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煉堂的山腳下,劇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不時夾雜著刺耳的尖叫聲和巨大的轟鳴聲。山腳下的這個戰(zhàn)場已經儼然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塊。其中一塊是百煉堂的三大戰(zhàn)陣和緊跟其后的一些百煉堂弟子,另一塊則是亂成一團各自為戰(zhàn)的鬼道弟子。
不久之前還是百煉堂普通弟子和鬼道之人的亂斗,但因為實力過于懸殊,百煉堂這邊損失慘重,部分高級弟子和執(zhí)法弟子便忍不住出手了,這些高級弟子和執(zhí)法弟子大都是金丹期左右的修為,有些還有比較厲害的法寶,場中這些被當作炮灰的鬼道各門派弟子哪里能是對手。這下場中形勢便急轉而下,廝殺了一陣兩邊便各自鳴金收兵了。歇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鬼道弟子卻又朝山上攻來了,這次的鬼道弟子明顯強了許多,但仍然不是百煉堂高級弟子和執(zhí)法弟子的對手,兩邊甫一接觸,鬼道弟子那邊便立刻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接著便只見鬼道弟子的陣線被完全撕裂開來。他們無法抵擋,便四散逃開,被百煉堂眾弟子在后追逐屠殺殆盡。
大戰(zhàn)方歇,鬼道那邊卻又攻來了,這次派出的都是金丹期以上的黑衣弟子,二話不說,便見上千法寶直朝百煉堂的山門這邊打來。這一下合擊實在是聲勢驚人,不光百煉堂一干弟子全都駭得面無人色,連連朝后躲避,即使諸位長老也都驚得臉色發(fā)白,不敢直攖其鋒。僅這一下,便將百煉堂的山門轟了個蕩然無存。
諸位長老很快回過神來,便派執(zhí)事弟子將百煉堂兇名赫赫的四大殺器悉數取來了。按照演練過很多遍的陣法,很快組成了孔雀開屏、漫天花雨和子母同心三大戰(zhàn)陣,剩下的一些修為較高的弟子則拿著鎖魂釘緊隨戰(zhàn)陣之后往鬼道弟子那邊推進。
三大戰(zhàn)陣呈品字形疾速地朝對面推進著,鬼道弟子的第二輪法寶合擊也已打來,無數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法寶像暴雨一般朝戰(zhàn)陣中的百煉堂眾弟子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百煉堂眾多弟子立刻將護身法寶祭出,頓時無數的霞光、紫氣和青煙在人群中綻放開來,同時各種攻擊法寶也從三大戰(zhàn)陣紛紛祭出,朝頭頂上襲來的無數法寶迎去。頓時噼噼啪啪的聲音響成一片,中間還夾雜著數聲慘叫。卻是有些百煉堂弟子運氣太差,竟被數件法寶同時擊中,一下子被毀去護身法寶,然后直接被接踵而至的法寶給淹沒了。周圍的弟子救援不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慘叫著翻滾軟倒下去,再也沒有能夠站起來。又是兩輪法寶合擊打來,百煉堂弟子在損失近百人的情況下,終于將三大戰(zhàn)陣推進到了鬼道弟子的面前。
頓時如虎入羊群一般,孔雀開屏、漫天花雨和子母同心三大殺器加上演練許久的戰(zhàn)陣確實威力驚人,雖然鬼道弟子在人數上占有很大優(yōu)勢,但是場上卻明顯是百煉堂弟子占據絕對優(yōu)勢,三大戰(zhàn)陣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來回沖殺,直殺得鬼道弟子雞飛狗跳,亂成一團。而緊跟著三大戰(zhàn)陣拿著鎖魂釘的百煉堂弟子才是真正的殺手,他們每出手一次,便有一名鬼道弟子應聲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如此廝殺了片刻,鬼道弟子已經完全失去了斗志,只是想一心逃竄開去。此時三大戰(zhàn)陣完全成了屠殺的機器,地上血流成河,泥土被染成了褐色,而石頭在風干后則變成了黑色。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突然從遠處傳來一個高亢的聲音,由遠而近,吟得正是一首《游子吟》,瞬間就到了百煉堂的眾弟子跟前。眾人定睛一看,卻是一人負手于后,滿頭白發(fā)無風自動,仰首望天不怒而威。
正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便見一道人影越眾而出,用低沉的聲音朝來人道:“血魔老怪,我來會會你。”
卻正是宋祁。
血魔尊者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元嬰期修士,要跟我斗法卻還不夠資格,還不快讓你們掌門速速出來接客?!?p> 宋祁聽了血魔尊者的話,便祭出一件法寶來,不以為意道:“我雖只是個元嬰期修士,但是有了這件法寶,只怕還是有資格和閣下過一過招的吧?”
