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招呼秀玲很快離開了歸來峰。因?yàn)樽约焊杏X到大腦在逐漸地麻木。處在昏昏欲睡之中。二人騎的是快馬,片刻時(shí)間已經(jīng)跑出百十里,脫離了危險(xiǎn)。沈林一頭栽下了馬,陷入昏迷狀態(tài),喃喃囈語。
秀玲此時(shí)想起了朱先河被削斷雙腿時(shí),兩手向空中亂舞。現(xiàn)在才明白那是在用無色、無味、無形之毒灑向了沈林。那時(shí),自己與沈林只隔幾步遠(yuǎn),為什么自己沒有中毒?突然想起手指上指環(huán),那是避毒的翠玉環(huán)。沈林就是為了自己的安危才將指環(huán)給了自己……
秀玲將沈林背至一向陽平地,平放在草地上。摘下手上的翠色指環(huán)戴在了沈林的手指上。片刻功夫,沈林不再亂語,沒有了痛苦的神色,安詳?shù)厮恕?p> 面對沈林的情況,秀玲在思索如何處理。眼下就自己一人,沒有商量的余地。在萬難之中,秀玲對可能發(fā)生的危險(xiǎn)及應(yīng)對辦法都作了預(yù)測。
秀玲從小就向父親學(xué)習(xí)針炙和藥物,對于醫(yī)治病人是行家里手。但是,救治中毒人還是第一次。
秀玲取出綠色針,先在自己手臂上試了試。然后才在沈林百匯穴、腋窩的極泉穴、膝窩的委中穴施針。并取出隨身攜帶藥球插在針的尾端點(diǎn)燃。但見各穴位慢慢滲出黑色液體。香柱的顏色由淺變深。一個(gè)時(shí)辰后,沈林漸漸醒過來。雖然大腦思維有些亂,但是,還是清楚了眼前的情況。
“秀玲,我是中毒了?”
“是的。已無大礙?!?p> “是誰施的毒?”
“是朱先河在斷了雙腿后所為?!?p> 沈林回憶當(dāng)時(shí)自己點(diǎn)了朱先河的下身穴道,防止其逃跑。并用青龍劍削斷其雙腿后。朱先河雙手向空中亂舞的情景,現(xiàn)在才醒悟那是在向自己施毒。
沈林嘆息了一聲,感到自己太大意了。當(dāng)時(shí)還以為朱先河是痛楚的掙扎,向蒼天祈禱……
秀玲打來了溪水為沈林擦洗全身,汗毛孔滲出的液體由深漸淺。表明沈林身上的毒在慢慢排出。
沈林看著自己身上只穿著短褲。不好意的有些臉紅,倒是秀玲比較豁達(dá),一付無所謂的樣子。宛如一個(gè)盡心的妻子在服侍自己心愛的丈夫。
心思縝密的秀玲,在為沈林治病的同時(shí),一刻也沒放松警惕。朱先河能夠在不知不覺間施毒,無量道士對此肯定會詭計(jì)多端、花樣百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和沈林。如若此時(shí)跟蹤而至,對自己和沈林是個(gè)不小的威脅。
秀玲想到了無憂澗山谷。那里有山中客留下的食物,而且安靜沒有外人打憂,是治療的理想之地。
秀玲為沈林換上了新衣衫,抱著沈林上了馬,兩人同乘一匹,另外一匹跟在后邊。
去無憂澗的路大部分在山中,復(fù)雜的路況、方向難以辨別。秀玲想,老人常講老馬識途,且信馬由韁放任馬兒自由奔跑,可能會回到無憂澗。
秀玲的常識幫助了她,天黑前二人回到了無憂澗。
秀玲安置好沈林后,生火做飯。好在山中客臨走時(shí)留下不少的儲備食物。
秀玲站在院中,望著空空的院落,想那山中客一人在深山幾十年是如何度過的,寂寞和思念親人竟然沒有將他擊垮??磥?,一個(gè)人意志、信念可以戰(zhàn)勝不可想像的困難,度過困厄的人才會更加思念親人、珍惜生活。
秀玲搖了搖頭,唉!什么時(shí)候了,還在胡思亂想。
秀玲熬好了米粥,用開水泡了幾條干肉。端到沈林身旁,一勺一勺地喂著沈林。窯洞四季溫度差別不大,舒適的溫度適宜養(yǎng)傷。二人簡單地吃完飯后,秀玲為沈林擦洗全身??吹缴蛄质种干显敬渚G色的指環(huán)變成了黑灰色,看來沈林身上的毒尚未排盡。
