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城,城主府。
城主蔣軻身披金甲,端坐大堂上。
堂下站著四位武將,亦是身披甲胄,腰挎長刀。
一旁有位文士,手握折扇,垂首低語,“已有兩撥賊人出手,剩下的三撥還在觀望,或許想當個漁翁。只是出了點小意外……”
蔣軻看了他一眼,道:“是何意外?”
“有個腰間刀劍相錯,騎著頭白色小毛驢的十二三歲女娃,也出現(xiàn)在鄒府之外,說是路過,但看得出來,其目的亦不純。”
頓了下,他又道:“相傳神木宗有一頭頗為神異的白色毛驢,那頭毛驢的主人是神木宗最年輕的長老,姓林……”
蔣軻聞言,眉頭微微輕蹙,沉凝了半晌,道:“再等等,回頭你們多注意一點,盡量不要讓那女娃出事。”
“是!”
……
轟……
閣樓外,草上飛一伙,與鄒明仁動起手來。
草上飛一伙朝鄒明仁縱身而去,帶頭大哥揮拳便轟。
鄒明仁抬手伸指,在空中虛畫,一個金光大字,鐵筆銀鉤,浮現(xiàn)在空中,“無膽匪類,鎮(zhèn)!”
斗大金字鎮(zhèn)向草上飛一伙,他們仿佛感覺一座大山壓來。
帶頭大哥一拳轟向金字,轟隆作響,氣勁四揚間,整座閣樓都在震顫。
其他幾個壯漢撲向閣樓,準備破窗而入。
鄒明仁冷哼一聲,一卷畫卷從他袖中滑落,大手一揮,畫卷橫展開來,山水氣息從畫卷中沖出,草上飛一伙仿佛置于山水畫卷中。
“幻境?”
帶頭大哥落入畫卷中,看著周圍山山水水,揮拳便轟。
趴在另一邊房頂上的方寸看到草上飛一伙落在閣樓外,哇哇叫著朝著周圍胡亂揮拳,而那老儒鄒明仁則風輕云淡地站在他們身邊捋須而笑,不由為之愕然。
“被迷幻住了?”
方寸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此時,鄒府外面的街道上,也開始了拼殺。
那伙黑衣賊人,向那數(shù)個巡夜甲士發(fā)動攻擊,巡夜甲士見此,轉(zhuǎn)身便逃,邊逃邊叫:“賊子勢大,速報城主府!”
結(jié)果為首的小隊長話才剛落,又一群賊子出現(xiàn)在他們前方。
其中一個手里扛著把大刀的壯漢,朝著那群甲士揮出一刀,刀光數(shù)丈,瞬間便將這一隊甲士腰斬。
那群甲士死不瞑目地瞪著那壯漢,看著自己的腸子內(nèi)臟從胸腹中流出,并流了一地,一個個皆慘嚎起來。
大漢身后縱掠出數(shù)道身影,手中長劍點在那些還未斷氣的甲士脖頸之上,瞬間結(jié)束了他們的生命,結(jié)束他們的痛苦。
站在一旁看戲的女娃,看到這血腥兇殘的一幕時,手里的肉干早已掉落在地,并趴在小毛驢的背上嘔吐起來。
外面的世界很自由,但也很兇險。
她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殘忍?什么叫血腥?
那是父母羽翼所覆之下,所不能見到的別樣風景。
她差點嚇哭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倔強地咬著唇,心中叫道:“我可是新入江湖的女俠,將來可是要做一個斬惡除暴,除強扶弱的女豪俠的,這點血腥算得了什么?”
“呵,女娃娃,趕緊滾回家吃奶去!別在此礙眼,免得王大爺我一時興起,把你扛回去當個壓寨小夫人!”
