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月考(二)
雖然看起來不靠譜,可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我把卷子上不會的選擇題都靠著我那神奇的第六感寫上了,剩下就卡在了大題上,半天只寫出來一個解,各種背過的公式在我腦袋里亂轉(zhuǎn),就是找不到對應(yīng)的地方。
考試過半,我趴在桌子上看著卷子,心里五味陳雜,復(fù)習(xí)了這么長時間,努力了這么久還是不會,突然覺得很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梁尋。
相差懸殊的實力不是我臨時抱幾天佛腳就能夠彌補(bǔ)的,即使梁尋這樣的大神也依然沒能救我。
想起梁尋,我一摸口袋拿出他昨天塞給我的紙條,加油兩個字靜靜地躺在紙上,我到底還是沒能爭口氣,他幫我補(bǔ)習(xí)了這么久我還是不會。
真丟人。
“老師,她作弊?!?p> 安靜的教室里劃過一聲尖銳的嗓音,我順著聲音轉(zhuǎn)回頭發(fā)現(xiàn)張彤正在盯著我,而屋子里的人目光也漸漸都落在我的身上。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她”指的是我。
張彤臉上的得意很刺眼,就好像當(dāng)眾抓到我作弊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一樣,我捏著手里的紙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還沒說話,我斜后邊的齊宇沒忍住,對著張彤大罵,“你有病吧,說誰作弊呢?”
我非常感謝他能在這種時候能毅然決然的相信我,替我說話,夠義氣,雖然沒解決什么事情,但起碼讓我覺得此時的自己不是孤立無援,我必須為之前嘲笑他的事情道歉。
張彤沒完沒了,“老師,她手里有小抄,就是作弊?!?p> 有病。
我冷冷地看張彤一眼,轉(zhuǎn)過頭朝齊宇投過去一個安慰的眼神,提醒他別鬧事。
“都別吵?!?p> 監(jiān)考老師從講臺上走下來,就是那位被梁尋騙過去修煙霧報警器的物理老師,他背著手,感覺很是嚴(yán)肅,他每走一步我都能看到張彤那越勾越深的嘴角。
我真懷疑我是不是和她有深仇大恨,要不然為什么時時刻刻都在針對我,連考試的時候都要時不時看我一眼?
可是讓她失望了,物理老師看完我的紙條說,“不是小抄,都繼續(xù)考試?!?p> 他把我的紙條拿走了,對張彤說,“沒事別總盯著別人,寫自己的。”
什么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就是這個意思,活該。
看著張彤的臉變成了醬紫色我的心情好了不少,真是大快人心。
交了卷子之后我和監(jiān)考老師把剛剛沒收的紙條要了回來,老頭很愛嘮叨,說就一張紙而已,還非得要回去。
我默然,也不知道為什么,僅僅是一張紙條而已,可就是想拿回去。
他還批評我說下次注意不要在考場拿紙條,很容易被誤會。我笑著答應(yīng),可我會被誤會完全是因為張彤沒事找茬。
考試還在繼續(xù),一天下來我覺得腦子都快不轉(zhuǎn)了,考物理的時候我差點哭了出來,范圍有點超綱,好幾題都是沒學(xué)到過的知識點,卷子一發(fā)下來教室里就有低低的哀嚎聲。
監(jiān)考的物理老師特別熱心,滿屋子來回晃悠,邊走邊說,“題難才能體現(xiàn)出你們的水平,都仔細(xì)審題,我出的每一道題都是有意圖的?!?p> 您的意圖可能就是想逼死我……
那么一瞬間我真的想把卷子一扔,什么牛頓、愛因斯坦我全都不想看見,我想不明白為什么牛頓看見蘋果掉到地上會想那么多,還提出了那么多定律,要是我的話,我肯定會把那蘋果吃了。
哎,科學(xué)家那神奇的腦回路啊!
交完最后一科才算是徹底放松,先不管考的怎么樣,起碼心里放松多了。
齊宇要帶我去吃飯,有了上次的陰影我實在是不想去,對比上次的粥我寧可去食堂,反正我的胃已經(jīng)被食堂大媽的手藝同化了,現(xiàn)在百毒不侵,他再三保證我才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
“請你吃飯還得求你。”齊宇走到半路才反應(yīng)過來,憤憤的勒著我的脖子,我倆就這么一邊打一邊鬧到吃飯的地方。
剛進(jìn)餐館里就碰見張彤和另一個人一起吃飯,真是冤家路窄。
我下意識想換一家,可想一想我又不怕她為什么要換?
我找一個角落坐著,齊宇去點菜,回來的時候拿杯水特意經(jīng)過張彤身邊,手一抖,半杯水灑在了她身上。
齊宇很刻意,挑挑眉說了句抱歉就走,張彤一邊擦衣服一邊罵罵咧咧,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朝齊宇豎起大拇指,“真棒?!?p> 張彤這種人就得這么治她,不能和她講道理,沒用。
“她敢欺負(fù)你,我還能放過她?”
我很欣慰,拍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
“去你的?!?p> 齊宇今天很大方,沒有請我喝粥,而是三菜一湯,皇家級標(biāo)準(zhǔn)晚餐,起碼相比嚴(yán)華的食堂已經(jīng)算是皇家級別了。
剛吃不一會,我一抬頭就看見了梁尋,他正好來買飯,我朝他擺擺手,“過來一起吃?”
他看了看我和身旁的齊宇,然后搖搖頭,“不用了?!?p> 他接過老板娘手里的飯徑直朝外走,都沒看我一眼,和平常見到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以前在食堂每次他先吃完飯離開的時候都會和我打個招呼。
難道是沒考好?
回到教室之后,梁尋正好剛吃完飯,我走過去阻止他起身的動作,接過他手里的飯盒扔到后門垃圾箱里。
我并不覺得我的舉動有什么奇怪,可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頭學(xué)習(xí)。
我回到座位,在桌子上趴了半天,透過窗還能依稀看到操場上一堆人打籃球的身影。
我突然想起來在操場上第一次遇見梁尋他就是在打籃球,依稀有點印象他穿的球衣,只是當(dāng)時我沒有抬頭,真想看看他打籃球是什么樣子的?換上球衣之后是不是還是現(xiàn)在這個做起題來一絲不茍的嚴(yán)肅少年?
我記得開學(xué)自我介紹時他說得過省級的獎項,應(yīng)該打的挺好的吧。
我從桌子上伏起來,梁尋正在做習(xí)題冊。
“今天老師以為我是在作弊,把你給我寫的那張紙條都收走了。”躊躇了半天還是沒問出我想問的,說了這么一句冷笑話。
“聽說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你……”我猶豫了一下,“考的怎么樣?”
他抬起頭,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上映出陰影,“還行啊,怎么了?”
聽起來考的不錯。
“沒,沒事?!蔽肄D(zhuǎn)回身繼續(xù)趴在桌子上,打籃球的人已經(jīng)走了,只留下一排排籃球架,夕陽把影子打在地上。窗戶半開著,涼涼的晚風(fēng)吹在我的臉上。
可能是我想多了,他也許只是忘了和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