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輕咳了下,對陳采兒道:“林司命所言可信一半,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得到我。我覺得你有天縱之姿,只是那些肉眼凡胎看不出你的仙姿而已,不必不開心,我相信你能行!”
方寸朝她眨了眨眼,用這樣的方式逗她開心。
而且,他說的,也不是無的放矢。
他雖不知道林道玄為何會覺得陳采兒資質(zhì)平平,但是,一個可以得到仙兵認(rèn)可的小丫頭,能是資質(zhì)平平之人嗎?
就算是資質(zhì)平平,肯定也有不凡之處吧!
聽到方寸這話的其他人,卻是險些失笑,堂堂巡天司左司命,十一境大修士,居然被一只小蟲子視為肉眼凡胎。
倒是林道玄不以為意,微笑以對。
而方寸的認(rèn)可,讓陳采兒覺得心里暖暖的,這種感覺,她很喜歡。從小到在,自她懂事以來,能夠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人,并不多。
陸夫子算一個,她弟弟算一個,林茵茵算一個,現(xiàn)在是方寸。
他輕咳了下,又道:“至于其他人,他們的話聽聽就好,當(dāng)真就不必了!他們連自己的目的都不敢直言,實不可信!”
這話讓那些本想看笑話的大佬們,一個個恨不得掐死這只蟲子。
而陳采兒也聽懂了,她是個心思細(xì)膩的女孩。
她有些黯然地垂下腦袋,覺得方寸之前是在安慰她,雖然心里暖暖的,讓她很是喜歡,可正是因為這種喜歡,讓她覺得自己不能阻礙方寸的發(fā)展,他應(yīng)該有更好的去處。
于是,她低聲問道:“方寸,那你想去神木宗嗎?神木宗有茵茵姐在,對你最合適呢!茵茵姐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我?我哪也不去,就陪著采兒,我們不是說好了,我會保護(hù)采兒的嗎?”方寸朝她眨起眼來,有些俏皮,有些肉麻。
可他不得不這么說,這些大佬都是居心叵測之輩,或許也就只有那個左司命林道玄比較光明磊落一些。
其他人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得到他這只小蟲子罷了。
到手后,是培養(yǎng)還是一刀宰了下鍋,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
到時,他如何反抗?
至于神木宗,那就更加去不得了,去了那里,鐵定是要成為林茵茵的妖寵的,雖然這位‘女豪俠’應(yīng)該是能養(yǎng)得起他。
可是,身而為龍,怎可與人為奴?
我方寸,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至于跟著這小丫頭,方寸覺得,到時他還是有機(jī)會反客為主,讓她當(dāng)人寵的。嗯,就是這樣!
此時,陸夫子的那只枯瘦老手放在了陳采兒的腦袋上,一臉慈祥地微笑問道:“采兒丫頭,可愿隨夫子讀書做學(xué)問?”
陳采兒抬著頭,有些呆呆地看著陸夫子。
漸漸的,她的眸中升起了一層水霧,“愿,愿意,我愿意!”
她喜極而泣,幸福來得太突然,差點閃到她的小蠻腰。
聽到陸夫子這話,方寸終于松了口氣。
千般算計沒用上,但他依然很欣喜。
原本他就計劃著,借這位陸夫子的虎皮來扯扯。
聽林茵茵說,這位陸夫子修為了得,連她大伯林道玄都不敵。
又聽陳采兒在和林茵茵閑聊之時,提起陸夫子教她為人處事的道理,待她極好,方寸就覺得此計可行性超過六成。
那么,如何扯這張虎皮,就需要好好計較一番了。
方寸的辦法是和老夫子講道理,畢竟夫子是讀書人,大部分讀書人都是喜歡講道理的。
即便是文人中的流氓,也有他們的道理。雖然那些道理有時候能夠氣死人,但也是道理,或者說歪理。
儒家講規(guī)矩,講道理,那是出了名的。
雖說林茵茵說陸夫子其實很不要臉,但方寸覺得,身為一個教書育人的夫子,總不至于對一個七歲大的小女娃不要臉吧!
在那些山上宗派眼里,他方寸是個移動寶藏,也是只十惡不赦的害蟲,但他這只害蟲,讓青溪鎮(zhèn)所有子弟都得了好處??!
這簡直就是‘損他一個人,幸福千萬家’的最佳模范了。
眾宗門之仇寇,不正是你青溪鎮(zhèn)之英雄嗎?
面對這個英雄,還有陳采兒的道理,這條小命,你救是不救?
當(dāng)然,除此之外,還有陳采兒的悲情攻勢,林茵茵的推波助瀾。
林茵茵一開始激了陸夫子一句,就是方寸教的,最后打所有宗門大佬的臉那些話,也是方寸教的。
至于那句承認(rèn)是她教陳采兒的話,則是她自己加進(jìn)去的。方寸之前還擔(dān)心林茵茵會說不好,因為林茵茵說她從未說過謊。
但現(xiàn)在看來,他的擔(dān)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只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林道玄居然來了次神助攻。把所有大佬都架到火架上下不來臺了。
至于陸夫子一心想把問題的矛盾從陳采兒引到他的身上來,從而點化他,讓他能口吐人言,這就是方寸所沒有預(yù)料到的了。
這算得上是意外中的意外之喜。
雖說過程變化有些大,讓他提心吊膽,但結(jié)果卻是非常喜人。
陸夫子收下陳采兒當(dāng)學(xué)生,那就等于是替他方寸背書了。
他現(xiàn)在可是陳采兒的‘伙伴’?。?p> 其他宗派大佬們,這個時候完全被方寸這只蟲子惡心到了。
繼續(xù)找他麻煩吧!實在拉不下那張臉來,也打不過陸夫子那臭不要臉的老頭。
可不找他麻煩吧!又咽不下那口氣,還有對不起他身上的寶貝。
那種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的感覺,確實有夠考驗他們的心性。
在答應(yīng)成為陸夫子的學(xué)生之后,陳采兒便坐到陸夫子的身后,捧著方寸在那傻笑,像只偷吃了蜜餞的小狐貍,星眸都笑成了月牙兒。
“方寸,你是打哪來的呢?”她將他捧在手心,輕聲問。
那副‘我們來說悄悄話’的神情,讓方寸有些無言以對,他很想告訴她,丫頭,在座的都是大佬,你就是用聚音成線,心湖傳音,他們要是想聽的話,你也擋不住他們的竊聽,實在不必這樣!
但想了想,他還是懶得說了,回道:“四海為家,居無定所?!?p> 陳采兒聽了,頓時就同情起他來,道:“原本我覺得我已經(jīng)夠可憐了,沒想到方寸你比我還可憐……”
方寸:“……”
我就是一只蟲子??!
家什么的,不是很可笑嗎?
他心里吐槽著,但看女孩這副同情心泛濫的樣子,方寸便不由有些舍不得說她,她還是孩子,有同情心,不是很正常嗎?
所有小女孩,不都是謫落人間的小天使嗎?
于是,他笑了起來,道:“采兒有聽說過那句話嗎?”
“哪句話?”
“吾心安處即吾家,四海為家處處家!”
陳采兒聽了,不由贊道:“方寸,你真厲害!”
坐在前方的陸夫子,不由回首看了他一眼,而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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