血魔尊者看著宋祁祭出的那件法寶,卻是一把通體火紅的尺子,不由得臉色微微變了變,道:“古仙定界尺?沒想到這樣的古寶竟被你得到了。不錯,有了這件法寶你確實是有資格和我過一過招。不過在過招之前,你的這些徒子徒孫實在是讓我看著覺得礙眼,所以嘛……”
話音未落,便見他十指連彈,便有數十顆灰色的小球落到了人群之中。
那數十顆灰色小球毫無征兆地爆裂開來,一股股腥臭無比的黑氣從中冒出,朝四處彌漫開來。眾多弟子躲避不及,被這黑氣沾到身上,立刻渾身腐爛化為了一灘灘膿水。頓時慘叫聲哀嚎聲響成一片,但很快又安靜下去。
宋祁驚得目瞪口呆,再看場中,百煉堂弟子已經幾乎死得一干二凈,只剩極少的弟子被諸位長老救了回來,一臉慘白地癱坐在地上。見此情景,宋祁的老臉一下子就變得煞白一片,二話不說,便驅使著古仙定界尺惡狠狠地朝血魔尊者打去。
血魔尊者哈哈一笑,從口中吐出一桿黑漆漆的小旗來,往空中一指,便迎風見漲,化作半丈來長的一桿大旗,直朝襲來的古仙定界尺迎去。
古仙定界尺原本散發(fā)出柔和的青色光芒,但那黑漆漆的小旗甫一出現,這古仙定界尺竟發(fā)出一聲悠鳴,接著尺身周圍柔和的光芒一下子變得刺眼起來,尺身也漲大到半丈有余。那黑漆漆的小旗顯然也不是凡物,竟幻化成一只丈許長的張牙舞爪的黑虎,直朝古仙定界尺撲去。
兩物甫一接觸,古仙定界尺便發(fā)出一聲哀鳴,竟被那黑虎一口咬住了。雖然其拼命掙扎,卻絲毫動彈不得。尺身上的青色光芒也漸漸黯淡下來,變得越來越稀薄。
宋祁一看心下大急,便連連驅動法訣,尺身上原本變得黯淡稀薄的青色光芒再次變得強烈起來。接著古仙定界尺猛地一扭,從虎口中掙脫開來,劈頭蓋臉地朝那虎頭上拍去。
見此情景,血魔尊者冷笑一聲,籠在袖中的右手暗暗動了幾下。
那黑虎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任由古仙定界尺狠狠一擊拍在自己頭上。這一下竟把虎頭給拍散了,而后古仙定界尺毫無阻礙地刺在了黑虎身上,黑虎的身體也隨即四分五裂開來。
正在宋祁及百煉堂眾人看得不明所以的時候,黑虎身體分成的幾團碎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聚集起來,正好將古仙定界尺包裹在其中,然后一只黑虎又出現在了空中,昂起頭連連低吼。
這邊宋祁一下子就漲紅了老臉,拼命掐動法訣,但是不見古仙定界尺有任何反應,卻是黑虎將古仙定界尺吞入肚中,竟一下子讓宋祁失去了對自己法寶的控制。
看到宋祁連連催動法寶窘迫無比的樣子,血魔尊者哈哈大笑道:“古仙定界尺這等異寶落到會用的人手中自然是厲害無比,只是你一個小小的元嬰期修士,能發(fā)揮出來的威力十成中還不到一成。這等古寶也算是懷才不遇,如今既然讓我遇上了,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委屈了這等寶貝,待我回去好好祭煉一番,好叫它重見天日?!?p> 這邊宋祁及百煉堂眾長老一聽,俱都憤怒不已,這等奪人法寶的下賤勾當在血魔尊者口中卻成了好事一件,說得也是大義凜然,實在是讓人感到憤怒無比。但眾人忌憚血魔尊者的超強實力,也是敢怒不敢言,便有一名長老在眾人的授意之下,前去密室請趙牧之和陳潤之去了。
那長老方行到半路,遠遠地看見二人,一人須發(fā)皆白,臉上帶著些許倦容;另一人則是黑發(fā)美髯,不怒自威,正是趙牧之和陳潤之二人。那長老本自忐忑不已,生怕二人仍舊閉關未出,此時遇到二人,自是歡天喜地。陳潤之見他來的慌張,料想是戰(zhàn)事吃緊,便詢問戰(zhàn)況。那長老將兩方幾次交手的情況略微說了一說,便急切地提及宋祁和血魔尊者交手碰壁的事情。
陳潤之一聽,也覺情況甚是緊急,便和趙牧之全速地趕往百煉堂山門處。
等到兩人急沖沖趕到時,只見眾位長老俱躺倒在地,身受重傷,哀嚎不已。而對面十幾丈的地方,卻有三人停在半空中。中間的正是血魔尊者,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趕來的二人;血魔尊者的左側是一個穿著黑色緊身小襖的女娃娃,臉上也是笑意盈盈;右側則是一個身穿白色小褂的童子,手上拿著一個玩具小鼓,滴溜溜地轉個不停——這兩個娃娃正是兇名赫赫的陰陽童子。
見此情景,陳潤之面色一冷,二話不說便已出手了,雙臂在瞬間幻化成了兩根粗大的樹枝,十幾丈的距離幾步便跨過,瞬間已經到了血魔尊者面前,雙臂所化的樹枝狠狠地朝三人抽去。血魔尊者雖然臉上仍舊帶著笑意,但是心中卻也是忌憚無比,手指一屈一伸,正待有所動作時,突然感到渾身冰冷無比,似乎連血液都凍僵了,卻正是趙牧之緊隨其后出手了。
眼見樹枝須臾間抽到了三人身上,那女娃娃和那與她年齡相仿的童子都伸出手來,朝對方一點,便見二人身影如同水波般一陣晃動起來,再出現時卻見二人已經調了一個位置,陳潤之這一擊顯然落空了。而血魔尊者竟也沒有閃避,被兩根樹枝抽中之后,便化作了一灘血水。只稍一停頓,那灘血水便又聚成一個人形。隨著血水漸漸消失,這人形的五官開始變得分明起來,正是血魔尊者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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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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