秀玲想去附近山坡采些草藥,但沈林離不開人。秀玲陷入了兩難之境。
秀玲望著院中的馬,想起了當(dāng)初沈林與自己進(jìn)院門時(shí),馬兒的嘶鳴。頓時(shí)有了主意。
秀玲回到窯洞中,解下兩柄飛刀交給沈林,又把馬匹放開了韁繩。一再交待,“我去對面山坡采些草藥,如有什么事情馬兒會嘶叫,你只要做好防衛(wèi)的準(zhǔn)備就行。”
秀玲匆匆出了院門,向?qū)γ娴谋酬幧狡伦呷ァ?p> 山中的草藥種類繁多,秀玲采了紅三葉草和刺蕁麻等諸多草藥,準(zhǔn)備返回時(shí),聽到院內(nèi)傳來了馬兒的嘶鳴聲。秀玲飛身幾步來到院中,掃了一眼四圍,進(jìn)了窯洞。一切正常,沈林正盯著飛刀出神。
秀玲知道這兩匹馬的習(xí)性,馬兒斷然不會無故地叫喚。一定是有什么異常,才引起了馬兒的警覺。
秀玲俏聲地來到石墻下傾聽。山風(fēng)輕輕吹過草地,發(fā)出嗦嗦的響聲,溪水潺潺流淌浪花翻卷不斷發(fā)出嘩嘩的悅耳聲音。秀玲有點(diǎn)不解,難道馬兒也有錯(cuò)覺?
秀玲靜立墻內(nèi)凝神傾聽,墻處傳來微弱的說話聲:“三師弟,你看那馬兒多么雄壯,要是我有一匹,定要騎著叫師傅看看我的雄姿,那應(yīng)該有多么威風(fēng)!?!?p> “噓!別出聲。院子里什么情況還不明,我們耐心等等?!倍磺啾容^謹(jǐn)慎。
“還等什么等,他們二人肯定都中了師傅的散魂靈?,F(xiàn)在全都倒在了地上。甚至可能人事不醒?!?p> 秀玲超人的聽覺將院外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此時(shí)馬兒也嘶鳴不已,可見馬兒先前的叫聲也是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聲音。
“三師弟,聽到了吧。馬兒餓的直叫喚都沒人喂,可見我的判斷沒錯(cuò)的。喂,三師弟,你不是善用弓箭嗎?你射他娘的一箭看看!看看能不能將那二人驚醒?!?p> “大師兄,不見人,射什么?”懂不青反問道。
“不見人你不會射馬?啊?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射人先射馬,’你連這個(gè)都不懂?啊?”
三師弟懂不青被大師兄弄得有點(diǎn)暈?!叭瞬辉隈R上為何要射馬?”懂不青有些不高興。
“我告訴你,我是大師兄!遇事你要聽我的。不然,我還是不是大師兄?!?p> 懂不青不理會大師兄韓君的責(zé)問。
“你到底射還是不射?莫非你是背著弓裝樣子的孬種?你不射拿過弓來,我射!”
“你射?射什么?大地如果是你的目標(biāo),你還有可能射中!”
“唉,對了。臨行前,師傅給了一包散魂靈,我就撒在院中如何?”大師兄征求三師弟的意見。
“行吧??晌覀円扔媒馑?。不然,我們的魂兒也一起飛騰!”懂不青擔(dān)心自己受牽連。
“對,對。我一著急幾乎將這么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不然,先迷倒了我們,都回不了歸來峰。師傅他老人家見不著我,還不哭的……山窮水盡?!?p> 大師兄韓君掏出了解藥,“三師弟給你一包……”
突然眼前人影一閃,手中的解藥沒了影。想抬手揉一揉眼睛,哦?手竟然不會動(dòng)!
秀玲將解藥揣入懷中,用劍架在韓君的脖子上。
大師兄韓君不知身后是什么人,反正能趁人不備搶走解藥并且點(diǎn)住自己穴道人,不是一般的人。
韓君身體不能動(dòng),但是,嘴能動(dòng)。
“三師弟,快動(dòng)手!快快解救大師兄!”