小女俠咬著雙眸,雙眸含煞,壓下胃中翻滾之氣,小手扶在腰間刀柄上,哼聲道:“都給我聽好了,我乃江湖人稱刀劍雙絕的女中豪杰林茵茵,爾等蟊賊,今日必死于本女俠刀下……”
“嚶嚶嚶……本大爺好怕怕哦!嚶嚶嚶……女俠別殺我!”那扛著大刀的壯漢像在逗小孩,裝出一副哭腔模樣,惹得林茵茵大怒。
在他身后的幾位賊子狂翻白眼,其中一個低聲道:“大哥,莫要和一個小女娃一般見識,別忘了咱們此行的目的。”
此時,另一撥賊子已經(jīng)沖入鄒府,朝著那座閣樓沖去。
閣樓上,鄒明仁手里拎著把劍,以劍代筆,在空中刻畫,一筆一畫間,道道劍光成字,“春草吐翠涼徹骨,花落水流春未盡,去!”
十四字,字字劍氣勃發(fā),每字對應一人,最終十四道身著夜行衣的黑影,從空中墜落,胸前已是血肉模糊。
方寸被驚到了,他從未見過,殺人還可以這般瀟灑不群。
“難道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讀書人?”
山上修士他知道,在凡俗中人眼里,人上了山,便是仙。
山下武夫,他也知道。在那碧水河神府見識過一番之后,方寸便知道,所謂山下武夫,也是有分類的。
身處朝堂的,人家自言為兵家。
而身處江湖的,他們則自稱游俠,實力高強的,則被尊為豪俠。
而兵家,也并非全皆武夫,有些修士也會入世,加入世俗軍隊去歷練,這些人也會被人當成兵家,但他們卻是山上修士。
但是儒家,方寸就沒有見識過了。
眼前這位儒家大儒,還是方寸在這個世界見過的第一個儒者。
“花里胡哨!”
為首的黑衣人手中出現(xiàn)一桿長槍,一槍絞碎他面前的金字,就是那個‘去’字。他那十四個手下被瞬殺,絲毫不影響他發(fā)揮。
鄒明仁眼瞼微抬,皺眉道:“武夫六境,堪比修士七境。區(qū)區(qū)數(shù)萬兩銀,也值得你這等人物出手嗎?”
“區(qū)區(qū)數(shù)萬銀,自然不值得!”為首那人拉下面上黑巾,冷然笑道:“老匹夫,可還記得范某?”
“范氏余孽,范杰!”鄒明仁老臉一肅,哼聲道:“好膽叛逆!膽敢出現(xiàn)在此,蔣軻,國賊余孽已現(xiàn),你還準備繼續(xù)看戲嗎?”
“老匹夫,納命來!”
范杰提槍一甩,大槍如龍直搗鄒明仁胸腹。
“范氏余孽,死來!”
一聲大吼,從城主府方向傳來,五道身影縱掠而來。
“哈哈哈……蔣城主,你的對手是我!”
那個正在逗小姑娘林茵茵的大漢,縱身而起,橫擋在從城主府方向沖來的五道身影面前。
“大哥,咱們的目標是那株龍蛇舞??!”
那壯漢的小弟叫了起來,有些甚至痛苦地捂起了臉。
跟著這樣的老大,隨時都可能丟命??!
那大漢冷笑道:“不擋住這些人,咱們真能拿到龍蛇舞?你們進去吧!趁機將東西拿走,東西到手,咱們就走!”
他說著,抬首看向黑暗,“諸位,還準備繼續(xù)看戲?我等若是不敵落敗,你等還有機會?”
大漢的那些手下聞言,紛紛縱身進入鄒府。
黑暗中,走出幾道身影,攔住了城主府的幾個手下。
林茵茵原本還想繼續(xù)找那個壯漢算賬,但看到這些黑衣人真去搶那龍蛇舞時,便叫道:“那株寶藥是我的,都給本女俠放下!跳跳,我們快上!”她邊說邊拍著那頭小毛驢。
小毛驢聞言,縱身一跳,直接跳進鄒府。
屋頂上,方寸見這風云變幻,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好。
怎么就亂成這樣了呢?
ps:求個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