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欣惠掙扎了一下,孟博安輕聲的道:“別動,我舍不得你離開?!?p> 說完,兩人都不再說話,只靜靜的相擁著,孟博安不敢孟浪,一會兒便放開了許欣惠,人生第一回擁有這樣的美好,他很知足。
三日后,許欣惠一家背著大包小包的來到車站準備回家,孟博安也在父母的相送下,踏上了和許欣惠一道的車途。
回去敦市的汽車路,意料之外的好轉(zhuǎn)了起來,搓衣板路已不復存在,看來油田這些年,一直在改善職工的生存的條件。
如許欣惠所預料,他們一路坐著擁擠的硬座,加上幾年前從家鄉(xiāng)去冷湖,她已經(jīng)有久沒坐過硬座了。
真是難熬,車廂內(nèi)濃郁的氣味也讓她感覺不適。
如果能像系統(tǒng)那樣想去哪就立馬能到,那就好了。
好在有孟博安一路上相陪著坐在硬座車廂里。
雖然直把許佑元氣得翻了好些個白眼,要不是孟博安父母相托,他都不想理會他。
最終孟博安在蘭市車站下了車,許欣惠有點不舍,他知道孟博安可以不走的,因為自己,這么多年這個少年都一路相陪,無怨無悔。
孟博安更是不舍,他眼望著許欣惠的火車走了很遠,才慢慢的離開。
許欣惠的家鄉(xiāng)在美麗的瀘城,等回到家已是三日以后了。
第一站當然是王芳蘭的娘家,對于遠歸算得上有錢的女兒女婿回家,他們釋放了最大的善意。
當晚,王家就準備了盛大的接風宴,許欣鑫的三個舅舅全部外出打工了,只許佑元和老丈人在一邊喝著小酒。
許欣鑫的大舅媽說:“芳蘭啊,你看咱們家的小雨多聰明多懂事,不如這次你也帶到Q省去,將來她肯定會孝順你的,總比養(yǎng)個不明不白的外人強吧。”在見到落落大方的許欣惠時他們早都開始眼紅了。
憑什么許欣惠可以,她們的孩子就不行。
二舅媽也接著附和說:“咱們小燕也不錯呀,一點不比小雨差,你一個也是養(yǎng),兩個也是養(yǎng),不如都帶過去吧?!?p> 三舅媽也不甘落后:“要我說還不如帶上小東,有個兒子才是依靠,丫頭片子有什么用?!闭f完對著一旁埋頭苦吃的兒子還擦了把流著的鼻涕,把許欣惠惡心得不行。
許欣鑫死死的拽住許欣惠的手,悄悄的搖了搖頭。
三個舅媽你一言我一語的,根本就沒把坐在跟前的許欣惠看的眼里。
許欣惠都要氣笑了,他們以為許佑元家開慈善堂的還是開礦的,什么好的糟的都推銷出來。
王芳蘭也不是個傻的,她看著幾年未見的嫂子只覺心累:“這個我說了不算,收養(yǎng)除非是孤兒,而且必須手續(xù)齊全,要不戶口是報不上的,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p> 大舅媽趕緊的道:“胡說的吧,那你就當我家小雨是孤兒好了,總之不會叫你吃虧的,有了國家糧的好事,你都不想著娘家,算哪門子親姑姑啊。”這話說得理直氣壯的。
許欣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拉著許欣鑫的手走到外間。
許欣鑫外公家的房子在一個大坡上,堂屋的外面是一小塊曬谷場,外面是一大片金黃色的稻田,兩邊青山綠水,在夕陽的映襯下無限美好。
許欣惠在大西北這些年看慣了荒漠,此時一見漫山遍野的綠,兩人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許欣鑫拉著姐姐的手說:“姐姐你別生氣,爸爸媽媽是不會同意的,我也不喜歡他們?!?p> 許欣惠看著敏感的小欣鑫,摸了摸她的頭說:“放心。”
許欣鑫現(xiàn)在慢慢長大了,她也了解姐姐的不容易,如果不是心理強大,如果不是七竅玲瓏,誰能有姐姐做得好,想著便緊拉著許欣惠的手不再松開,無形的鼓勵,讓許欣惠的心倍感溫暖。
在王芳蘭的娘家待了三天,最終王芳蘭沒有被嫂子說動,她那些親戚,便逐漸的也開始不待見起他們一家四口來。
第四日,許佑元便領著兩姐妹準備去許中元家,王芳蘭和妯娌合不來便不想去,就在娘家陪她的父母。
坐車一個小時后就到達了許中元家,此時許中元家里只有大伯娘鄒遠珍在。
只見鄒遠珍穿著套居家的咖色長裙,四十來歲,身材微顯圓潤,皮膚白皙,如果忽視她那可笑的高傲,長得還是不錯的。
鄒遠珍此時也在審視著三位不速之客,臉上有些許的不耐煩毫無掩飾的掛在臉上。
許中元家在城中一座靠近街邊的小院子里,共有兩層,空間并不大。
一樓是一個直通間,先是客廳,再過去便是一間小小的臥房,然后是廚房,廚房的格局更像是個天井,兩家合用。
廚房的側邊是一個小的雜物間,上廁所要去后面的公廁。
客廳靠近臥室的后門處,有一個小小的樓梯間是通往二樓的,二樓依然是個直通間,只稍顯寬敞,首先是一間大的書房里直跨過去是一間臥室,再過去還是一間臥室。
兩個小臥室都不太大。
許欣惠嗤之以鼻,也不怎么樣嘛,還當自己是大城市的人呢,看大伯娘那鼻孔朝天的表情,許欣惠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差評。
鄒遠珍看著拘束的許佑元并不在意,自隨意的道:“我也不知道三弟會突然來到,家里都沒有菜,你們先坐會,我去買點菜,別客氣?!?p> 說著別客氣,可是他們到現(xiàn)在坐了半個多小時,連杯茶水也沒倒。
許欣惠不由自主為自己的哥哥捏了把汗,這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就連許欣鑫都有些許的不自在起來,怪不得王芳蘭不愿意來。
許欣惠看了眼許佑元,他這個叔叔平時是從來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的,他態(tài)度冷淡,只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就異常的滿足。
可是一到自己的大哥家好像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可見大伯家并不是什么金窩窩,許欣惠不由得暗暗慶幸,當年收養(yǎng)自己的是這個叔叔。
大約坐了十幾分鐘,只聽見門外一陣汽車的聲音傳來。
許欣惠和許欣鑫站了起來往外看去,只見一位五十來歲的魁梧漢子,從一輛軍用吉普車上走了下來,身穿筆直的軍裝,腰板筆挺,目不斜視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