三師弟懂不青看著大師兄不動(dòng)。也沒有解救的意思。那神色,對大師兄有些不屑一顧。
“三師弟,你倒是動(dòng)不動(dòng)?再不動(dòng),我喊師傅了,叫師傅狠狠地抽打你這不尊重大師兄的三、三畜生!怎么,還不動(dòng)?你連師傅也不尊重?”
秀玲沒心情聽韓君的啰嗦。提著二人進(jìn)了院中。將二人扔在一旁。進(jìn)了窯洞。拿出解藥說,“那無量道士千里送來解藥,我們的運(yùn)氣真好?!?p> 院中的大師兄還在埋怨著,“都是你這個(gè)三師弟,不聽大師兄的逆耳衷言。叫你射箭射箭,你就是不射。你是舍不得弓還是怕射不中可惜了箭?你要是聽了大師兄的話,射中那、那我想要的馬,馬兒一痛就叫喚,一叫喚,就會驚動(dòng)了賊人前去察看。一察看,就顧不上我們。我們也不至于落到這般田地。這次回去,先叫師傅沒收你那沒用的弓箭,那純粹的擺設(shè)??粗鴦e扭,背著還挺重?!?p> 韓君發(fā)著牢騷沒完,秀玲走了過來。
“這解藥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就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可要珍惜啊,那可是我從千里之外送來的,一路的辛苦勞累可不能白費(fèi)了。這可是解除散魂靈的唯一解藥。弄丟了,我可不能再回去取。因?yàn)閹煾挡粫俳o了,尤其是為了解救你們?!?p> “解藥如何用?”秀玲盯著韓君的眼睛問道。
“哦,聞一聞即可?!贝髱熜钟行┣榫w低落。
“既然是真的,你先聞一聞如何?”秀玲不放心。
“我又沒中毒,聞什么聞。聞了也沒有什么作用。除非,我先聞一聞散魂靈,再聞解藥。”
“好辦法!謝謝你的提醒。剛才聽說你身上還有散魂靈。好,就這么辦。”
秀玲受到了韓君的啟發(fā),從其身上搜出散魂靈粉末。用食指沾了一點(diǎn),彈向了那‘大師兄’鼻孔??赡苁恰髱熜帧墓αι袦\,立刻抱著腦袋叫喚起來?!皫煾到形医o你們下的毒藥,你們?yōu)槭裁从迷谖疑砩希慷舅帟幩廊说?,難道你不知道?你這賊婆娘還不趕緊給我解藥,那寶貴的解藥也是我?guī)淼模銈儾荒塥?dú)吞。哦?這里怎么……這樣黑?為什么……風(fēng)景這邊、獨(dú)好!”
一會兒,‘大師兄’安靜下來。躺在地上睡著了。嘴里還嘟嚷著,“解藥,那是我?guī)淼摹!?p> 秀玲看韓君手臂發(fā)黑,嘴唇發(fā)紫。知道是中毒的癥狀,便又將解藥少許彈向韓君。過了半晌,韓君悠悠地醒來。“是你這賊……哦,是你這位姑娘救了、本人?這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是大恩,我回去告訴師傅說是、是你用我?guī)淼慕馑?,救了我……叫師傅?jiǎng)賞你們?!?p> 秀玲心里有了底,當(dāng)即給沈林解了毒。
沈林深情地看著秀玲,知道自己的一生再也離不開秀玲。
“如何處置這兩人呢?”沈林問秀玲。
“依我觀察,這二人不是大奸大惡之輩。我看,就放過他們吧”
秀玲提出了自己的處置意見。
“問題是怎么放呢?”沈林思索著問道。
“我們先走,將二人點(diǎn)穴后放在院中。如何?”秀玲說道。
秀玲和沈林收拾了行囊,快馬加鞭離開了無憂山澗。一出谷口,聽得一聲弓弦聲傳來,頭頂樹上的鳥兒應(yīng)聲落地。
沈林感嘆道,“你說的不錯(cuò),那懂不青果然不是奸惡之輩。也算他有眼,不然,對準(zhǔn)我們張弓搭箭人會丟了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