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馮武師等人追進了大峽谷,天缺就不管他們了。以意念在峽谷某處布下迷宮似的法陣,等破山把他們引進去,除非他把法陣解除,否則他們是逃不出來的?,F(xiàn)在傲心無塵等人都全力傾注兵諫之事,根本就沒人來管他們。兵諫之前,除非學(xué)院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抗力的事,否則他們是沒有心思顧及這里的。
像馮武師這種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人,別說消失幾天,就是知道他死了,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在當(dāng)前的這種局勢,消失或者死個把武師,對他們來說,跟刮陣風(fēng)或者落了幾片葉子,沒什么區(qū)別。
國難當(dāng)頭,只要是無關(guān)的,就是再大都是小事,又何況是馮武師這種可有可無的角色。死了也就死了,消失了也就消失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把這邊按下后,因為始終放不下煙雨萌的事兒,天缺便把目光投向那群武師當(dāng)中去了。事后他越想越覺著是醉音劫走了煙雨萌,不把這個搞清楚,他心下始終像揣了一窩耗子,疑惑得難受。
……
因著風(fēng)雪的肆虐,教學(xué)樓前的廣場上彌漫起混亂的雪霧,道路兩側(cè)的高大的云杉向一邊傾斜過去。在天缺往這邊潛過來的時候,醉音正然在某間教室的講臺上跟初級的女弟子們講授一些基礎(chǔ)的東西。
她身為琴谷駐黑山國的大使,身份敏感,西海岐伯等人自然不會讓她知道煙雨萌的事兒。即便大家知道是她劫走了此女,也不會跟她提。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說出來反而不好。這沒憑沒據(jù)的。一切該怎么樣的就怎么樣,心照不宣就好。我們知道是你干的,你也知道我們知道是你干的。不說出來就行。
西海岐伯等人都不是一根筋的性子,雖然事后還是更傾向于是鬼宗國所為,但也沒把醉音置身事外。在他們看來,護城大陣的威力那么強悍,把一個人重傷的人悄無聲息地抓走,沒有足夠的實力作支撐是很難辦到的。她的可能性也很大。除非是煙雨萌當(dāng)時已是昏死的狀態(tài),否則的話,鬼宗國的那幫高手是絕對做不到在他們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抓人的。
有了這兩種可能性,所以,他們在一方面懷疑南庭玉等人的同時,另一方面也把目光投向了醉音。
當(dāng)然了,他們是不會直接找過去的,一則沒憑沒據(jù)的,二則醉音也不是他們能惹的,而是第一時間把注意力放在了上宮?;h身上。隨著煙雨萌被抓,她留下的這顆傀儡總不能再安好無恙吧。
先看看此女的表現(xiàn)再說。
在他們看來,突然失蹤了一個女弟子,醉音作為老師,無論從哪種角度上講,她都不可能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都巴巴地等著看好戲。不管是鬼宗國抓了人,還是她抓了人,此女都得過來跟他們表演一番。這突然失蹤了一個女弟子,你作為老師,在態(tài)度上無動于衷總不太好吧?不過很快他們就失望了。因為上宮桑籬并沒有失蹤,還是那個好好的女弟子。
這就讓他們有點看不透了,又有了第三種猜測,那就是煙雨萌當(dāng)時逃掉了。但是也沒有可能啊。西海岐伯當(dāng)時捻須沉吟道:“以西橋暮暉的性子,在掌握了此女行蹤的情況下,是絕不可能撒謊騙我們的?!?p> 推敲了一番,他們又回過頭想到,是醉音做的手腳。她抓了此女,又懶得跟他們這些人打交道,所以就依法炮制另造了一個上宮桑籬出來。雖然沒聽說過琴谷有這樣的邪術(shù),但也只有這個解釋能說通了。
最終,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況下,西海岐伯干脆放棄了這樣猜來猜去。對他來說,煙雨萌最終的去向怎么樣都好,已是影響不到這次兵諫了。
若是鬼宗國抓了,自不必說。目前這樣的局勢,對方不但不會跟他們搗亂,還會出力幫他們。若是醉音抓了,她也不會的。她這些年一直留在黑山國,為的是幫天妖族看住怒海沉天,阻止他去找已是投了天妖族的劫沉流報仇。至于黑山國本身會鬧成什么樣,她是不關(guān)心的。若是煙雨萌真的逃了,那也不會有什么影響,以她中了黑山渡河那一箭所造成的傷勢,這幾天也很難再作妖。所以,他干脆就不去管這些了。對他來說,多想無益,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兵諫。
什么都等到事后再說吧。
因此,當(dāng)天缺潛伏到那座教學(xué)樓地下的時候,醉音仍舊還是如往常那樣,沒什么人來打擾她,云淡風(fēng)輕,在講臺上履行自己老師的職責(zé)。一舉手一投足都具足了良師的風(fēng)范。態(tài)度得體,言談知性。
可以說,在當(dāng)前的局勢下,真正關(guān)心煙雨萌去向的就只有他了。西海岐伯等人無暇去想,南庭玉等人亦然。對他們來說,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幫黑山國把兵諫的事兒搞好。煙雨萌什么的,都是細枝末節(jié)了。
而且想也沒用。
琴谷是不可能把到口的鴨子吐出來的。
至于學(xué)院的那些武師,則是沒資格來理會這種事情。級別太高。他們當(dāng)中的大多數(shù),甚至不知昨晚發(fā)生了什么。至于參與了的,也都在事后被泉心淵明告知就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只要安撫好那些牽扯其中的弟子就行了,要他們不要到處亂說,否則直接開除。那些人好不容易才進的學(xué)院,茲事體大,自然守口如瓶,說起來也不小了,該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
跟西海岐伯等人的反應(yīng)一樣,當(dāng)見到上宮?;h完好無損地坐在課堂上的時候,天缺也是大感不解。想了一圈都想的頭痛,也沒搞明白怎么回事。
不甘心,到了晚上,他又去琴苑轉(zhuǎn)了一圈也沒什么結(jié)果。整座琴苑都下了法陣,他所看到的就只是風(fēng)雪下死寂無人的景象,什么都沒有探到。事情到了這里,煙雨萌的去向已成了眾人心中的一個謎,猜不透看不破,但也只能暫時當(dāng)懸案擱置了。
天缺也不例外。
隨著怒海沉天給他的四天日期已到,他再沒心思去理會這些。第天就早早拿了苜蓿草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