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風(fēng)雨同行
到了下午我真真扼制不住我的好奇心,想再找梁尋問問,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頭,他說,“安欒,你是不是肚子還沒好?”
“好了,早好了?!?p> 他忽然欠揍的笑了起來,“那你一個勁的晃什么,椅子上有釘子?”
我一有心事就閑不住,總感覺憋的慌,不行嗎?
深吸一口氣,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忍,更何況還有問題要問他。
我朝梁尋勾勾手,他湊近我,我斟酌了好半天才問他,“初中的時候有沒有人追你?”
“額……”他迷茫的看著我,一雙眼睛一眨一眨的。
看他這樣子,我以為他不好意思說,又換了一種比較委婉的問法,“就是有沒有女生給你送禮物?”
梁尋依舊用那雙不大且依舊迷茫的眼神看著我,但里邊多了一種探究的意味,他想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
梁尋一直不說話我就急了,“到底有沒有?”
“有?!彼f,“不過安欒,你問這些干什么?”
果然有,“那你還說你不認(rèn)識喬悅?”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喬悅是誰?!彼晃音[的有些不耐煩,眉頭一蹙,“到底有什么事你直說?!?p> “……”
直說什么?說我只是想八卦一下你和喬悅?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變得這么好奇,以前知道齊宇和別的女生鬼混的時候也沒有這么強(qiáng)的八卦欲望,可那天被陳凡一說,突然就特別想問問梁尋,喬悅到底有沒有追過他?
如果被我媽知道了,她一定會說,這是別人的隱私,你八卦也要有個限度,更甚至?xí)栁遥P(guān)你什么事?
確實,不關(guān)我的事,這是別人的隱私,可我卻被這股不知名的欲望弄的心煩意亂。
我突然有點(diǎn)消沉,把頭轉(zhuǎn)回去,外邊天空已經(jīng)暗沉了下來,仿佛隨時隨地都會有豆大的雨滴打下來。
梁尋以為是他剛剛的不耐煩傷害了我,在我身后有些愧疚地開口,“對不起啊,我剛剛不是故意兇你的?!?p> 他戳了戳我的后背,而我并沒有動。
這節(jié)課是楊升的課,他是教數(shù)學(xué)的,成天拿個三角板在黑板上亂比劃,摩擦黑板發(fā)出的尖銳聲刺痛了我的耳朵。
半節(jié)課我都埋頭在桌子上,無心聽課。
外邊已經(jīng)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烏云壓在天上,黑乎乎一片,教室所有燈都打開了還是看不清黑板。
最后楊升索性讓我們自習(xí),梁尋戳了我兩下,我把后背貼在椅子上,頭微微向后靠,“怎么了?”
“你還生我氣呢?”
“你想多了,我沒有生你氣?!彪m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消沉個什么勁。
“好好好,那就算我想多了?!彼菜戚p輕嘆了一口氣,“你想問什么就問吧,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楊升好像聽到了聲響,把視線投到我的方向,我立馬拿起筆裝作寫字的樣子,等他低下頭才說,“我沒什么想問的?!?p> 之前的一切都?xì)w結(jié)于我越發(fā)的矯情,可能最近有點(diǎn)不正常,女生每個月都有那么幾天不正常,我應(yīng)該也到日子了。
“吶,這可是你自己不問的,可不是我不告訴你,你可別再生氣了。”梁尋松了一口氣,給了我后腦勺一個腦瓜崩,我痛呼一聲,換來張彤一個白眼。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我一開始根本沒有因為梁尋生氣,卻在他說完這番話之后認(rèn)為自己生氣好像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于是竟然有些生氣他之前的做法?p> 就好像你受委屈的時候可以自己憋住眼淚的,但是如果有人安慰你一下就會淚如泉涌,止都止不住。
人真是矛盾。
晚自習(xí)過后外邊的雨下的更是兇猛,雷電交加,嘩嘩的雨滴打在窗戶上發(fā)出震天的響聲,我特怕這老舊窗戶禁不住這種折磨,那靠窗的同學(xué)就悲哀了。
我沒帶傘,齊宇還被楊升叫走收拾東西去了,本想和陳凡蹭一下,不曾想她更是厲害,雨傘放在書包里被她一屁股把傘把坐斷了,她還是蹭夕含的雨傘。
“安欒,你等我回去拿傘來接你?!标惙膊戎巳撼鼋淌抑皩ξ艺f。
我認(rèn)命地坐在椅子上,不到兩分鐘教室已經(jīng)沒人了,我正想配合著天氣擠兩滴眼淚感慨一下我的孤獨(dú)時,梁尋從后門進(jìn)來了,他看見我還比較驚訝,“你怎么還沒走?”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書包還在椅子上,梁尋看了看我,“沒傘?”
我點(diǎn)點(diǎn)頭。
“一起走吧?!彼麖臅锬贸鲆话褌?,說著就往外走,我還愣在原地,他回頭,“等什么呢,走啊,難不成你想在這過夜?”
我有些猶疑,本想說一會陳凡來接我,可不知怎的我咽下去了,姑且認(rèn)為我想早點(diǎn)回去。
我給齊宇留了個紙條告訴他我先回去了,然后和梁尋一起出教室。
剛出教學(xué)樓,一陣大風(fēng)混著雨水撲面而來,梁尋擋在我的身前,他接住了本應(yīng)該打到我臉上的雨水,把我的書包背在自己胸前,打開雨傘,我倆就迎著狂風(fēng)暴雨往寢室樓走去。
從教室到寢室大約有十分鐘,沿路各種雨傘的“尸骸”,肯定都是被風(fēng)吹散架的。
我也幸免不了,經(jīng)過操場的時候突然一陣大風(fēng)吹了過來,我做好了被雨水洗臉的準(zhǔn)備,眼睛一閉,卻沒有意想中的冰涼。
我感覺肩膀被禁錮住,睜開眼睛,梁尋那不是特別寬厚的身體擋在我身前,大部分雨傘都在我的上方,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濕了。
他低頭看了看我,“沒吹到吧?!?p> 他有些氣喘吁吁,額頭上還掛著雨珠,呼嘯而過的大風(fēng)之后是短暫的平靜。
我攏了攏額前微微被打濕的碎發(fā),“還好,沒事?!?p> 他剛要往前走,忽然動作一頓,目光挪到我肩膀上,他慌亂的松開手,一臉驚慌失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梁尋薄唇緊呡著,臉頰通紅,不知是被風(fēng)吹的還是熱的,有那么一瞬間我想摸一下他的溫度。
十七八歲的大男孩,慌亂無措的眼神,對上他清澈的眸子時,困擾了我一天的莫名情緒突然消散了,隨著撲面而來的大風(fēng),散在風(fēng)里。
我擺了擺手,“沒事,快走吧。”
他傻里傻氣撓了撓頭,我們一起往寢室樓走,梁尋把我送到樓下大廳里,借著光我清楚的看到他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全都濕了,書包都沒能幸免,而我的書包在他胸前掛著依舊完好無損,一滴雨都沒淋到。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你身上都濕了。”這要是感冒的話我的罪過就大了。
梁尋滿不在乎地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沒事,你快回去吧,明天見啊?!?p> 他連傘都懶得再打,冒著雨跑出去進(jìn)了隔壁的宿舍樓,而我呆愣在原地好久。
有時候情愫的滋長是在不知不覺當(dāng)中油然而生的。
而這時的我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