有面容被毀的“明珠”,輕紗蒙面下五官扭曲,她被五彩狼毒蛛腐蝕的臉雖然被雪大哥以高超的治愈術(shù)救了過來,但等痊愈還要些時候,如果就這副面孔入學,她不知會遭到多少人嘲笑。
她想著不由全身微微發(fā)抖,尤其是那一位肯定會來,原本那一位就嫉妒自己能和雪大哥一起下界,讓她看到自己這樣還不知會如何打擊貶低自己。
“明珠”越想越害怕,狠狠瞪了一眼夜一粟,都是她害的,隨即又莫名笑了起來,雪大哥對夜一粟似乎不一般,如果讓那一位知道……
夜一粟被“明珠”瞪得莫名其妙,看她一會兒恨一會兒笑,覺得她是不是因為被毀容腦子都給壞了。
于是,她悄悄傳音:“滄海,你以后還是別對女人的臉下手了,她們的臉就是她們的腦子,我可不想跟腦子有病的人對上?!?p> 滄海覺得她的腦子才有問題,道:“你先把自己的臉當回事再說,以后別隨便折騰自己了,我看著難受?!?p> “我都沒難受,你難受個什么勁兒?”夜一粟覺得自從出了夜叉閣,滄海越來越矯情了。
“誰讓我們是本命契約呢,你的一切我感同身受?!睖婧M嚧巴庖婚W而逝的白云,語氣輕緩,飄落在了風中。
夜一粟跟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覺一片藍天白云,好似包攬了全世界,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