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今日的客人不僅容貌俊美,還溫柔守禮,自己從未見過這樣好的客人,哪里容得別人搶走?就算他是這醉春樓的第一公子也不行。
“傾城公子,您雖然是咱們醉春樓的第一公子,可是卻也不能搶我們的客人??!”柳兒極不情愿地說道。
“是啊!再說,傾城公子不是從不見客的嘛!哪里能服侍得好小姐,這樓里的規(guī)矩您應(yīng)該是懂得的吧?”另外一位小公子也忍不住道。
“小蘭,去將李大姐叫來!”傾城沒有接話,而是轉(zhuǎn)身朝身后的小蘭說道。
“你……哼!傾城公子莫要仗著自己長得好,便欺負(fù)我們!”柳兒不服氣道,就算叫了李大姐來,他們也是有理的。
“這又是怎么了???小姐對不住啊!讓您笑話了……”那李大姐來了后先向鳳兮告了罪,轉(zhuǎn)身見到那一身白衣的公子,嚇得一愣。
“李大姐,您要為我和柳兒做主啊!明明是我們的客人,可傾城公子他非要與我們搶……”
“胡鬧,在客人面前像什么樣子?你們兩個趕緊出去!”那小公子話還未說完,便被李大姐制止。
“李大姐,您怎么也能……這樣壞了樓里的規(guī)矩?!蹦橇鴥何鼧O了,這李大姐也未免太偏心了些。
“你們先出去,我自會為你做主的,乖!”那李大姐也只能哄著這兩位,確實是自己沒理在先。
“哼!”他們二人抱著琴沖傾城輕哼一聲,柳兒又淚眼汪汪地看著鳳兮,一副被拋棄了的模樣兒。
鳳兮尷尬地摸摸鼻子,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才掏出兩個兔子模樣的小金裸子,那本來是給翎兒做著壓兜兒的,后來翎兒覺得好看,又央著她多做了些,她就順手抓了一把塞到身上了,如今也可以應(yīng)應(yīng)急。
鳳兮將手中兩個金兔子讓鳳一遞給他們:“有勞兩位公子了。”
那柳兒二人拿了這稀罕玩意兒才高興起來,又向鳳兮行了一禮,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那李大姐也緊隨其后。
傾城看著他們手中的金兔子,氣得拳頭緊握,長長的指甲深深地扎進手掌心里。
“傾城公子怎么來了?”鳳兮為自己倒了一小杯酒,頭也沒抬地問道。
“見過林大人,難道林大人不愿意請傾城一坐嗎?”傾城眼睛直直盯著鳳兮道。
“傾城公子恐怕是說錯了吧?在下只是聞菜香來此品嘗一番罷了,并未想過要請公子過來,在下區(qū)區(qū)一個小官兒,俸祿微薄,恐怕以公子的身價,也是請不起的!”鳳兮并不想與這個男人接觸過多,便也不準(zhǔn)備以禮相待了。
“林大人出手如此闊綽,只是聽了一曲兒便賞出兩個金裸子,又何必如此自謙呢?”
“噢!可惜了,金裸子用盡了,恐怕要令傾城公子失望了?!兵P兮端起舉杯抿了一口。
“如果是林大人的話,即便沒有金銀,傾城也愿掃榻相迎?!眱A城仍然不死心地說道。
“不知公子可聽說過一句話?”鳳兮抬眼看向這個長相魅惑的男子問道。
“什么話?”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闭f完,鳳兮便低下頭專心吃飯,可惜了,好好的菜都涼了。
“林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身上沒什么值得傾城公子費心的,告訴那個人,不要白費心機了!”鳳兮說完,扔下一錠銀子,便轉(zhuǎn)身出去了,鳳一抓起兩個包子緊緊跟在身后。
“她……她竟然,什么都知道……”傾城被鳳兮的話驚得面色慘白,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況且自己除了那一舞以外并未向她再出過手了,她是怎樣知道的?
“公子,公子……”小蘭在身后扶助身體慢慢軟下去的傾城,無助地喊道。
“來人??!我家公子暈過去了,快去叫大夫?!毙√m將傾城的身子放平,便奔出門外大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李大姐從隔壁客人的包間處沖出來。
“李大姐,我家公子他暈倒了,嗚嗚……你快去叫大夫啊!”小蘭急壞了。
見李大姐跑下樓,小蘭才找了兩個小侍與他一起將傾城抬回房里。小蘭濕了帕子為傾城擦了手和臉,傾城才逐漸清醒過來。
“公子,您終于醒了,嚇?biāo)佬√m了?!毙√m扔下帕子,撲到床前喊道。
“小蘭,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眱A城的聲音有些無力。
“公子,您的身子不好,您一個人我不放心?!?p> “我沒事的,你出去吧!有些事情我需要要好好想想。”傾城輕輕拍了拍小蘭的手道。
“那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我,我就在門外。”見傾城點點頭,小蘭才退出房間。
傾城閉上眼睛,想著剛才鳳兮的話,那樣干凈的眸子原來可以洞察一切。她這樣避自己如蛇蝎,是以為自己是她的敵人派來傷害她的吧!這筆生意,當(dāng)初自己確實爽快地答應(yīng)了,可是卻未曾想會遇見她。她到底是什么人?那人為何會花大價錢讓自己接近她?那人只說先讓自己接近這京城來的大人,日后再聽她安排,她們之間莫非是仇人?還是……
傾城想了很多,他自小接管家中生意,因是男兒身,所受的指指點點頗多,早就從委屈到木然,如今也看淡了。在他眼中,這世間女子,不過都一個樣兒罷了,所以,他只認(rèn)錢不認(rèn)人。可是,這筆錢,他決定不掙了,他想知道她是誰?他不想日后自己做了傷害她或?qū)λ焕氖虑楹髸X得后悔,他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可他想賭這一次,為了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得罪一個大客戶,說不上為什么,他就是想這么做。
“小蘭,小蘭?!眱A城撐起自己的身子朝門外喊道。
“公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小蘭急匆匆推門進來。
“我沒事了,去準(zhǔn)備紙筆,我要寫封信?!眱A城邊起身邊阻止了要來服侍他的小蘭道。
“是,公子?!毙√m見自家公子確實沒什么大問題了,便轉(zhuǎn)身去柜子里拿出筆墨紙硯,開始研磨,他雖不解公子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這也是為什么小蘭能在不相信任何人的傾城身邊服侍的原因。
傾城握著筆,一封信如流水般便寫好,裝入信封,交給小蘭,便一直坐在桌邊,望著窗外……
他抿嘴一笑,月亮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